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再見花生,柳傾鳶才知自己忙的竟然忘了梁容修成親的日子,而讓她倍感意外的是郡主在婚禮前天退了這門親事。
聽了一上午花生的抱怨,柳傾鳶也沒理清個所以然來,她也沒敢多問什么,只知花生臨走的時候交代,梁容修處理完府上的一些事會來找她,聽花生的口氣好像是有事找她幫忙。
突然就感到心煩意燥,回家的事沒著落,每天又有做不完的事,看著堆積如山的賬本,柳傾鳶順手拿起硯臺就朝門外扔去,竟不想差點砸到做完事進來的阿奴,幸好他閃的快。
見阿奴毫發(fā)無損,柳傾鳶重重的吐了口氣,隨口說道:“阿奴,見你剛躲閃的樣子,總覺得你是武林高手。”
“我若是武林高手,就不會被吳旺福欺負的那么慘了。”阿奴立馬上前解釋道,生怕她誤會什么。
“你那么認真干嘛!”傾鳶頓覺他急于解釋的模樣,還是挺可愛的,這幾日的相處,他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茍言笑,不愛怎么說話的,但她有感受到他在漸漸的放下防備,有時柳傾鳶想萬一回不去了,和阿奴相依為命也不錯,畢竟都是無依靠之人。
這樣想著時,阿奴神秘兮兮的從袖口處掏出了一份用紙包住的東西來,放在桌上后,就說自己要出去干活了。
柳傾鳶好奇打開,一只應該是被揣熱的雞腿,想到了老爸,頓時眼里一酸。
“看樣子,這乞丐對你挺好的。”梁容修搖著紙扇走了進來。
柳傾鳶趕緊用袖子抹了下眼角,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阿奴挺可憐的,少爺你應該不會怪我我自作主張讓他留在米鋪做事吧!”
“我見他舉手投足間,氣質(zhì)并非一般俗人,人心難測,你自己多加注意,不要太輕易相信他人。”梁容修提醒道。
只覺梁容修多慮了,她來到這個空間沒有多久,印象中好像也沒罪過誰啊,阿奴也才剛認識,接近她能有什么目的。
不過梁容修說的對,防人之心還是要的,總歸還是要謝謝他好意提醒。
“阿傾,陪我出去走一走吧!”梁容修道,語氣流露出些許疲憊之意。
正好她心情也不太好,但是眼前這些賬目還沒做完,最重要的是她實在是想偷下懶,于是腦子一轉(zhuǎn):“少爺,今天不行啊,掌柜命我日落之前做好這些賬,不然會扣我工錢的。”
“你的工錢。”梁容修語氣里分明沒有疑問,不等她開口,又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這半年的工錢不都跟方掌柜做了交換條件!”
“少爺你又知道了,不過工錢的事千萬不要跟阿奴說。”柳傾鳶道。
“我與他無交集,你這叮囑倒是多心了。”梁容修強調(diào)道。
來青楊鎮(zhèn)有一段時間了,幾乎沒怎么出來逛過,此刻坐在梁容修的馬車里,才知這個鎮(zhèn)挺大的,而且論繁華度似乎并不亞于京城,聽梁容修介紹說鎮(zhèn)南邊有條大運河,因為運輸方便,所以吸引了很多經(jīng)商人士聚集此地,人群流動自然也很擁擠。
梁容修說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柳傾鳶突然覺得他這個人其實并不完全如梁府上下所說的那樣,不關(guān)心任何事。
梁容修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也不知什么時候在馬車上睡著了,是被一陣陣顛簸給晃醒的,還未緩過神,外面就傳來馬夫說到了的提醒。
柳傾鳶掀開旁邊的窗簾,目及之處,遍地佳色,如果不是這開的正火熱的油菜花,她都快忘了季節(jié)。
下了馬車,原來是一個小村莊,正看得盡興時,梁容修走過來道:“帶你去見一人。”
這么好的景色,差點以為是帶她游山玩水來的,心中不禁惋惜了下。
兩人在一戶農(nóng)家院子停了下來,里面好像有人在彈琴,琴音悅耳,如訴如泣,似有股悲意難抒。
“真好聽。”柳傾鳶忍不住開口稱贊,竟不想打擾到了琴主人。
琴聲嘎然而止,一位綠紗蒙面的白衣女走了出來,她仿佛沒看到梁容修般,直接來到柳傾鳶面前道:“讓阿傾姑娘一路辛苦,真是不該。”
柳傾鳶滿頭霧水,心想我們認識嗎?不過,這女子的眼睛生的真好看,叫她這個女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雪離,我把阿傾帶來了,你說的話可否算數(shù)。”也許是梁容修受不了她的無視,直接掰過她的肩膀面向他,幾乎哀求的問道。
柳傾鳶第一次見梁容修如此失態(tài),聽他話里的意思,兩人之間似乎在做什么交易,而且把她也牽扯了進來,想到這,她心里一陣莫名的五味陳雜,說不上哪里不舒服,就覺得他幫過自己那么多次,她一直心存感激,但在現(xiàn)在看來,卻沒有那么的單純。
雪離…雪離,柳傾鳶在嘴角默念出來,這名字好生熟悉,腦袋里突然劃過孟雪離三個字,莫非她就是月凌口中梁容修的心上人。
回去的馬車上,梁容修見柳傾鳶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關(guān)心了句:“你們在河邊都聊了什么。”
當時見兩人快要起爭執(zhí),被晾在一邊的她只好識趣的朝附近的河邊走去。
剛走到河邊,孟雪離卻是跟了過來,在后面道:“讓阿傾姑娘見笑了,容修有時候會特別孩子氣。”
柳傾鳶轉(zhuǎn)過身,不知這孟雪離要見她的目的,但不管怎樣,給她吃一顆定心丸還是有必要的,不想拐彎抹角,她直接道:“如果孟小姐找我來是想確認什么,就不必擔心了。”
“不不,你誤會了,我見你是因為容修說你是個很有趣的姑娘,而我純想和你做個朋友。”解釋完,孟雪離向前走了幾步,簡單的提及了她和梁容修的過去后,又道:“說好的要等我,即使處境再艱難,都不會放棄對方的,可我這次回來,卻聽到他和郡主要成親的消息,我就覺得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難道郡主退婚的原因是?”柳傾鳶雖已猜到,但還是想確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