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巔,曠仙道掌教桃隱與九名弟子集合在一起,商討不久即將到來的凜冬之戰。
“從我個人的意愿來看,這件事本就無關對錯,雙方之間總要有個取舍,而且佛觀的要求并不過分。”俞樂道。
“可是,如果雙方談崩了,勢必引起前所未有的大戰,到時候會造成很大的破壞。”心聆揪著自己的馬尾辮道。
“那佛觀只有一個人,再如何強大,又怎能和整個原世界對抗?”鐵石不屑道。
“他不是一個人,星象山事件過后,必然會涌現出很多魔獸和妖獸愿意站出來,幫助佛觀達成心愿,要知道獸族之中不乏真正的強者,而且它們天生就是戰士,生存能力極強,如果將其凝聚在一起,那是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尚香總結道。
“人類和靈獸一族多半不會讓步。”谷幽幽搖頭嘆氣。
“所以,得出結論,這一戰不可避免,而且會很慘烈。”墨喧道。
所有人紛紛嘆氣,仿佛已經看到了不久之后,滄月冰境上充斥著血腥和殺戮的景象。
“其實,大可不必將所有人牽扯進去,這是一場強者說了算的戰斗,如果有這么一股決定強大的力量來掌控局勢的話,就會好辦許多。”俞樂道。
“那佛觀,如今是什么境界?”桃隱問。
“感知不出來,那應該不是他自身修煉得來的力量,像是某種極強的加持,而且這加持是全方面的,連白虎族的夜昊都不敢輕易挑戰,說明真實實力起碼為破凡。而且,他現在掌握了自然之靈里最頂級的蒼穹之靈的力量,即便單挑所有人,也占有很大的優勢。”
“破凡嗎——那么,我曠仙道怕是找不出能與之相比的人了,照你說的,尋常的破凡境也未必管用。”桃隱嘆息道。
“連老師您也不能?”良塵驚訝道。
桃隱嘆口氣:“這種規模的戰斗,必須是飛星境以上級別的才能夠參與,而當今的原世界,除了靈獸一族,我們人類社會里達到破凡境的卻是少之又少。至于我,頂多和那少年過過招,想要將其擊敗卻是力不從心。”
俞樂道:“我倒是認識一個很強的家伙,她說她是神照境的。”
“誰?”不止諸位師兄姐,連桃隱都來了精神。
“我女朋友。”俞樂認真道。
全場俱寂。
谷幽幽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弟啊,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俞樂無語。
桃隱卻道:“這件事,你女朋友未必會管,就算管了,她又該以什么立場呢?還是不要難為人家了。”
俞樂想了想:“也是,這件事還是得我自己來。”
“你的力量恢復到什么程度了?”
“目前來看,僅足夠用來保命。”
“唉。”“那你有什么辦法?”
桃隱面向所有弟子,道:“這件事,還得交給神女來解決。從古至今,她們肩負重任,就是為了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
俞樂道:“木清和燭巖未必打得過。”
“沒說一定要打過,她們要做的,是盡可能的減少傷亡,不過,清兒雖然已經把破凡修煉至圓滿,但她單屬性的冰雪碰上佛觀,也難以將其阻止,而巖兒尚未修煉到破凡境,這是最大的問題。神女分為兩人是有原因的,只有冰與火結合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我一直以為兩人的水平差不多,原來差距這么大,不過就算燭巖修煉成功,也不過是增加一個尋常的破凡境強者,和夜昊它們一樣,有什么用呢?”俞樂道。
“不一樣,巖兒和清兒的修行法門不一樣,相比之下,巖兒的修行難度更大,需積累相當多的感悟,才能一朝飛躍。還有,同為破凡境的情況,神女能掌握的力量遠超于靈獸,這是因為修煉到了后期,看的不僅僅是體魄,還有心性,在這一方面人類更占優勢。”
“所以呢,只有七天,燭巖如何能這么快達到破凡?”
