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乘著夜色偷偷潛入紙廠,只見那些土匪橫七豎八躺在大廳,匪首睡在臥室,東西南北角有一人站崗放哨。
翠蓮返回巖洞,和鐵牛商量:“敵眾我寡,看來只能用火攻,才能驅走敵人。”
兩個護士自告奮勇:“大姐,我倆能幫忙嗎?”
翠蓮說:“你們兩個人生地不熟,好好照顧傷員,我和鐵牛哥就行啦!”
夫妻倆扎好火把,拿著火柴,潛入茫茫的夜色中。兩人從高壙下的地窖爬入地道,來到臥室的床底下。兩人約好:翠蓮從床底下出去,鐵牛從大廳地窖出去,數(shù)心跳計時,數(shù)到60下時,同時出去放火。
……58、59、60,兩人像老鼠一樣鉆出地洞,在易燃的地方點了三把火,翠蓮還把一個火把扔在床底。兩人迅速從地道撤出,神不知鬼不覺。那些土匪正做著黃粱美夢,哪曾曉死神的來臨?
紙廠被火海包圍,幾個土匪徒勞地大呼小叫,匆匆忙忙跑到小溪提水,杯水車薪,根本不濟事。熊熊大火燒了一晚,紙廠燃為灰燼,燒死一大半土匪,包括睡在床上的土匪頭子。剩下的幾個灰溜溜地跑了。
東方露白,鐵牛悄悄地爬出巖洞,躲在樹林里觀看,沒見到一個人影,趕緊回去報信。
敵人離開了,可是傷員有八個,其中有四人坐在擔架上,只有兩個瘦弱的護士,加上鐵牛一家,也無力轉移。翠蓮說:“同志,這巖洞夏天涼爽,利于傷口恢復,你們不如到這兒養(yǎng)好傷,再去找部隊。”
年長的護士說:“大姐,你們救了我們的命,我們沒有什么報答你們,怎么好意思再麻煩你們。”
翠蓮說:“解放軍是我們的親人,有什么麻煩。需要什么,你盡管吩咐,我們竭盡全力去辦。”
護士說:“有些傷兵的傷口化膿了,急需盤尼西林、紗布和紅藥水等藥品,能不能買到?”
翠蓮說:“這些藥品控制很嚴,鄉(xiāng)下可能沒有?鐵牛哥,你下山看看?”
鐵牛說:“最好找醫(yī)生對癥下藥,不如請華神醫(yī)過來瞧瞧?”
翠蓮說:“怎么把姑父給忘了,這就通知他?”撮口對著天空吹幾聲口哨,一只漂亮的百靈鳥停在她肩上。她在它腳上綁一個紙條,吹了幾口氣,百靈鳥向九牛坳飛去。
第二天晌午,野山來了一對年輕漂亮的夫婦。華神醫(yī)老了,打發(fā)女兒和女婿幫傷員治病。他倆帶來神醫(yī)獨家配制的金創(chuàng)藥和云南白藥。
第三天,荷香帶著翠蓮上山采草藥,臘梅跟在后面問東問西。荷香找到一種草藥就手把手教母女倆藥性和用法。一天下來,她們采到很多草藥,給傷員們治傷。
接下來幾天,荷香見翠蓮學的很快,基本掌握了藥理,就和丈夫下山,臨走前還給了翠蓮20個大洋,捐給解放軍買藥品。臘梅哭得差點成淚人,她舍不得表姨走!
太陽炙烤著大地,恨不得烤熟地上萬物,巖洞像天然空調房,十分涼爽。傷兵白天住在巖洞,等到傍晚才出去透氣。
鐵牛砍了幾棵樹,在巖洞附近搭了一個木棚,用來做廚房,煮飯做菜熬中藥。十三人就這樣擠著住下來。
臘梅經(jīng)常幫護士姐姐打下手,年長的護士姐姐教她讀書識字。她學得很認真,一筆一劃寫得很工整,連長叔叔送的鋼筆終于派上用場,一個月下來,她學會了三四百字。
敷了華神醫(yī)神奇的金創(chuàng)藥,大部分傷員恢復了健康,幾個重傷號也快痊愈。這時,來了一個老熟人。
徐長子帶著五個解放軍來到野山,接收傷員。
久別重逢,徐長子和鐵牛緊緊擁抱在一起。
徐長子說:“我省和平解放,我退伍了,回到老家任區(qū)武裝部長,過來接傷員,搭幫你們救了他們。”
鐵牛說:“這是應該的,解放軍流血殺敵人,我們肯定會盡力救他們,喚作你也一樣。”
徐長子又說:“葉落歸根,老家正在打地主分田土,你回老家,可以分到房子和田土?”
鐵牛望著翠蓮說:“我和翠蓮習慣山上的生活,回老家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徐長子轉頭對翠蓮說:“翠蓮,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住在山上,對你倆沒影響,可臘梅年紀不小了,該上學了,總不能讓她在山上呆一輩子吧!”
翠蓮說:“鐵牛哥,徐大哥說的對,我們不能讓臘梅成睜眼瞎。現(xiàn)在天下太平,哪里都養(yǎng)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