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前捷報頻傳,克勞迪奧喜笑顏開。短短一天不到,威尼斯海軍覆滅、首都淪陷、總督被俘,這一戰(zhàn)基本是大局已定,不出意外的話,已經(jīng)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想到之前自己的不易,和教皇對自己的許諾,克勞迪奧頓感未來可期,正要讓人安排一個宴會把自己的手下們喊來一起慶祝一下,收到了一封來自洛倫佐的密信。
本以為不會有什么大事,可是拆開信封,克勞迪奧驚呆了:洛倫佐反了!
克勞迪奧逐字逐句的反復研究洛倫佐的這封信,大致了解了洛倫佐的動機、意圖、計劃,才真正意識到,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洛倫佐是真的反了!
大軍在外,洛倫佐率軍直撲羅馬,如果成功,教皇對自己的許諾自然就無從談起,局勢也就變的不確定起來;如果失敗,自己身為洛倫佐的部下,也難保不會受到清算。自己該何去何從?
突如其來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克勞迪奧有些不知所措。現(xiàn)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抉擇,是自己有生以來最重大的抉擇;選錯的話,基本也是最后一個抉擇了。
克勞迪奧扶著墻,顫抖著緩緩的挪到座椅旁把屁股放了上去,喝了一口茶,慢慢冷靜下來。
夾在兩方中間,處境異常兇險,卻也是勝負的關(guān)鍵,自己手里有五千名預備役士兵,還有幾百名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送到后方的威尼斯降兵。
這樣的兵力和哪一方硬碰硬都無異于送死,現(xiàn)在自己手中掌握的最為重要的,一是足以支撐前方作戰(zhàn)一段時間的補給,二是洛倫佐起兵的消息。
如果自己貿(mào)然前線的補給,卡爾杜卡奧直接殺回來,自己必死無疑;如果自己繼續(xù)提供補給卻隱瞞消息,教皇必然視自己為洛倫佐同黨,而洛倫佐也不會容得下自己……
按照洛倫佐的密信,拖住卡爾杜卡奧是最低要求,這顯然是拿自己當炮灰。哪怕他們那邊成功了,卡爾和杜卡奧得到消息了必然第一個拿自己開刀,總不能到了那時候再裝傻反復橫跳,那可真就里外不是人了。
無論是從情感還是現(xiàn)實上,克勞迪奧其實都是希望教皇贏的,可是就怕羅馬那邊堅持不住。羅馬城有多少守軍,克勞迪奧不知道,但肯定是遠比洛倫佐少的。
反復斟酌,克勞迪奧終于下定決心:相信教皇,對下封鎖消息,把消息告訴卡爾杜卡奧,然后共商對策。
出了那么大事,慶祝自然是顧不上了,克勞迪奧立即提筆寫了兩封密信說明情況,派人分別送給卡爾和教皇,然后自己帶上幾名親信和洛倫佐的密信,親自前往杜卡奧的駐地。
……
威尼斯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定了下來,成規(guī)模的敵對武裝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四周有少量里卡多戰(zhàn)船巡邏封鎖。托斯卡納在這一戰(zhàn)的損失已經(jīng)夠多了,之后也都是陸戰(zhàn),卡爾和喬凡尼一致同意,不再需要里卡多參與之后的戰(zhàn)爭,留守威尼斯。
剩下的治安工作,卡爾就交給了懷德,同時將雇傭兵交給他來指揮,并且按照教皇的暗示,提前安排了之后的一些額外工作。
卡爾的國防軍和喬凡尼的海軍已經(jīng)進入了休整,為第二天的戰(zhàn)斗做準備。只有卡爾、喬凡尼還有幾名重要的軍官在一個會議室內(nèi)商討明天的部署。
按照計劃,天一亮,全軍主力就要向特雷維索發(fā)起進攻了。可就在這時,克勞迪奧的密信到了。
卡爾意識到情況不妙,克勞迪奧之前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負責后勤,從來不會插足任何其它方面,突然送來一封密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拆開信一看,卡爾還是驚的一蹦三丈高。
如果是別的國家向威尼斯派出援軍,又或者是補給線出了什么問題,倒還在卡爾預料之中。
可是后方的洛倫佐居然反了,沖自己來倒還好辦,可他們是直奔羅馬,要是羅馬出事了,不僅是前線的這些戰(zhàn)果全都白打了,可能整個教宗國都要變天了。
要不是克勞迪奧還是心向教皇的,前線再被蒙在鼓里一段時間,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事關(guān)重大,卡爾立即把信給喬凡尼看,喬凡尼同樣大驚失色,兩人對視一眼,然后把信給在場的其他軍官傳閱。
“看來我們明天的計劃得取消了。”卡爾苦澀一笑。
喬凡尼點頭認同道:“只能取消了。目前我們這邊已經(jīng)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威尼斯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量組織有威脅反攻。
威尼斯這邊暫時交給杜卡奧的野戰(zhàn)軍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可是后方如果出了問題,后果不堪設(shè)想。羅馬只有兩個團的守軍,如果讓洛倫佐聚集起足夠的人手攻城,是守不住多久的。就算守住,攻城造成的傷亡和損毀,對我們教宗國的打擊的也是災難性的。
最好我們現(xiàn)在立刻率軍回師,在洛倫佐的部隊到達羅馬之前截住他們。洛倫佐雖然名義上可以調(diào)集的人多,可是一方面大部分都不在他身邊,一方面那些都是戰(zhàn)斗力不強的義務(wù)兵,我們盡早截住他粉碎他的陰謀,就能把損失降到最小。”
“我同意。我建議用海軍的船連夜把我們國防軍帶上,送到安科納前去追擊,威尼斯降兵留在這里可能成為不穩(wěn)定因素,也一起帶上,我們鎮(zhèn)得住。
以洛倫佐手下的兵員素質(zhì),不可能連夜趕路,我們還是很有希望在羅馬之前攔住他們的。
這樣,威尼斯留下雇傭兵和里卡多的托斯卡納士兵足夠了。你們把我們送到之后,可以再回來,方便威尼斯和維羅納之間調(diào)動。”卡爾干脆利落的表態(tài)道。
“好,事不宜遲,就這么定了。”喬凡尼補充道,“不過我們的行動也要知會杜卡奧那邊一聲,以免杜卡奧那邊不知道情況也盲目回防,白白給威尼斯反撲的機會。”
“那是自然,還要和里卡多、懷德說明一下情況,不用太清楚。我們分頭行動,集結(jié)部隊,半個時辰后在斯奇亞弗尼海岸的碼頭集合。”
卡爾和喬凡尼配合默契,齊心協(xié)力,將領(lǐng)忠誠可靠,整個海陸大軍都如臂指使,不到半個時辰,大軍就集結(jié)到位并且完成裝船。
借著昏暗的月光,教宗國的海軍從威尼斯出發(fā),滿載著上萬大軍駛向安科納,也駛向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