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還有嗎?再給他一針!”
“碼的,怎么還這么精神?我還有一支鎮定劑!”
“快給他打上!馬上就要掙脫了!”
一眾專員圍在被刀刃貫穿,鎖在原地還在掙扎的戰車身邊,一針接一針的鎮定劑被特制針頭刺入他堅硬的皮膚中。
“哈哈哈哈你們殺不死我的!”隨著針頭刺入,戰車的眼神在短暫的渙散后迅速清醒過來,手臂青筋暴起,食指探住一個過于靠近的專員大衣,直接勾到了鋒利的刀刃上,那專員慘叫一聲,身上就被劃的劈開肉綻。
“快拉開他!該死,快把他的手剁下來!不能讓他再掙扎了!”領頭的專員眼見刀身出現變形和裂痕,在這樣拖下去只會出事,便趕忙吩咐。
后面的專員將刀高高舉起,雙手緊握刀柄,瞄準戰車被固定住的手狠狠劈下。
鐺的一聲,這一刀居然迸出了火星,半截嵌進胳膊里。
“還沒完事嗎?”
一個女性的聲音出現在前方,所有人立即將槍口瞄過去。
“自己人!”領頭的專員立刻抬手示意,其他人這才放下槍口:“你那邊結束了?”
“有點拖時間,不過解決了。”唐懿點點頭,隨后目光看向還在掙扎的戰車:“他怎么還活著?”
“我們已經用了所有辦法了,如果不是怕炸毀你留下束縛他的刀刃,手榴彈也都用了,現在能做的,只有不停用鎮定劑,盡量拖住他給其他小隊爭取時間。”
唐懿一揮手,刀刃再次刺出,將原本有些松動的束縛再次加固:“還有多少鎮定劑?”
“還有十二支,大概能拖半小時。”
“足夠了,半個小時足夠原初……”話剛說一半,唐懿突然扭頭看向沒有人的墻壁。
“快閃開!”唐懿一把扯住兩個離她最近的專員,想后方退去。
另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也跟著一起逃離,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身側的墻壁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地面傳來震動。
炙熱的火焰沖破墻壁,碎裂的磚石飛濺,沒人敢在這時扭頭去看發生了什么。
無數刀刃被火焰瞬間烤紅,從墻壁另一側先后飛出兩道身影,最先出來的人已經被燒的不成人樣,只剩下半截焦黑的身體還在滋滋冒油。
上弦之六羅耀邁過破洞,左右掃了一眼,和驚愕的專員們抬起還冒火的手打了個招呼,便一把抓住焦黑之人的脖子,直接拎起來。
“恩?居然還有一口氣?”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微弱氣息,羅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右拳直接從下方垂直掏進焦黑之人殘缺的胸腔。
那人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突然長大了嘴巴。
火焰噴涌著從嘴巴和鼻孔中噴出,馬赫環清晰可見,而天花板也在炙熱的烘烤下融化,吧嗒吧嗒的跌落,露出被烤的通紅的鋼筋。
短短幾秒鐘,焦黑之人最脆弱的脖頸便跟著融化,火焰像是在一根中空的蠟燭中央點燃,烤化兩側,從燒出的空洞中噴出。
聞著空氣中濃郁的焦肉味,所有人都捏住了鼻子,眼神中充滿了同情。
一個人從內而外被噴成焦炭這種畫面,簡直是對心靈的沖擊。
羅耀拍拍手,吹干凈胸口的骨灰,扭頭看向唐懿:“我完事了,你這邊怎么樣?”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比較難纏。”唐懿指指還在刀刃中插著的戰車:“你遇到的是……”
羅耀一邊向戰車走,一邊說:“兩個腦殘,好像是叫……教皇和魔術師?我沒太記得。魔術師非說他能操控五種元素,我的火焰傷不了他。”
“然后呢?”
