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曉笙三年前接任折花宮宮主之位,接任之年她曾一一訪問過九大門派,云老因此見過雪曉笙一面。也就是在這一年,雪曉笙提出將沒了燕峰的落雪山莊直接歸入折花宮內,燕歸凡直接回絕,再加上羅賜對折花宮人的非禮之舉,導致折花宮與落雪山莊關系惡化。
次年,便發生了傳遍折花宮三千里地域的事件,也就是燕歸凡以護莊巨劍擊退了沈月泊。
雪曉笙天賦很強,傳言是折花宮千年來修煉蓮花道意第一人,在成為宮主之前她就已經是折花宮以及周遭勢力人盡皆知的天才,也因此云老對她印象很深刻。
“原來是她。”李九元微微頷首,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李九元先前跟云老確定過,在地界只有抵達靈田境才能產生元神之力,再之后突破神府境才可以創立聚神境地。而折花宮最強者才不過不凡境巔峰,也就是說眼前這塊釋放元神之力的空間碎片,其力量等級遠超折花宮現有的力量。
像這樣的東西,在折花宮內必定是禁地一類的存在,若有人能接觸那必定是最高層的人。倒不如說,如果空間碎片里的人不是雪曉笙,就真的有些稀奇了。
空間碎片另一側的雪曉笙沒有再說話,氣氛寂靜了片刻之后,她從空間碎片中丟出一樣東西,李九元將其接在手中,定睛一瞧,發現原來是一塊黃色的玉佩。
雪曉笙開口說到:“本宮……我給你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拿著這塊玉佩,去內宮招收弟子的辦事處,會有相應的長老安排,讓你成為折花宮的弟子,到時候折花宮會好好培養你。”
“嗯?”李九元微微吃了一驚,雪曉笙似乎從剛才的問答中確認了什么,動了讓自己加入折花宮的念頭。
“可能是因為圣帝您對元神之力的抗性吧。”云老見到李九元有些疑惑,便開口說到。
“落雪山莊的古籍之中有記載,天賦強大或者體質強大的人,天生對于元神之力擁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只是地界罕有到達那種地步的天才,且接觸不到元神之力,所以古籍里的說法一般就被當成了傳說或者戲說。歸凡的四龍劍紋應該就擁有抗性。”
李九元點點頭,嘗試著松懈對外部元神之力的抗爭,發現自己的身軀感受到一股腫脹,但并沒有進一步的傷害,看來四龍劍紋在地界果真屬于上乘層次的體質。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被一群女弟子鄙視、費力抓黃花貍,都是為了成為高等弟子,沒想到如今可巧,一個玉佩解決了此事。
隨后李九元看著雪曉笙,明知故問地道:“那你是誰呢?”
“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知道按我說的做,就可以成為受折花宮重視的弟子就可以了。而受到折花宮的重視,好處有多少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雪曉笙的語調漠然,而且帶著些許高傲。
李九元撇了撇嘴,眼神有些不以為然,隨即聽雪曉笙又說到。
“順著山西側有條小徑,直通折花宮內宮后方,你再繞一圈便可以回到外宮了,去吧。”
雪曉笙話音落地,李九元卻深吸了口氣,屏氣凝神、閉上了雙眼。
他是要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他還要把先前感受到的那縷奇妙意蘊捉住。
元神之力是精神的力量,既然是精神的力量自然就可以蘊藏信息。李九元便從剛才那縷奇妙的意蘊中,感受到了十分玄妙的奧義,他并不想就這么放過它。
元神之力猶如平靜湖面上的微瀾,存在但卻難以觀測,更不要說存在于其中的信息。
此刻李九元的意識高度集中,將進入體內的一切事物都洞察得分毫無差,散布在每一寸空間的靈氣、空氣、微塵甚至于是空間本身,都在他深邃的洞察力下無所遁形。
自我觀照本就是以精神為本,沒有了圣帝之軀的李九元,對洞察萬物的力量并沒有分毫的削弱,而且精神元界正是九元圣心決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李九元觀照意蘊的本事,早已登入大乘境界。
“你怎么還不……”
雪曉笙話還沒有說完,李九元便閉著眼睛、邁開步伐,從空間碎片前擦肩而過。
在李九元肩膀觸及空間碎片的一剎那,強烈的元神沖擊涌入其身軀之中,他也在此刻睜開了雙眼。
此時的李九元眼神中仿佛有萬丈波濤,波濤背后也好像有一潭波瀾不興的鏡湖,玄妙的信息在其中交匯,并極速地分解、歸納,最終化作一縷縷清澈文字,消失在他的眼眸之中。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實際上所謂悟道,便也在是一瞬之間。
“原來是經文意蘊、竟然有十萬余字……葬花冢、百花生,折花去、聞道來……。”
李九元表情閑淡,順手撿起路上一根枯枝,一邊漫不經心地揮舞著,一邊按照雪曉笙所指引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十萬余字的經文在他的腦海中極速運轉,一步步地組成正確的結果。
云老則跟在李九元背后飄著,看著李九元的背影,他忽然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一種有些滑稽卻讓人安心的違和感,一時間竟讓人無法形容。
云老表情里也不禁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兩人沿著小徑直下,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內宮高大的城墻腳下。正當要轉彎回到外宮時,李九元卻忽然停下步伐,然后好似想到什么事情一般,表情中浮現懊悔,不禁抬手捂住了額頭。
“圣帝,您怎么了?”
李九元長嘆了口氣,看向來時的方向,皺著眉頭說到“我們……是不是忘了拿錢了?”
“啊,對。”云老也恍然大悟,然后嘆氣道:“被雪曉笙那小丫頭一陣忽悠,連錢都忘拿了。”
“額……半個時辰的山路,返程又要半個時辰,有點煩啊。”李九元皺著眉說到。
“而且圣帝您就一個人,一次恐怕拿不了多少財寶。”云老跟著附和。
“如果這時候有什么體型大一點的妖獸在,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是啊,您當時就不該放走那只黃花……”
云老話音還未落地,李九元跟云老忽然瞥見在山腳的森林之中,有一道巨大的金黃色貍貓身影、藏在了巨樹之后,只露出半個腦袋向這里瞧著。
見到李九元的目光忽然放了過來,黃花貍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顫,發出一聲尖叫后,下意識地轉身向深山內逃去。
“呵呵,小家伙,你說你沒事來偷看我干嘛呢,本帝這就過去好好給你看。”
李九元則呵呵笑著,駕馭飛劍向黃花貍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