半月后,何久面帶倦色地走出了藏經閣。
這些天,盡管他查閱了不少的典籍,亦尋到了關于幾種小法門的改造思路,但對于自己此后究竟該走什么樣的路,如何抉擇,仍是一頭霧水。
除此之外,由于先前與疑似天魂宗之人對上,他還針對性地去了解了一些有關于他們的資料。
作為被整個修行界認可的一流仙門,天魂宗自然是不簡單的。
在他們看來,修行當以魂魄為本,修不眛之靈,自可長存,逍遙世間。
甚至,他們曾經還有先輩作為先行者,果斷拋棄了肉身,以魂體硬生生地開辟出了一條鬼修之路,并將法門無私地公布了出來。
也為壽元無多的修士們帶來了希望。
哪怕命不久矣,亦可嘗試去轉修那鬼修之法,延續道途。
此外,他們還以圍剿邪修作為己任,會定期派出大量弟子去清理那些修行界的敗類渣滓。
也因此,眾修對天魂宗多多少少都會存有幾分敬意。
當然,能作為一流仙門立足,天魂宗的底氣不僅在于擁有著數萬年來都未曾斷絕的傳承。
更是因為他們還獨自掌控著一處巨型遺界的入口,不斷豐富著他們的底蘊。
書上雖是這么說,不過何久可不會傻到全信。
沒辦法,誰讓他遇到了活生生的反例?
正當何久他打算踩上法劍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傳音符一陣閃爍。
“何師弟,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一直聯系不上你!”
傳音符那頭的李天琛似是有些焦急地問道。
“怎么了,我這幾天一直泡在藏經閣內。
你的訊息應該是那藏經閣的防護法陣攔住了吧,我沒能收到。
聽你語氣那么急,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何久回道。
“回山門后的第三日,忽然有兩名天權峰的師姐找到了我,詢問我關于何兄你的事情。
她們說是上面的命令,而且表情十分冷淡,讓我把知道的關于你的大小事宜全部交代給她們。
當然我也只是說了一些日常之事,關于何兄你平時的低調行徑,我自然還是替你保了密的。
不過后來天樞峰李謹言師兄也給我傳信,說他也遭到了盤問。
何兄,你到底干了何事啊?
該不會捅了什么馬蜂窩吧?”
聽到李天琛這番話,何久感覺整個人都懵了,天權峰的調查我干啥?
還上面?
該不會是我那玩蜉蝣陣法的事兒泄露了?
看我天資聰穎要跟我師父搶人,于是提前來調查?
算了,先回去再說。
待會兒給衛師姐傳個音問問,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回到藏寶峰,落在洞府前,
何久揮手關掉禁制,走了進去。
順手將地上的酒葫蘆撿起,放到了桌上,何久突然注意到石臺上有一個帶有青色星紋的儲物袋?
走了過去,將其拾起,何久發現它似乎并沒有禁制。
用神識感應,發現內部竟是個足足有百丈寬的空間...
與之對比,里面的一些物件就顯得十分渺小了。
十五個箱子,一瓶丹藥,旁邊還有一封信?
何久取出了信件查看,
哦,原來這些東西是師姐送來的門內獎勵啊。
“箱子是斬殺首惡的,那丹藥是獎給普通弟子的,這儲物袋是師姐自己送我的...
我看看啊,
我靠,十五箱全是靈石啊,這么直接?
不過,嘿嘿嘿,我喜歡!
這丹藥...瓶子上面好像有字?
‘炸丹——風笑真人煉制,使用方法:提前留下神識烙印在丹內,可遠程引爆’
這丹藥倒是有些意思,等有空了再來研究研究。”
將儲物袋貼身放好,何久忽然反應了過來...
師姐是怎么進來的?!!
陣法完全沒有被暴力破拆的痕跡啊,
咦,不對,
陣法!
何久連忙小步跑到洞府門口,從外面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取出了一塊留影石。
將其激發后,石塊投出了一道光影,
控制其從自己出洞府那一刻開始放起,
畫面快速推進,停!
何久將其調為常速,
而這恰好就是衛荀草破解陣法那一幕。
何久一拍自己額頭,差點忘了,
這陣圖原本就是源自人家天權峰嘛,有點暗手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看來自己要花功夫重新設計一套了...
正當他嘀咕的時候,
突然注意到了畫面里尹人拉著衛荀草出去的那一幕。
等等,那個尹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停住畫面,將其拉大,
葫蘆?
那不是師父那個酒葫蘆么,剛剛不是還在地上?
不對,師父那老酒鬼,喝酒一向是一口喝一葫蘆。
他的葫蘆,不是滿的,那便是空的。
而剛剛自己拿著的時候,感覺里面似乎還有一半啊...
又聯想到天權峰現在正在查自己...
嘶...
莫非是那倆女的醉酒鬧事了?
她們前腳來自己洞府,后腳就喝醉,用屁股想也能知道這酒是從我這兒來的吧...
肯定是被她那元嬰師父給發現了啊...
勞資這背時的師父誒,
這次你可把你徒弟坑慘了啊...
何久在門外來回踱步,心中思索著該怎么如何應付這找上門來的麻煩...
不行!
那可是師父聽了都打冷顫的強大元嬰啊,我好慫...
嗯,無論如何,這都只是猜測。
先問問師姐再說,但愿不是真的。
拿出傳音符,激發與師姐互換的記號,符咒散發出了光芒...
“師姐,你先前...是喝了酒嗎?”
何久試探性地問道。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吞吞吐吐的回復,
“我...我,對不起啊師弟,沒經過你的允許,
就拿了你的葫蘆,我們...我們本以為那只是涼茶,
但...喝了很多后才發現那是酒...”
何久兩眼一黑,腿頓時有點發軟,
心道完了...
“師姐啊,那是我師父忘在我那兒的酒葫蘆啊...”
他一陣苦笑。
“啊?師弟,要緊嗎,你師父會怪罪你的吧?”
衛荀草擔憂的問道。
“罷了罷了,沒事,只是一葫蘆酒,老頭子不會把我怎么樣的。”
他安慰師姐道。
哎,反正事情都出了,估計師姐那兒也被她師父責罰了吧,自己也沒必要再給她什么壓力。
收起了傳音符,何久朝天空望了望,
他感覺看哪朵云都像是師父那張欠揍的老臉。
搖了搖頭,心里在琢磨,
自己讓天權峰主的寶貝徒弟沾了酒,
還惹得她大張旗鼓地來收集自己的資料,不擺明了打算給自己這個小輩一點顏色看看?
雖然作為主峰峰主不好親自下手,但要手下之人或者門里其他人使使絆子什么的,那還不容易?
冤家宜解不宜結,為今之計,也只能先上門認錯了啊...
主動認錯受的罪總歸是會少些的...
嘆了口氣,何久顫顫悠悠站上了法劍,
又龜速地朝天權峰飛去...

天河水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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