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不凡依然在沙灘上玩沙,昨天那個賤賤的小男孩又出現了,林不凡覺得他很幼稚,雖然不是很討厭。只是任由小男孩在旁邊托著腮看自己砌沙。
那個小男孩大口大口地嚼著零食的聲音弄得他有些心煩意亂,正要出口呵斥,卻見小男孩把一包零食遞了過了,笑嘻嘻的說:“怪獸之王這么厲害,想必已經吃過好幾顆星球了,今天我給你換個口味,省的你不高興把原世界(這個世界的統稱,相當于我們的地球)給吃了。”林不凡聽得一臉懵逼,接過零食說:“那我要是把原世界給吃了你會怎么辦?”“如果原世界不在了,和我有什么關系?不過那樣就見不到奧特曼了,也看不到路飛當上海賊王了……總之就是很無聊唄。”小男孩說這話時,稚嫩的面龐上流露出真切的淡淡孤獨。
“哦,對了,我從家里找出一張紙,上面畫的建筑好像蠻好看的,我們一起把它早出來好不好?”小男孩搓著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什么‘我們’,明明只有我能做。”林不凡接過圖紙,看了一眼撇撇嘴道:“原來是洛基亞鐵塔,是很有名,不過也不是想想就能建出來的。”“哦,連你都弄不出來嗎?”小男孩有些喪氣道。“能做出來,只是太浪費時間,而且沒意思。”林不凡把零食吃完,將塑料袋塞進小男孩胸前的口袋里,自作深沉地嘆口氣。“可是,有那么多時間為什么不去試試呢?”小男孩仍不死心。
林不凡不說話,躺在沙灘上閉著眼睛,沐浴了一會陽光和海風,又呼出一口氣。
“不過想想也確實沒什么事做,那就,試試做著玩玩唄。喂,圖紙呢,再給我瞅瞅。”“好嘞!”小男孩哈哈賤笑著,光著腳丫子跑了過來,把圖紙遞到林不凡手上,又哼起了兒歌:“小螺號,滴滴滴吹,海鷗聽了展翅飛~”他只會這一句,后邊的詞沒記住,接著又換下一首:“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這次倒是完整地唱了下來,然后又換了一首:“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壓不住你,蹦出個孫行者……”然后后面唱的都是自己最喜歡的動畫片里的主題曲。
林不凡本想堵上耳朵,聽了幾句覺得好像沒有那么難聽,于是耐下性子又聽他唱完。最后,破天荒的說了句:“你唱的,還不賴。”小男孩得意道:“是吧,我還在兒童節表演過呢,有些是我看動畫片學的,有些是我媽媽教的。”林不凡撇撇嘴,仍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看上去不開心啊,怪獸之王也會垂頭喪氣嗎?”小男孩忽然關切道。
“沒啊,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著怎么構建洛基亞鐵塔。”林不凡敷衍道。
“不要裝的跟個大人似的好不好?心里有事就和我說啊,要不自己找個角落哭出來也好。我以前被老媽訓了,讓老師打了,就一個人不說話,坐在陽臺上對著月亮哭,心里可難受了。”小男孩自顧自地說道。
“你不是我,你不懂。”林不凡背對著小男孩走向百米外的沙灘上躺下。小男孩心想他許是一個人偷偷哭去了,不敢過去,原地坐了一會,百無聊賴地回到了家。
林不凡從來不會哭,許是體質的原因眼淚尚未凝聚便已干涸,許是心理的原因,覺得哭就是向這個荒蕪的世界認輸。在他的眼里,自己本來一無所有,又怎么可以被懦弱的感情束縛?
“可是,真的好空曠。”他凝望著被海邊夕陽照亮的半邊美麗的霞空,冷漠地想:都是假象罷了。
半個月后,一座流沙構建的高約十五米的小型洛基亞塔矗立在海灘上,塔體恢宏大氣,上面用中文清晰地銘刻著“命運”兩個字,引得許多行人駐目。
小男孩暑假將盡,這一天上午,他握著林不凡的手說了好多肉麻的話,然后戀戀不舍地揮手作別,跟著一對中年男女坐上了歸程。
之后的幾天,林不凡空洞的心里莫名的難受了起來,每天下午都到沙灘上閑散,曬一會陽光,看一會沙塔,怔怔地一直孤守到天黑。終于有一天,他把手插進褲兜,漫無目的地離開這片海岸,之后的許多年,自己似乎再也沒有遇見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心里越發的冰冷。
林不凡找了個地方住下,自己掙錢供養自己上學,整個人從無所事事變得匆匆忙忙,但起碼有事做也是好的。那天小男孩的父母給自己和小男孩照的合影一直放在書桌的正中央,如果不是這張照片的存在,林不凡恐怕會以為當年的事只是一個夢罷了。
現在,眼前暴動著雷光的俞樂與記憶深刻處的小男孩漸漸重合在一起。
“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只是我們誰都沒把對方認出來……”林不凡心里百感交集,臉上的泥沙嘩啦地零落著,掉了一地。
此時的俞樂正鼓動著絢爛的風雷雙翼,在陰暗的天空與魔靈尊進行著聲勢駭人的交鋒,雷響風鳴之中夾雜著灰暗陰冷的氣息,光與影,自然與怨念,生機與墮落,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無數次地沖撞開來,無窮無盡,不休不歇。
“看來這次還真是大意了,只派了道分身過來。不用擔心,我的本體很快就會到達,到時候讓你們體驗真正的痛楚!”魔靈尊大笑道。
“天罪靈威——”俞樂輕輕念道。
頓時,一股從天而降的古老靈威轟擊下來,將漫天的黑氣震做粉碎,魔靈尊的笑聲依然不絕。
俞樂望著依舊陰暗的天空,眉頭緊鎖著,重重地呼出口氣,解除了“永恒風雷體”,輕輕落到地上,沉默地想一些事。
“解決掉那家伙了?”端木秀抓著他的肩膀問。
俞樂抬起頭,與四周緊張而關切的目光一一接觸,沉重地道:“剛才的魔靈尊乃是一道分身,被我打散了,但是過后他的本體會過來,到時我們誰都打不過了。不過也不要太擔心,事情還是會有轉機的。”說完,他走到阮世梓面前,看著她因釋放煞氣而變得冷酷的臉孔,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說:“你可以變回來了,剩下的事我會解決。”
兩個人對視著,但,這次阮世梓只是輕微地搖了搖頭。
端木秀把手放到俞樂肩上,“如果累了,就歇歇,不要太勉強。”俞樂微笑不語,心里嘆道:現在可不是放松的時候啊!
林不凡忽然道:“俞樂你還記得小時候在海邊,有一個玩伴,你叫他怪獸之王。”俞樂笑了起來,“其實我在和你打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來了,這么多年,還是這個不理人的樣子。”“你倒是變了很多,沒以前那么可愛了。”“哼,你什么意思?”兩個人輕輕一碰拳,看得周遭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