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一世好年華,金夢琉璃,山野客家。待紅塵作罷,更往天上。
許卿永世不相忘,游人又至,碧柳垂橋。愿紅塵瀟瀟,暗數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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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管,來碗泡面。”
“好的,稍等。”
嘈雜的網吧里,一個年輕人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拍著鍵盤,操作著屏幕上的游戲角色。
Why would i ever
......
......
網吧音響里突然切換了歌曲。
年輕人愣住,停下了鍵盤上快速跳動的手指,屏幕上的游戲角色隨著一聲慘叫后倒地而亡。
良久,年輕人緩緩起身,神情暗淡,他緩緩邁步朝網吧外走去。
“伙計,你的泡面?”
網管站在電腦旁端著桶泡面,疑惑地看向他像是失落又像是灑脫的背影。
年輕人不答話,走出了網吧,站在街邊抬頭看了眼灼熱夏日,露出略帶無奈的笑意,心中嘆道:“這游戲,突然就不好玩了。”
街道車水馬龍,鳴笛不斷,年輕人置若罔聞,如同走在家鄉的田野中。
安靜,悲傷。
“阿姨,要一張去許昌的票。”
年輕人進入了車站。
售票阿姨帶著濃濃的笑意,深深打量窗口外的帥小伙一眼,問道:“快車11,慢車10塊,你坐哪個?”
“10塊的。”
售票員轉頭開票,笑道:“咋不買11哩票?比10塊的快多了哩。”
年輕人禮貌地笑了笑,并未回答。
“小孩兒談女朋友了么有?真帥一小伙,恁含蓄可不中。”
售票員說著話,將身份證和車票遞了出來。
年輕人仍是以笑作答,接過那張車票,上面有著他的名字。
邊靜塵。
他小心地將車票放入口袋,向發車點走去。
兩城之間不算很遠,坐慢車需要一個小時,邊鏡塵將頭靠在車窗上,望著車窗外路過便會記起、路過便會忘記的風景。
他緩緩閉上眼睛,微笑,苦澀。
“這么慢,剛好,和從前一樣。”
“當初,在這10塊錢一趟的公交上,就是那樣迫不及待地想見你。”
許久,邊靜塵緩緩睜開眼睛,眼角濕潤。他從口袋里抽出一副耳機,緩緩帶上,在QQ音樂里點開一首歌,又重新閉眼,靠著車窗。
Why would i ever......
……
……
“可惜,終點站,再沒有你等我。”
一雙眼角滾下淚珠。
一旁,一個女人懷中的幼童睜大了一雙明亮眼睛,神采奕奕地看著他。
“麻麻,大哥哥哭啦。”
“噓,乖,大哥哥睡覺呢,別吵。”
…………
不管多長的時間,都可以一覺睡過去,眼睛一閉一睜而已。
更何況短短一個小時。
嘈雜的聲音鉆入耳朵,邊靜塵睜開眼睛,耳機里仍是響著那首熟悉的英文歌曲。
走出車站,已經是下午兩點,一股股香味撲鼻而來,肚子很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車站外有隨處可見的小攤,賣著烤腸煎餅之類。
哪怕隨便朝攤子上瞟一眼,攤主便會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你,直想把你勾到小攤前,好讓你去買她的東西。邊靜塵不顧幾位擺攤阿姨的自賣自夸,徑直走向一處小攤前,看著平底鍋里那“黑黑的泥巴”和顏色黃白相間得剛好的燒餅。
“姐,要個燒餅夾涼粉。”
擺攤阿姨一聽,本就想要迸發光芒的雙眼更加明亮,咧嘴一笑,說道:“中,餓了吧,給小伙兒多夾點。”
邊靜塵捧著燒餅邊走邊吃,涼粉熱得燒嘴,只得不停吹氣,像極了從前晚自習放學后吃涼粉燒餅的樣子。
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頭發長到遮住眉眼的年輕人在這城市大街小巷里拐來拐去,夏天午后的炙熱灼燙著天空下的一切,幾根頭發黏在臉上,讓汗水從下巴上滴落時也要辛辛苦苦順著頭發拐幾個彎。
終于,邊靜塵穿過半個市區,來到一條河邊。
河邊有樓,名為春秋樓。
河上有橋,名為春秋橋。
年輕人走上橋去,看著比以往更加漂亮的小河。河中盛滿了綠色,綠色中探出一朵朵蓮花。兩岸垂柳下,每隔幾步便有供人休息的長椅。河邊人們或是違紀垂釣,或是拍照,更有不少含飴弄孫的老人。
人流稀疏,卻也不少,車鳴聲、蟬叫聲和路人的歡聲笑語摻在一起。邊靜塵站在橋中央,低頭望著河中蓮葉間的自己,微微一笑,而后拿出手機拍照,習慣性地多愁善感,在QQ空間里吟詩作詞。
在河邊呆坐至黃昏,邊靜塵起身踩著夕陽的余暉緩緩離去,心中輕嘆。
“你不是最好,但我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