“這不在這呢。”羅耀指指地上那抹骨灰。
“……”
戰車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強壯的羅耀,咧開嘴笑道:“教皇和魔術師那兩個家伙也死了?真是廢物啊哈哈哈哈,慶幸我現在還不能動吧,等我掙……”
一只沙包般的拳頭突然打在戰車嘴上,兩顆牙掉在地上。
“嘿嘿嘿沒用的。”戰車吐了一口血水,接著說爛話,羅耀接著一拳拳的招呼在他嘴巴上。
“真煩啊。”羅耀眼見打的差不多了,突然用力一拳,直接將拳頭填進戰車的嘴里,戰車下意識干嘔一聲,羅耀借機將手指探出,直接插進喉嚨中。
“給你也暖和暖和身子。”
短暫的沉默后,戰車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雙眼通紅,表情扭曲,刀刃被晃的接連崩斷。
掙脫的手直接扣在羅耀的手腕上,拼命往外拽。
眼見掙脫,羅耀干脆扣著喉嚨用力一拔,將戰車從刀刃中拽出來,一把按在地上。
戰車從來不怕死,但他沒說過自己不怕疼,火焰在體內竄動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愿體驗第二次了。
不過,或許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被按在地上過了幾秒,他的肚皮突然裂開,火焰從中噴出,傷口處迅速變得焦黑。
同樣的骨灰出現在地上。
唐懿揮揮手,試圖將空中的味道揮散,眼睛卻一直盯著戰車的骨灰。
“老六,接著烤。”
“為什么?都燒成這德行了。”羅耀疑惑的低頭看去,卻注意到骨灰開始匯聚,重塑。
“這家伙到底什么血鬼術?”羅耀連忙加大火力。
“簡單點理解就是沒有完成指定目標之前,就不會死亡。”
“那確實挺難搞的。”
……
……
鬼侍大本營,地下儲物間。
“還沒找到方法嗎?”三個食人鬼圍坐在一起,其中一人正兩眼上翻,嘴里神神道道的低聲說著什么。
“死神,你說他們怎么樣了?”其中一人扭頭看向另一邊。
“沒事,有愚者和太陽在,鬼侍不會輸的,更何況還有女祭司。”正義瞥了一眼正在通過預言的方式來嘗試獲取戰局情報的女祭司,神色淡定:“我們只要保護好女祭司,上面就交給愚者和太陽就可以了。”
“這位置,應該不會有人找過來吧?”死神環顧一圈四周,又看了眼混凝土天花板:“希望太陽那瘋子別波及到咱們。”
“不好說……考慮到他血鬼術的范圍,主人很有可能把他安排在最中央的位……誰!”正義突然扭頭大喝。
兩人連忙起身看去,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藍色背頭男人,相貌英俊。
“正義、死神和女祭司是吧?找你們好半天了。”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誰?”死神警惕的繃緊身子。
“我看到了。”傅賢伸出指頭點在自己的額頭:“從一個叫‘世界’的家伙腦袋里。”
“世界?我記得他在一樓守著,你把他殺了?”
“是啊,處理了他就趕緊來找你們了。”傅賢的臉色冷下來:“我在他的記憶里看到了你們的計劃,女祭司、太陽、愚者絕對不能留。”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正義突然沖了上去,卻在中途突然跌倒,一頭栽在地上。
死神下意識的看向傅賢,卻和正義一樣,身子一軟躺下,眼神渙散。
兩人被傅賢侵入了大腦,至于結果如何,只能由時間決定了。
……
……
鬼侍大本營,第三層。
“好無聊啊。”一個年級不大的男生插著兜,沿著地面瓷磚的縫線走來走去,喃喃自語:“魔術師、教皇、倒吊人、塔、星星的氣息都消失了,戰車那家伙居然也半死不活的。”
“別放松警惕。”一旁的人警惕的觀察前方空蕩的走廊。
“哎呀你就是太高看那些人了,命運,我相信一定是主人和他們有什么誤會才這樣的,一會我和他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放過我們,如果可以,我還能用一個擁抱作為交換。”
“沒人會愿意和你擁抱的,太陽。”命運瞥了一眼,冷冷地回答,
太陽聽后,顯然有些失落,垂頭喪氣的:“怎么會,擁抱是這個世界最溫暖的舉動了,總有人會理解的。”
噠噠。
走廊的盡頭傳來一陣腳步。
平野璃和廖舍帶著一眾人拐了出來。
兩撥人相隔數米相視。
“入侵者,你們離開吧,我不想染臟主人的領域。”命運沉聲道。
回應他的,是一顆子彈。
命運側身躲開,摸出身后的長刀。
“就這么不聽勸嗎?”
廖舍等人均是目光一凝,死死盯著命運手中的刀,眼神由驚訝轉為憤怒。
“那是調查局專屬的武器,你哪來的?”廖舍咬牙切齒的問。
“當然是撿的。”命運舞了個刀花,將刀橫在胸前:“以前有個專員試圖用這玩意殺我,卻被我殺了,我覺得這刀挺順手,就拿過來使使……”
“你不配用那柄刀!”廖舍憤怒的打斷了命運,抬起槍口砰砰兩槍。
鐺鐺兩聲金屬嗡鳴,命運手中的長刀濺起兩次火星。
“不配?憑什么?”命運將刀垂在腳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誰規定食人鬼不能用敵人的武器?”
“我真替那柄刀的主人感到惋惜和惡心。”
“哈哈哈哈……可笑……”命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似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們殘害了多少食人鬼?有多少食人鬼被關在地下?它們每天要被你們做多少實驗?你們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惋惜?惡心?真是可笑,你們的情感只對親近之人才存在,對于異類,哪怕是不同人種、不同國家甚至是不同地域都抱有戒心,戰爭、歧視、辱罵……在這一方面,我們這些被你們打上沒有情感表情的食人鬼都無法比擬,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們吃了多少人?那你們又想過這點嗎?”廖舍反駁著說。
“我們只是想生存下去!僅此而已!你們人類呢!將牛羊雞鴨飼養在狹窄悶熱的飼養場中,拉到生產線上剝皮去骨時有沒有想過它們的感受?!”
廖舍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現在的情況就如同和一名極端素食主義者去爭論人類可不可以吃肉一樣讓人頭疼。(作者注:是‘極端’素食主義者,不是普通的素食主義者,請區分。)
“要怪就怪這該死的食物鏈吧。”命運刀尖一挑,沖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