“讓她入輪回幻境,在那里經歷漫長歲月的洗禮,或可終成大道。”
“之前為什么不用?”俞樂道。
“因為,這場修煉,很苦。”一個從未出現過的聲音傳過來,俞樂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相貌凜然的白發男子走了過來。
“你是——”“燭小齋,燭巖的親爺爺。”白發男子瀟灑道。
“桃隱老弟啊,我聽你們討論了半天了,我搞不懂,你們為什么毫不猶豫的針對那少年,而不是其他人,我覺得那少年的做法很對啊。”燭小齋朝桃隱呵呵笑道。
桃隱一臉難堪:“師兄,這件事誰對誰錯不是你說了算,我們總要在兩者之間,做出相應的取舍。”
“你就是慫,俞樂,跟我走。”燭小齋一把抓住俞樂的手,一老一少拉拉扯扯的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燭爺爺,你弄疼我了。”
“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
中州,某處恢宏樸素的石殿上,此時聚集了原世界的四個門派中的核心人物。
他們代表了人類界的最高權力,這四個門派分別是北境的煉空之門,其門主是一對夫妻,李戀和林空;南荒的傀府,傀府實行的是長老制,行政權力交由八位長老實行;東域的器武堂堂主及其堂下門主;最后是中州赫赫有名的神符會,會長姓陶名先知,一手篆符術天下聞名。
此時,諸位人類強者正聚集在神符會的演練場上,開啟一場前所未有的緊急會議,針對前兩天星象山發生的凜冬之戰事件,進行各自的商酌。
“這次西界雪山的曠仙道一宗沒有前來赴會,真是可惜。”陶先知感嘆道。
“哼,據說這次挑起事件的魔族小子就是從曠仙道出來的棄徒,曠仙道怕是沒有顏面出場這次會議了吧?”傀府一名長老陰冷地調侃道。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真要論資歷和傳承的話,我們五大門派中,沒有誰能出雪山之右,何況那里有兩位神女守護,自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之。”煉空之門的李戀斟酌一番,緩緩說道,繼而腰間一痛,只見妻子林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李戀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我又說錯話了嗎?
傀府長老冷笑道:“林門主不必介懷,你們夫妻倆尚且年輕,老夫自然不會予以一般計較。”
器武堂堂主毛毛蟲輕咳兩聲,看了陶先知一眼:“會長,我們差不多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陶先知苦笑著點點頭,道:“這次事件,諸位是如何看待?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呢?”
傀府長老道:“不過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子罷了,想找點存在感,專門挑了個日子大放狂言罷了,有什么好議論的?隨便找個人就滅了。”
一名從星象山上經歷過的占星師說道:“不過,那少年當天隨手一刀就劈開了星象山,連白虎族的夜昊都不敢與其交戰,可見他的實力頗為不弱。”
“那又如何?我們幾個老家伙舍了這層臉皮,聯起手來和他打,還比不過一個夜昊嗎?”長老依舊不屑一顧。
“可是,那少年把自然之靈中最頂級的蒼穹之靈收服了。”
“啊?”不僅長老,連所有人都驚訝萬分起來,器武堂堂主毛毛蟲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名占星師道:“你奶奶的說清楚,真的假的?”
“是真的,當時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少年不是獲得了蒼穹之靈的認可,而是強行奪取了上天的意志。”那青年占星師戰戰兢兢道。
“這——”所有人緘默起來,在心里默默盤算著,倘若說破凡境在原世界已經非常稀缺了,但也并不是找不出來幾個,但身負頂級自然之靈的破凡境,那實力簡直要逆天,首先在體力上就占著絕對優勢,若是找不出可以碾壓這個層次的人來,那這一戰即使只和一個人打,也會顯得異常艱難。
陶先知打破沉默道:“這原世界,可存在這樣一位超越自然之靈范疇的絕世強者嗎?”
全場靜默。
許久,煉空之門的李戀小聲道:“倒是有這么一位,而且大家都知道,只不過,她未必會幫忙。”
“誰?”傀府長老慌忙問道,“這是我們整個原世界的大事,他憑什么不管?就算是跪舔,我們也要讓他答應。”
“是,裂縫的那位,不用我說下去了吧?不過,我們已經把人家得罪透了。”李戀尷尬道,他甚至后悔說這句話了,因為此時妻子林空正在惡狠狠地蹬著自己。
陶先知嘆口氣:“她的話,確實可以幫我們解決對手,只不過如你所說,確實沒有這個可能。”
“而且,我想,此時妖獸與魔獸一族已經躁動起來了吧?這一戰,我們似乎不得不應,而且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其實,我們可以向靈獸一族求助的啊。”這時,林空發言道。
陶先知苦笑道:“倒是可以考慮,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畢竟,這是幫我們人類打自家種族,于它們面子上也說不過去。”
“哦。”林空有些失望,這時,李戀的手溫柔地搭在她手上,微笑著看了妻子一眼,林空撇撇嘴做個鬼臉。
兩人身后不遠處的梅潁看得心中有些發癢,伸出手去碰厲海的胳膊,厲海一臉不解:“怎么了?”
梅潁頓時黑線,苦笑道:“沒事沒事。”
“可是你笑得很難看。”“你……”“我怎么了,有話你就說嘛。”
梅潁心中略苦澀,拍拍厲海的肩膀:“你多向門主學習學習。”
“嗯,肯定的。”厲海依然一副簡潔明了的姿態。
梅潁低下頭搓揉著因為常年練武有些粗糙的雙手,心中暗暗糾結:“這家伙,怎么就是不懂呢,真是急死了。”
厲海看到她這副樣子,心想:“難道是尿急不好意思說?不過,這種場合,確實——”便也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