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泰國之行讓子衿仿佛重獲新生,她又變回到那個熱愛生活,熱愛工作,月光下品茶,期待明天的文藝少女。雖然她的病還在困擾著她,但她相信會有一個人能接受她的不一樣和喜歡她的與眾不同。
早春的季節,天氣格外好,子衿和阿花在店里各忙各的活,插花、澆水、換盆、裁剪......
突然,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長衣長褲的配送員走進來問:“請問哪位是子衿小姐?”
子衿抬起頭說:“你好,我就是。”子衿看了看他手中的貨物,“哦,那么快到了。放收銀臺旁邊就好,謝謝你!”
“不客氣,麻煩您在這邊簽個字。”配送員同樣客氣地說道。
子衿簽了字,配送員拿著訂單前腳還沒邁出花店,阿花后腳就湊上來問:“衿姐,這是啥?好吃的嗎?”
“是啊!”子衿淺淺一笑說。
“有沒有我的份呀?”阿花一臉古靈精怪的樣子。
“有剩的都給你。”
“衿衿姐,你變了。你以前有好吃的都是第一個想到我,現在要我吃剩下的。”阿花說完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哎呀,別傷心啦!你在我心里永遠是第一噠,下次我請你吃大餐。”子衿像男友寵溺女友一樣說道。
阿花馬上露出邪笑:“好呀,衿姐對我最好了,嘻嘻。不過,你買那么多吃的是要干嘛呀?”
“哎呀,你先別問了,快來幫我的忙。一個袋子裝一瓶水和一塊蛋糕。”子衿說著,從倉庫拿出一沓精美的環保紙袋。
阿花一邊幫忙裝袋,一邊碎碎念。
不一會兒,全部東西都分袋裝好了。
子衿囑咐阿花說:“麻煩你獨自看一會兒店,我去去就回。”
“哦。”阿花顯得有些不高興應道,頓了一下,說:“拿去哪里,我幫你吧!”
“不用啦!我自己能行。我走啦,辛苦你啦!”
子衿像個女漢子,兩只手各提起十袋分裝好的礦泉水和蛋糕,然后大步流星走出花店。
阿花站在門口張望,只見子衿一個拐彎就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
子衿走著走著,看見一位正在馬路對面打掃的環衛工,放下手中的東西,朝環衛工人招了招手,環衛員看見她也朝她招了招手。子衿半蹲下來把東西重新提起來,然后朝環衛員奔跑過去。他們像是老熟人,環衛工接過袋子露出親切而燦爛的笑容,隨后兩人就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
巖墨正在附近吃飯,透過餐廳透明的玻璃窗,從子衿奔向環衛工那一刻,他就留意到了。一開始,巖墨猜想那環衛工是子衿親戚,子衿來給他送午飯的。可是,一個中午好像也吃不完那么多東西,于是他很好奇,一直觀察著兩人。
看見子衿提著剩下的東西要離開的走勢,巖墨往嘴里塞了幾口飯就走了。
巖墨走出餐廳門口,卻不見了子衿的蹤影。于是,他跑到馬路對面,禮貌地詢問剛剛與子衿交談的環衛大叔:“不好意思,大叔,打擾一下,請問剛剛和你聊天的那個女孩呢?”
“你是問子衿嗎?”環衛工問道。
“嗯,對的!冒昧問一下,你們是親戚嗎?”
環衛工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說:“子衿是個好姑娘呀,她呀,經常給我們送水啊、面包啊、蛋糕之類的,說是贊助商贈送給她的,她一個人吃不完,我們不幫她吃點就浪費了。這會估計是送到X街那頭了。”
“謝謝你,大叔。”巖墨說道。
“你是她男朋友嗎?”環衛大叔的表情又驚又喜又有些不置可否。
“哦,不是。我們是朋友,剛剛我在對面看見她,以為認錯人了,就跑來確認一下。”巖墨微笑著說。
“你是不是我們子衿的追求者啊?哈哈哈,追我們子衿的人可多啦,但她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我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子衿這姑娘心地真是美,你若真喜歡,一定要多花點心思。我看你們還是很般配的,我支持你。”
“嗯,謝謝你大叔。”
“我不和你聊了,你快去幫她吧!”
“大叔我就先走了,打擾你了。”
環衛大叔對巖墨甩甩手,意思是不用謝,趕緊去。
環衛大叔看著巖墨轉身,放好手中的禮品袋,拿起掃帚繼續他的工作,嘴里仿佛還吹著口哨。
巖墨疾步朝X街走去。他邊走邊看,擔心看漏了。他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子衿說,但是仔細想一想,好像又沒什么能說的。
X街上有兩位環衛工,大掃把還杵在她們各自的手臂和身體之間,看似剛剛停下手中的活,她們手中都拿著和子衿一模一樣環保紙袋,露出欣慰而又感動的笑容,相互之間好像在嘖嘖稱贊送東西的人,怕是擔心自己夸贊的不夠狠,竟然急了眼。
巖墨跑去站在兩位環衛阿姨中間,問:“不好意思,請問給你們送東西的姑娘呢?”
兩人紛紛搶著回答,怕好不容易可以表功勞的機會給別人搶了似的。
“往這條小路里面走了。”
“對,對,就是這條路。”另一位環衛阿姨的聲音要高過搶先說話的那位阿姨,而且她還走上前一步,用力指向子衿走向的那條街,恨不得能把巖墨帶過去,或者希望這時子衿剛好在她所知的地方出現。
A阿姨急了:“我都說得那么清楚了,你干嘛還要多此一舉呢,人家眼神比你好的勒。”
女人和女人之間恩怨,男人是萬萬不能涉足的,不然會“死無葬身”之地啊!巖墨眼瞧自己肯定是不能平息她們之間的火氣,誠懇地道謝說:“謝謝兩位阿姨指路,我不耽誤你們工作了。”
A阿姨沖B阿姨“哼——”了一口氣,B阿姨也不甘示弱,也回“哼——”了一口氣,然后扶起被夾在咯吱窩的掃把,各掃各的地盤去了。
巖墨走進小路里,看見一位穿白色T恤和淡黃色長裙的姑娘,疾走的風帶起了她的長發和長長的裙擺。
巖墨沖著小路盡頭的姑娘喊:“子衿!”
子衿一拐彎,長發和裙擺也來了個轉彎,然后都消失在了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