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清兩人上了車,一路輾轉,最終來到了一個名為杭城的城市。
這里,是這具身體原主人一生十余年居住的地方,有著太多的回憶存在于腦海中,連帶著他也割舍不下,他必須回來。
當然,這里有他的一套房產,也是一個稍顯重要的因素。
雖說他是一個修行者,但他是真的窮。
除了師傅臨走前留下的畢生積蓄幾百塊,他真的一點也沒有了!
房是租不起的,不回來能去哪?
站在街道盡頭,遙遙看著馬路對面的那一處破舊老宅屋,徐長清目光深邃,腦海里思緒紛至沓來。
上一世,地球靈氣復蘇,大批修士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徐長清自然也光榮的成為了一枚小筍干。
然而,在一次任務途中,他當場去世了。
等到意識再次恢復,睜眼所見,是破舊的屋子;而自己躺在床上,手腳冰涼。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因為病痛,十八歲就去世了,留下了這座小破房,以及不少的債務。
這座房子,是他爺爺生前留給他最珍貴的念想,他不舍得賣了,即使自己要死了。
那個時候,徐長清剛穿越過來,腦子一片混沌,對于重生在新的世界又喜又懼。
這時,恰逢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突然出現,說他有什么仙人之資,非要收他做徒弟,不收到他就不走了。
徐長清原本以為是招搖撞騙的,不想理會,但當見識到老道超強的能力后,他決定拜師了。
上一世,就是因為能力不足而當場去世的;這一世,怎能重蹈覆轍?
后來,他就上山了,成為了首席大弟子;
再后來,他有了一個小師妹;
現在,他又回來了。
距離上山初始,已經足足五年有余了。
一旁的林巧魚挽著師兄的手,探著頭,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瞧來瞧去,興奮的腳尖一點一點的在那里亂動著。
前面就是師兄的家了呀?
看起來…嗯……比山上的木屋要好呢!
而且,有一副很溫暖的家的樣子!
之前師兄是一個人住的,那…會不會只有一個臥室?
如果是這樣,那該怎么睡呀?
林巧魚的耳朵瞬間染上了一層紅霞,羞得身子都扭了扭,真是想不明白呢!
“你身上長虱子了?”徐長清瞥了她一眼。
“沒…沒有呀!”林巧魚一臉迷茫。
“那你沒事亂動什么?”
林巧魚吐了吐舌頭,不動了。
瞧著小師妹老實了下來,徐長清清了清嗓子,問道:“巧魚,你說我這算不算衣錦還鄉?”
“當然啦!”
林巧魚當然堅定不移的支持師兄了。
“那就好。”
徐長清終于對自己肯定了起來,原來衣錦還鄉并不需要大富大貴,像他這樣已經足夠了。
于是,他整理了下衣服,這才邁開了步子:
“我們過去吧!”
……
門前,徐長清看了看積滿灰塵的房門,吸了吸鼻子后眼簾微垂,停頓了片刻露出思索之色。
接著,他從包里摸出了一把鑰匙。
正準備開鎖時,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你是徐清?”
來人是一位老人,正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徐長清。
“是我,陳伯。”
徐長清轉頭,微笑的看著他。
陳伯是他以前的鄰居。
上山之前他就叫徐清,后來他師傅說這名字不像修行之人,便強行給他名字中間加了個字,與他師傅的“長豐”類似。
“真是你啊!”
陳伯感嘆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徐長清片刻,嘖嘖稱奇:
“你離開也有五六年了吧?你的樣子都沒啥變化,感覺還是十八九歲啊,嘖嘖!”
“山上清凈,又能修心,可能是這方面的原因吧。”徐長清應道。
當時他上山,師傅替他把債務都還清了,周圍鄰居幾乎都是債主,他上山了并不是什么秘密。
“倒也是,說的我都想去山上待兩年了。”
陳伯感慨萬千,目光又落在一旁怯生生的林巧魚身上,詢問道:“這是……?”
“我師妹,她比較怕生,陳伯你不要介意。”徐長清說道。
“莫事,這女娃子水靈,你好福氣!”陳伯樂呵呵的多打量了林巧魚幾眼。
徐長清笑了笑,倒也沒有謙虛,而是又拿起了鑰匙,一邊說道:
“陳伯,咱們進去說吧,我好給您倒點酒水。”
然而,陳伯見狀,神色瞬間就變了,再次迅速的制止了他。
“莫要進去!”
徐長清低頭看著他,陳伯轉頭往四周小心的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悄然道:
“這屋子現在進去不得,來,到我家去,我講給你聽。”
說完,他拉著徐長清就往一旁他的家里走去,徐長清目光閃了閃,沒有拒絕。
“陳伯,我這屋子,是出了什么問題嗎?”來到屋里坐好,徐長清開口問道。
“有!”
陳伯語氣肯定,神情凝重的重復了一遍:“有大問題!”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敲打著桌子,渾濁的眼睛微微瞇起,聲音變得沙啞低沉,緩緩吐出幾個字:
“你那房子啊,現在鬧鬼!”
聲音宛如陰風過陣,林巧魚頓時緊張的抓緊了師兄的手臂。
“鬧鬼?”
徐長清倒是哂笑一聲:“這世上哪有什么鬼?”
修道之人,早已練就一雙慧眼,這世上饜物他見過不少,鬼卻沒有。
“真有。”
陳伯眼睛瞪大了些,神情頓了頓:“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信,但我們這些鄰里都這么覺得,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的!而且我們晚上都聽得到。”
“你們聽到了什么?”
徐長清神情一凝,他之前在門外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不過神念并未發現屋子里有什么問題。加上目前實力的原因,也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似乎有那么些問題。
“就是鬧鬼的聲音,啊嗚啊嗚的那種啊!”
陳伯敲了下桌子,身子往前探了探,枯瘦的眼皮抖了幾下:“我們懷疑,是不是你爺爺回來了,沒見到你就在屋子里不愿意走了!”
“那白天你們聽到過嗎?”徐長清并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陳伯搖了搖頭:“這倒沒有,鬼魂白天肯定是不會出來的。”
“時間呢?什么時候開始的?”
“有一段時間了,大概……兩個月前吧?”
“明白了。”
徐長清隔著墻壁看著他的房子,略顯無奈。
沒想到啊,一下山,竟然貌似在家里碰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