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依推開雅間的窗,午后陽光便一縷一縷地射了進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像渡上了一層金粉。微風拂過,竹林中“沙沙”作響,蟄伏了多年的竹筍終于在雨后嶄露頭角。雨后的竹林,有著一股與泥土混合了的香氣,深吸一口,沁人心脾,久久留香。百鳥朝鳳,一派祥和。
洛淮依閑來無事便自己擺上了棋局,一對峙便是一個下午。
此時已臨近傍晚,小廝送上來的糕點一盤接著一盤,棋局散了一局接著一局,可是該來的人還是沒來。
她抓起幾顆白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罷了,今日先回吧,明日再來尋他便是。
洛淮依拉開雅間的檀門,卻不想猛地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她疼得直抽氣,但心里卻偷著樂,她知道,一定是他來了,因為他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只有靠得近了才能聞出。
一下午的百無聊賴,她在猶豫與期待中度過,她從來想過,原來幾個時辰也可以過得這么漫長。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等的是他,終究她還是把他等來了。
“你怎么樣?”沈清塵的話語中夾雜著自責與關心。
洛淮依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扶著額頭,淺笑美艷,眸中的沁著的淚珠像一泓清澈的甘泉。
“我沒事我沒事...…”
沈清塵拿開洛淮依遮住額頭的手,果然那里紅腫了一塊。連他這個大男人都覺得剛剛那一下有些隱隱作痛,更何況她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呢。
沈清塵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有些乖巧的女孩,白皙的額頭上一抹粉紅,紅白兩種極致的顏色劇烈碰撞,不斷沖擊著他的視覺,妖冶得像一朵皚皚白雪上生長的紅刺客。極致的美,卻也是致命的誘惑。
“魏風,拿藥箱來。”沈清塵放下手中的香軟,他不自覺地摸了摸掌心。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不一會兒,魏風便取過藥箱送了上來:“殿下,藥箱。”
沈清塵接過藥箱,擺了擺手,魏風便了然于心,自覺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他取出藥酒倒在手中,貼上了洛淮依的額頭,熟練地揉了起來。掌心碰到額頭的瞬間,洛準依的心猛地縮了一下,羽扇般的睫毛不安地上下抖動著,動得沈清塵心癢難耐。他怕弄疼她,便盡量放輕手中的力度,緊張地觀察著她的神色。
“殿下,我自己來吧。”洛淮依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龐卻不敢直視他,只是低著頭看著腳下。現在她渾身都像充了血一般,臉蛋、耳朵、背脊……仿佛置身火海,燒得她燥熱難安。
沈清塵他靠得這樣近,是想要了她的命嗎?
感受到面前的不安與隱忍,沈清塵似命令也似安撫:“別動。”
洛淮依輕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地閉上了眼。沈清塵揚了揚嘴角,看著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人兒,安靜的面容少了一分狡黠,卻多了一分婉約,她把靈動與溫婉兩種極致都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種女孩,當真是人間美好。若是誰以后得到了她,一定會像寶藏一樣珍藏于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