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日,陽光初照到白鶴族境內,小白鶴抖了抖羽毛,周身一陣幽光泛起,化作一個黑發白膚的貌美少女。白鶴化為人形的時間比任何妖族需要的時間都長,所以他們一旦化為人形,就是妙齡少女少年的樣子。
盡管鶴族化為極高顏值的人形不足為奇,但是虞繪月的樣貌還是驚艷了同族的不少男性鶴妖,一時間,求親的帖子在虞家的桌子上堆積成了小山丘。
但是虞繪月卻不想讓父母為她主張婚事,就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她化為人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找到當初救下他的少年,想表達對他的謝意。抱著一絲希望,虞繪月不顧生命危險再次踏入了南柏林。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她在空曠的林中走了很久,沒有遇到食妖靈,也沒有遇到他,內心難免有些失落地離開南柏林,在陌生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亂逛。
前面突然響起了打斗聲,一向平日愛看打架的妖們此刻卻帶著驚恐的表情紛紛閃避。
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了兩個大打出手的身影。
虞繪月就這么站在路中間看著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一時間竟忘了避開。
一個飛鏢突然沖著她飛去。
“啊!”她嚇得尖叫出來。
緊接著從另一個方向飛出一把利刃,將飛鏢狠狠擊開。
她驚魂未定地睜開眼,前面的打斗已經停止了,勝負已定,一個少年咬著牙捂著胳膊,化作一股黑煙逃走。
她這時才看清這個勝利的少年的模樣,一眉一眼,是她記憶中的救命恩人。
“等等!”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跑上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誰?”晉南曜皺了皺眉頭。
“你曾經救過一只小白鶴,我就是那只白鶴。”她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晉南曜思忖了片刻,淺淺地“嗯”了一聲。
“現在我化成人形了,我想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
“說完了,那就請讓一讓,你擋住我的路了。”
那時的他個子已經很高,好看到讓人挪不開眼睛,她并不想就這么讓開,有些緊張地攪著手指,俏臉上劃過一絲羞澀:“你這么厲害,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啊?”
晉南曜怔了怔,而后自嘲地笑了:“怎么會?”
他性子冷冽,殺伐果斷,哪有女孩子會喜歡這樣的妖呢?
“怎么不會,我就很喜歡你。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去我家提親,我想嫁給你。”
他眸子劃過一絲狐疑:“你說什么?”
“我說,你可不可以娶我?”她鼓起勇氣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向男孩子表露心跡,她當然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
然而,晉南曜只是輕佻地一笑,動作嫻熟地將霜華劍插入劍鞘,繞過她走開了:“我是狐,被妖界各族都看不起的狐,我們不合適。”
她注意到他腰間的霜華劍,意識到他的妖術和武功應該都很高強,這樣的人,應該有很高遠的志向抱負吧,所以,如果想要接近他的話……
回到家中,她倔強地拒絕了一切求親的人,特意去請教白鶴族的大師更加努力地學習武功和妖術,如果有一天再見到他跟別人打斗,她就可以幫忙了。
很久以后,虞繪月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舉一動,迷人心魄。但是就是這樣看似嬌弱的少女,一旦拔出劍,便會化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后來妖界大亂,有妖試圖用武力直接稱王,她與保衛和平的其他妖們一起出戰抵御敵人,就是在那時,晉南曜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看著他手持霜華劍帶妖沖鋒陷陣,眼睛里全是令人膽顫心驚的戮戮殺意。
……
虞繪月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望著漆黑的夜空發呆。
她現在仍然還清晰地記得那是個萬里晴空的下午,細碎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頭發上,與他清冷的氣質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虞繪月站在他眼前,低著頭沒有說話。
平定了妖界的叛亂以后,晉南曜雖然身為狐族,但是終于也被其他的妖刮目相看了,大家對于他,與其說是尊重,更不如說是有些懼怕,畢竟他殺妖不眨眼的本事大家都見過,誰也不想被那把沾染了無數反叛妖怪鮮血的霜華劍給劈成兩半。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關于狐族將重新稱霸妖界的傳言漸漸流傳開,各族都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套近乎,再加上晉南曜天生一副好皮囊,這更是被那些妖族女子們當作了傾慕的對象。
“原來是那只白鶴啊……”他慵懶地瞇著眼睛,聲音低沉又好聽,這讓她忍不住向他走近了一步,站住:“我想做你的屬下,跟隨著你。”
“因為什么?”
“因為你有守衛妖界和平的能力。”
“你這句話說的跟道陽一模一樣。”
“道陽?”她微怔,“那是誰?”
話音剛落,從粗壯的大樹后徐徐走出一個少年,沖著她和氣地一笑:“我是道陽,南曜大人的下屬。”
自那天以后,她就跟隨著晉南曜和道陽,三個人形影不離。
……
“小姐,皇上只不過是因為找到了三小姐一時間太過高興了,小姐干嘛要生這么大的氣呢?”昏暗的房間里,池嵐的貼身丫鬟袁碧好聲好氣地哄著發脾氣的池嵐。
“你又不是沒看見,宗華哥哥把她抱得那么緊,就像生怕一松手她就沒有了似的,我能不生氣嘛!”池嵐現在一想起池夏就恨得牙癢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池夏長相沒有自己好看,跟宗華相處的時間也沒有自己長,怎么就總是能被宗華給掛念著呢?
莫不是因為她特殊的天師身份?
想到這兒,池嵐有氣也撒不出來了。怪就怪自己的基因怎么這么不爭氣,沒有繼承天師血脈,這才讓宗華眼里自始至終都只有池夏這一個人。
“小姐要是氣不過的話,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讓小姐出出氣。”
“什么法子?”池嵐轉過頭看著笑得狡詐的袁碧。
她悄悄湊到池嵐耳邊耳語了片刻。
池嵐皺了皺眉,有些懷疑:“這……能行嗎?”
“小姐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池嵐低下了頭,微弱的燭光模糊地映著她的臉,良久,她開口:“那就按照你說的做。我就不信這件事情過后,宗華哥哥還能處處想著她念著她,宗華哥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