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阿奴就兩天沒和她正式的說過話了,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最近老是有意避著她。
趁著午休的間隙,柳傾鳶找到正在馬廄喂馬的阿奴,然后上前假意質(zhì)問:“臭小子,你這是不打算和我說話了?!?p> “小姐不是要成梁府少奶奶了嗎?這身份有別,還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了?!彼溃娌怀鋈魏吻榫w,此時馬兒正吃著他手上的馬糧,而他始終背影相對。
柳傾鳶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梁家少奶奶的位子輪誰也輪不到她??!她道:“你恐怕不知這梁容修是有心上人的,至于這梁家少奶奶,我倒是有想過,可是郡主不允許??!”
說實話,她當(dāng)初確實想過,如果實在回不去了,騙個少奶奶啥的做做也挺不錯的。
“只要小姐有心,我可以助小姐一臂之力?!币娛稚系鸟R糧吃的差不多了,阿奴轉(zhuǎn)身面對她道。
“那得等我對回家這事徹底死心了,我會考慮下的。”柳傾鳶玩笑回應(yīng)完,意識到什么,這才問到重點:“不過是誰閑著沒事說我要去做梁家少奶奶的?!?p> “上午方掌柜說梁夫人會親自過來接小姐回梁府,現(xiàn)下大家都在討論這事?!鞍⑴馈?p> 柳傾鳶剛還要說點什么,方掌柜就帶著李秋玉過來了。
“哎呀呀,柳姑娘好難找啊,夫人來接你了,趕緊的收拾下?!案衾线h(yuǎn)李秋玉就開始叫喚著。
還真是云里霧里,從頭到尾她就感覺自己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要被接走,還被傳要成梁家少奶奶了。
“眼下情況,我看小姐你還是先去一趟。“阿奴看出了她對剛提及的事全然不知的模樣,見她一下子也不知怎么應(yīng)付,只能幫她做了決定。
“現(xiàn)下也只能這樣了,我到要看看這梁夫人打的什么注意。”柳傾鳶道。
下了馬車,梁府兩字映入眼簾,這算是柳傾鳶第二次來梁府了,其實她是硬著頭皮來的,畢竟她實在得罪不起郡主,但既是梁夫人的意思,她太過推辭也不好。
此時府里已是繁花盛開,其它什么都沒有變,只是這次梁夫人一改頭次的態(tài)度,這一路不僅說了很多客套話,而且親切的似真有讓她做兒媳的打算,在臨近梁容修的別院時,她才停了下來,說出真正的意圖:“修兒最近身體不好,聽伺候的丫頭說總是夢里念叨你的名字,我就想著請柳姑娘過來一趟。”
是孟雪離吧,這梁容修夢見誰也不會夢見她。
回想梁夫人初次見她生怕她覬覦梁家少奶奶的模樣和現(xiàn)在反而對她有所期待的樣子,還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不知梁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比起前面的心思,后面的這種行為才更加讓人不踏實。
“好生招待柳姑娘,切勿怠慢了?!睕]等柳傾鳶回應(yīng),梁夫人卻是先交代了已經(jīng)等候許久的花生,然后對她笑了笑,便帶著跟隨的兩個丫鬟離開了。
然而花生并沒有帶她去梁容修屋里,兩人穿過一座假山再走了段路程,來到了一座臨湖而建的亭子,周圍環(huán)境很不錯,而梁容修正端坐在涼亭里看書,此景此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還真是賞心悅目的很呢!
隔著涼亭還有段距離,柳傾鳶突然停下來道:“少爺看起來精神的很啊!”
花生顯然很不滿,氣呼呼的說道:“少爺救了你,你不主動探望,請你過來倒還不情愿似的。”
花生年紀(jì)不大,平時說話卻像個小大人,而這兩種反差很大的形象呈現(xiàn)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十分的憨態(tài)可掬。
所以柳傾鳶很難把他的話記心上,但見他這會兒確實生了真氣,于是拉著花生的手臂撒起嬌來:“我的好花生哥哥,我知道錯了,我這就跟少爺?shù)狼溉??!?p> 花生似乎很吃這套,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他道:“原諒你了,你自個去見少爺吧!”
進(jìn)了涼亭,柳傾鳶直接來到石桌邊坐下,依然如往常一點女兒家的坐姿也沒有,然后也不講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和玉杯邊沏邊問:“少爺現(xiàn)在見了我,身體可有更好些?!?p> 也不是第一天覺得阿傾是個有趣之人,每次和她閑談,都能讓他暢懷好久,梁容修放下手中的書道:“自然是好多了?!?p> “那就好,聽說少爺病了,我難得進(jìn)府來看你,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帶啥禮物,少爺不要見怪哈。”柳傾鳶說完,又倒了一杯茶。
“其實阿傾能來便是最好的禮物?!绷喝菪薜?。
正喝茶的柳傾鳶聽了這話差點噴了出來,心想梁容修啥什么時候說話這么油膩了。
“少爺別逗我了。”柳傾鳶求饒般笑道。
“可否陪我一年?!绷喝菪尥蝗缓苷J(rèn)真的望著柳傾鳶,眼神里雖有期待,卻無強(qiáng)迫之意,接著他把眼前已經(jīng)半涼的花茶一飲而盡,又自語般補(bǔ)充了句讓人聽不太懂的話:“或許已沒有一年?!?p> 難道不應(yīng)該是孟雪離或者郡主陪在他身邊嗎?這樣想著,她也便這樣問了出來。
“我自小體弱多病,大夫們說我活不過20歲,如今多活了兩年已是奇跡,前日被師父診斷只剩一年的時間了,何苦去害人?!绷喝菪蘅嘈Φ?。
這么悲傷沉重的話被他說的風(fēng)淡云輕,卻讓柳傾鳶聽得猝不及防,來到這個時空,她心里裝著的事就是回家,從未把任何人和事真正放在心里去思考番,因為不想有任何牽絆。
她第一次認(rèn)真的審視著這個梁家少爺,從他救下她那刻起到今天,其實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比阿奴還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