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婦為許言的振作感到欣慰,盡量的讓許言有更多的時間學(xué)習。許言學(xué)習之余也幫忙做些農(nóng)務(wù)。
時光飛逝,經(jīng)過一層層的考試,沒有枉費許言的努力,終于進入了最后的考試。許言辭別父母,前往京城。
臨行前,許言想去吳家看看吳靜蘭。還沒開口,吳府的仆人就說:“吳老爺說了,你若是想見小姐,先考完再來?!?p> 許言聽罷,只得將手中的蜜餞交與仆人帶給吳靜蘭,隨后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
……
許言說到這,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暮雪似是猜到后面的事,卻還是問了一句:“后來呢?”
“后來?”許言眼里泛有淚光。
……
后來,許言考完試,等待出榜,得知自己中了狀元后欣喜若狂。還沒等到天子賜賞的那天,便日夜兼程地回了老家。
他想與父母分享這個好消息,他可以讓父母享福了,他可以不用讓父母那么操勞了。他想告訴靜蘭他能娶她了,他有能力給她幸福了,他們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回到老家,還沒等進門就聽到父母的談話,心涼了半截。
“這吳家做事一點都不厚道!”許父帶著濃濃的不滿。
“是啊,當初說好讓言兒去考試,如今這……”許母嘆了口氣又說:“等言兒回來,豈不難受死?!?p> 許言似乎猜到父母說的是什么事了,手無力的推開門,還是問了一聲:“爹娘說的是……”
“言兒回來了?!”許母的聲音里,帶著歡喜又夾著擔憂。歡喜兒子離家這么久終于回來了,擔憂考沒考上,擔憂知道了吳家已經(jīng)把女兒嫁與他人,言兒怎么辦。
“爹娘剛才說的,莫不是靜蘭她……嫁人了?”許言看著父母的神情,似乎確定了他的猜測。
許父知道,這事早說晚說都一樣,不如現(xiàn)在說了,言兒或許還能好受點。“是,吳家前兩天將吳靜蘭許配給了隔壁縣的大戶人家,好像明天就該回門了?!?p> 許言聽完,不做言語,只是垂頭坐下。許久,許言抬頭撞上母親擔憂的眼神,說了句:“爹娘放心,我不會想不開。此次回來,也是想告訴你們個好消息的?!痹S言頓了頓又說:“我中狀元了,你們別擔心。你們?nèi)ッΠ?,我想休息一下?!闭f著好消息,言語中卻不見多少喜悅。
“好。”許二老應(yīng)了聲便出門去了,留出空間讓許言緩一緩。
睡了一晚的許言,早早的就出了門,守在縣城門口,怕錯過吳靜蘭回門。等到快中午的時候,終于瞧見回門的馬車。
一路跟著到吳府門口,下來一位男子,男子下車后并沒有急著進去,等馬車內(nèi)的女子出來準備下車時,伸手攙扶著女子下車。
想來這便是靜蘭的夫君吧,看著對她也是體貼入微,只是靜蘭臉上卻不見歡喜,是也在等他回來嗎。許言如是想著,眼睛定定的望著對面的吳靜蘭。
許是許言的目光太炙熱,吳靜蘭像是心有靈犀般回頭望向許言的方向。
透過過往的行人,吳靜蘭看到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人,想到自己早已嫁與他人,按耐住想去他面前的舉動,終是回以微笑,希望他往后安好。
許言也回了她一個微笑,自知往后不能打擾,希望她沒有他也能幸福。
收到微笑的吳靜蘭放下了心里的執(zhí)念,緩緩的踏入了吳府。
許言也轉(zhuǎn)身回去,低頭時一滴眼淚落在石板上。
卻不知,此時她也落了淚。
……
許言說完,拿起暮雪給倒的酒。這次,他慢慢的喝著,眼淚卻不知不覺間滴在杯壁上。
眼淚順著杯壁滑落在桌上,隨后像是有法術(shù)般,滑進了酒壺里,這一幕只有暮雪看得到。
許言慢慢地喝完手中的酒,站起身作了個揖,說道:“今夜有緣踏進這忘憂酒館,是許某之幸。謝謝暮小姐的酒,也謝謝暮小姐能聽許某牢騷。許某也該走了?!?p> 暮雪回禮后說道:“慢走?!?p> 待許言走后,暮雪喚來靈鶴,讓他把酒壺連同壺里剩余的酒一起封起來,擺在柜子上。
暮雪看著柜子上陳列的酒壺發(fā)呆,靈鶴放好酒壺就見她那樣站著,靈鶴走過去,問她:“小姐在想什么?是想剛才那位客人還是那個人?”
似是被戳中心事,暮雪丟下一個不滿地眼神就上了樓。留下靈鶴在那疑惑不知道說錯了什么。
好端端的想他做甚,這么久了他何曾想過自己,等了這么久再不來就不等了。暮雪抬頭望向窗外點點繁星,在心里告訴自己,就等過了這個秋季吧,等到他上次離開的日子,不來就死心了,到時候去跟司命星君說說離開這破酒館。
暮雪在床上翻來覆去,忽然聽見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想著左右也是睡不著,便披了件外衣隨手拿了把傘向后院走去。
耳邊是時而的風聲,暮雪坐在亭子里,視線隨著落葉四處飄散。
雖說是夜晚,這后院卻十分的亮堂,四周都掛滿了燈籠。
雨勢漸大,砸在樹葉上,本就搖搖欲墜的樹葉順勢落下。落在池塘里,使得魚兒似是被遮擋住視線般紛紛將頭露出水面。
不知何時,雨已停。
“入秋后的第一場雨,來得這么早?!?p> “怎的,你也睡不著?”暮雪回頭,問向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身后的靈鶴。
“嗯?!逼鋵嵅皇撬恢?,而是本就睡得少,像他這般的,睡不睡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就是個擺設(shè)。只是暮雪不曾知道罷了。
“靈鶴,你去拿個抄子給我?!?p> “小姐這是準備撈魚吃?”
“去你的!這魚兒我才養(yǎng)了沒多久,這么小你也下的去口?”
“早晚不都得吃?!?p> 暮雪一聽,打趣道:“怎的,平時苛待你了?”
“是呢。”靈鶴說是這樣說,卻笑著轉(zhuǎn)身去拿暮雪要的抄子。
趁著拿抄子的間隙,暮雪走到掛花樹下蹲著。捻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桂花放在手帕上,靈鶴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滿滿一手掌的桂花。
暮雪把手中的桂花包起來,遞給靈鶴。
“被雨打落的桂花扔了怪可惜,拿去做香吧。”
靈鶴默不作聲的接過手帕,任由暮雪拿走自己手中的抄子,走到池塘邊去撈落葉。
一人撈落葉,一人看著,靈鶴偶爾被暮雪強制撈一會兒。天將亮時,兩人才將布滿落葉的池塘弄干凈,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