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禹和高其一東一西從院墻上躍入院內時,便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可他們哪里是這二人的對手,一路追著便追到了沈思住的院子。
沈思聽見院子的動靜趕忙提著一把劍出來,入眼就是高其將他府上的護衛押在地上,高承禹用一支樹枝指著一護衛前胸,院子里盆栽倒了好幾盆。
喜勝反應十分快,早已拿著劍護在沈思面前,褚云也在人的護衛下趕了過來。一時間滿院子站了不少人。
動靜的確有些大,尤其是待大家看見地上站著的著一身緋紅官服的高承禹和剛將護衛放開的高其,一時有些傻眼。
“子睦,你這是做什么?”沈思尚未反應過來,高承禹明明已經走了,這時怎么會這樣出現在他院子里。
“大家莫慌,我來探探你府里的防衛。”高承禹端著一張笑臉對沈思說,拍了拍手,抖掉落在官服上的灰。
沈思不可思議地盯著高承禹,面前這一緋紅的笑得邪氣的樁子尤其礙眼,憋了半天說:“你堂堂五品官員竟然私闖民宅!”說完十分心疼地扶起一盆花,“我這精心培育的花也被你糟蹋了。”
“這個真不是我弄的。”高承禹瞥了眼剛被高其壓在地上的護衛說,“回頭送你幾盆新的。”
這護衛聞言,看了自己身旁歪著的一盆花,思索著這似乎是他剛才帶翻的,頓時更覺慚愧。
沈思還想再說,高承禹給高其使了個眼色,不等沈思再說什么便走了。
“你給我回來”身后傳來沈思的叫喊聲。
翻墻砸場子的走了,沈思看了眼已經站起來的幾名護衛,拋下一句話:“輸給他們不丟人。”
高承禹聞聲加快了步伐,快快穿過廳門,在眾人奇異的眼光下出了院門,高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有這么好笑?”高承禹問。
高其一邊點頭一邊說:“我瞧著沈侍郎剛才氣得不輕,阿郎你若是只想試試沈府防衛,明說就是,何必真闖。”
“若是有防備那有什么可試的?你回頭挑幾個身手好的人給緒之送去,哦,還有盆栽也尋些好的送去。”高承禹叮囑到,他可是知道沈思對于花花草草這些十分上心。
高其一一應了,只聽高承禹最后壓低聲音叮囑:“這事兒回去別告訴夫人。”
高其憋著笑,趕忙又應了,這事情若是告訴夫人......怕是得被笑死,況且夫人也是個愛湊熱鬧的,腦子沒轉彎便開口道:“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遺憾自己沒瞧見熱鬧,非得去沈府看看不可。”
高承禹聞言狠狠地瞪了高其一眼,“哼,她敢。”
高其一臉不屑地撇嘴點頭,表面認同,心里卻想得是:夫人自然敢,而且......特別敢。
這等好笑的事情如何瞞得過。
霍清得了消息下午來探望沈思,沈府家仆剛一開門,見是霍清,便朝她身后望了望,才怯怯地打開門。
霍清也忍不住回頭望了望,見也沒什么奇特的,便進了門。
可這沈府人今日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她也是府里的常客,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今日為何總看她。
剛一見褚云面,霍清便問:“你這府上人為何今日如此奇怪?”
褚云拿著扇子遮住嘴笑:“哪里奇怪了?”她心里清楚得很,故意不說。
“說不清楚,剛開門見我就跟看見鬼似的。老師怎樣了?”
“哈哈哈,見鬼了,可不是么。”褚云笑得毫不遮掩,見霍清更是一頭霧水,忙接話說:“緒之沒什么大事,在家歇一陣子。”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子睦最近也是天天如同火上烤一樣,又無從發泄,天天奮筆疾書,字到長進了些。”
褚云聽到這繃不住笑出來:“沒事兒,今他來過了,沖緒之還吼了幾句,氣勢洶洶的。”
“大約也是急的。”霍清忍不住替高承禹辯解一句。
褚云拍著扇子忍不住笑起來:“他這脾氣你也得勸勸,急起來沒個樣子。你還不知道呢吧,今兒個子睦和高其翻我們府上的院墻,折騰了一出不小的動靜。”
霍清眼睛眨了幾下才聽明白褚云說的話,不解地重復到:“翻沈府院墻?”
褚云沖她點點頭,一臉狡黠的神情:“是啊,緒之大約還氣著呢。”
霍清一聽這話,立即說:“想必老師還在休息,我便不去看他了,云姐姐幫我轉達問候就成。”
褚云哈哈笑起來:“你家夫君跟個羅剎一樣,你這會兒一副膽小的樣子,真真笑死人。也不知道你倆是你克著他呢還是他制著你。”
聽見褚云笑她,霍清拿了扇子搖了幾下,又將話題轉了回去:“你還沒說子睦為何翻院墻?”
“來試試我們府里守衛如何。”
“哈哈哈,原來是為這。”霍清拿扇子拍著胸口笑的直不起腰,這個緣由她是絕對想不到的。
“好笑吧?”褚云問。
“你這一說,我還真覺得像他能做的事,他從來便是想到便做。”
“都三十一了,還這么不穩重。”
正說話間,沈家家仆來傳話:“高郎中送來幾個護衛和一些花草。”
褚云瞥了霍清一眼說:“他自己怎么不來?”
“啊?”家仆不知道怎么回答。
霍清看家仆的模樣,開口笑道:“你家夫人不是問你呢,是問我,都收了吧。”
家仆聽了信,便著人安排去了。
霍清笑著說:“我回去讓他改天來登門賠罪。”
褚云其實逗她呢,沈思也不會真生氣,他們都知道高承禹為何來這么一出,難怪他會急,沈思這次出門的確托大了,太過于驚險,這沈府的防衛以后得加緊了。
“不打緊的,子睦那性子我也是熟悉的,緒之也早習慣了,他也是真正關心我們。”褚云用扇子拍了拍霍清的手。
“說起來子睦也的確是張狂了些,大白天的,別人瞧了還以為府上進了盜匪呢。”
“他也有些少年心性,沒遇上你那會兒更是了不得,若是.......”褚云瞥了霍清一眼,眉眼帶笑輕飄飄地說:“若是得了個孩子,怕是會有變化,你看他對攸兒,對玖兒的情形也想得出來。”
霍清一聽這話,用扇子遮了半張臉,若有所思。之前因為尚在喪期,如今這喪期過了快一年,怕是都盼著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