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子是誰啊?神經(jīng)兮兮的。讓老子在這蹲一晚上,我遲早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老三蹲在屋檐下面裹著大衣只能自己生著悶氣,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可是過了十幾分鐘,老三迷迷糊糊看到有燈光走過來了,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還是那個瘦猴子。
“你怎么,怎么又回來了?”老三一下就站了起來,退到一邊警惕地問道。
那人拎著煤油燈走到廚房門口,抬起煤油燈照著老三說道:“我去撒尿,尿完了不回來去哪?”說著他就掏出鑰匙準(zhǔn)備開門。
“那,那你……”老三想說什么,可是又打住了。
“想說什么就說,別憋著。”那人打開了廚房門,鑰匙還沒拔下來說道。
“你能讓我進(jìn)去嗎?”老三一咬牙就把話說了出來,說完他也在捶著自己的大腿。
“你真是,是這個。”那人比了一個大拇指諷刺地說道。
老三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他此時也不要什么面子了,就直接說道:“能不能一句話,別說那么多廢話。”
“我為什么讓你進(jìn)來?你可是我們老大抓回來的,你進(jìn)來萬一把房子點(diǎn)了怎么辦?”那人走進(jìn)廚房,手把著廚房的門看著老三說道。
“我,我不會的!”老三這時候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怎么報復(fù)這些人,倒是真有點(diǎn)在外面太難熬,怕自己本來就不好使的腦子再給凍壞了。
“你說什么我就信啊?我可沒你心那么大。就在外面待著吧,被人逮來了還心里沒點(diǎn)數(shù),真是服了。”那人說著就把廚房的門關(guān)上了,還能聽到他把里面的門閂也鎖上了。
“你大爺?shù)模 崩先藭r已經(jīng)火冒三丈了,他如此拉下臉子說的話竟然被這么無視,他真的沒有辦法繼續(xù)忍下去了,就對著廚房的門喊了一句,可是并沒有人搭理他。
老三把身上的黃大衣往旁邊的地上一扔,就四下張望,雙眼冒著紅光,似乎要干些什么了。
他一邊挑著柴火一邊小聲嘀咕著:“你不是讓我把房子點(diǎn)了嗎?太好了,我要是不滿足你,我就不是你三老爺!”
“你還不幫我剝花生啊?”劉曉梅拍了拍閉著眼裝睡的青麻吉說道。
“行行行,幫你幫你,吃你的手短,剛才還一直讓我歇著,才吃了一碗面,就開始讓我干活了,資本家啊。”青麻吉坐起身來開玩笑說道。
“可別亂說,這些話不能亂說的。”劉曉梅嚴(yán)肅地打住青麻吉的玩笑話,看了看外面制止住她說道。
“怎么了?我都是聽人家說的,你又不是真的資本家,你怕啥?”青麻吉笑著說道。
“就是因?yàn)椴皇牵抛屇悴灰獊y說話,隔墻有耳你知道嗎?好了,別說這些了,快剝花生吧。”劉曉梅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為什么要現(xiàn)在剝花生啊?又要給你那個鄉(xiāng)下親戚送去?”青麻吉剝著花生說道。
“不是,我白天沒有時間剝啊,只能晚上有時間剝,這些弄完了我準(zhǔn)備送去廟里的,送給那里的和尚的。”劉曉梅認(rèn)真地說道。
“什么?送到廟里給和尚?你怎么了?為什么要送給他們?”青麻吉完全搞不懂劉曉梅什么意思,這個年頭每個人都在生存線上掙扎,很少有人再去廟里了,青麻吉更是沒有去過一次,畢竟老李還是信基督教的。
“還不是因?yàn)槟恪!眲悦沸χf道。
“因?yàn)槲遥窟@是什么話?”青麻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傻傻地問道。
“我之前啊,不是一直找不到你嘛,我就去紅螺寺求了求,找那里的和尚幫我一起祈福,希望你可以平安無事地回來。那里的和尚還是很好的,雖然我沒有給他們什么,但是他們知道你的事之后,都幫我一起給你祈福,你看,你現(xiàn)在這么好地回來了,我能不去好好謝謝他們嗎?”劉曉梅開心地說道,手里也不停地剝著花生。
“這,這你也信啊?”青麻吉反正是不懂這些東西的,就連老李跟她說基督教的東西她也是一點(diǎn)都不懂,這些事情好像在她理解范圍之外似的。
“什么信不信的?就是不信,人家也是幫我了的,我怎么也要去表示表示吧,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劉曉梅也不想跟青麻吉做太多的解釋,便想著終止寺廟的話題。
“可是,為什么要剝花生送他們呢?為什么非要我一起剝啊?”青麻吉的死腦筋在這種時候就會顯露無疑。
“因?yàn)槲壹椰F(xiàn)在只有花生了,我不能送帶殼的花生給人家吧,臟不拉幾的多難看啊。讓你剝是因?yàn)槟愠缘奶啵屇銊右粍樱蝗贿€有什么原因?難道因?yàn)槟闶怯^世音,你剝的花生有神力嗎?”劉曉梅嘆了一口氣揶揄青麻吉說道。
“這樣啊,我還以為……”青麻吉知道劉曉梅在損她,可是她似乎還沒有轉(zhuǎn)過來彎。
“好了,別以為了,非常簡單的事情,我們不討論了。說點(diǎn)別的吧。”劉曉梅果斷終止了這個話題。
“好吧,那我可以吃那個蘋果嗎?”青麻吉指著桌上的蘋果說道。
劉曉梅一下就被青麻吉逗樂了,她笑著說道:“你這個丫頭,沒有一分鐘可以是正經(jīng)的。”
青麻吉也笑了,她是不會生劉曉梅的氣的,雖然剛才劉曉梅那么說她,但是她一點(diǎn)都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還想著逗劉曉梅笑。
“你現(xiàn)在回來,回來了,醫(yī)生不會找你嗎?”胖姐夫睡在床上閉著眼問旁邊的大姐。
大姐沒有回答他,只是坐在床邊上發(fā)呆,不知道在擔(dān)心什么。
“你明天還去醫(yī)院嗎?”胖姐夫繼續(xù)閉著眼自顧自己地說著,卻也不指望有回應(yīng)。
“不去。”大姐隨口回了一句。
“那個米老頭,那個醫(yī)生,不是說,說明天給你再檢查一下嗎?”胖姐夫睜開眼看了一眼大姐,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不去。”大姐明顯心里有事,根本也沒有聽到胖姐夫在說什么。
“早點(diǎn)睡,睡了。”胖姐夫的酒還沒有醒,他說著說著便開始打呼了,鼾聲震天響。
坐在床邊的大姐也沒有要躺下來睡覺的意思,也沒有被這個鼾聲打擾到的樣子,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地面,雙手緊緊摳著床沿。
“你干什么呢!快給我住手!聽到?jīng)]有!快來人啊!失火了!”
“我讓你給我嘚瑟!你再嘚瑟啊!我看能不能把你燒死在里面!”
“快來人啊!老王!大狗!快點(diǎn)下來!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