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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識晚歸冬

第一章

如若初識晚歸冬 孟北晝 5841 2020-02-17 08:58:26

  時間追溯至,另一個世界的2019年。

  二月初春的時節,我訂了一張去往日本的機票,想要去看看那邊究竟是怎樣的。用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收拾行李,學習一些在國外的生存技能以及注意事項。

  很快就到了登機的日子,父母將我送到了機場。望向天空——今天是一個晴天。太陽高至于天空之中,幾片白云漂浮不定,遠處的建筑物和樹木若隱若現。暴露在陽光下的飛機顯得格外耀眼且又清晰,這樣的天氣帶給了我愜意舒適的感覺。

  駐足于登機處,轉身向照顧了我十幾年的父母相擁。他們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舍的吧,想到這,我嘆了一口氣,松開抱住他們的雙臂,提起行李箱,向后退了幾步,朝他們擺了擺手,大喊道,“就送到這吧。”

  與父母告別后(也是對安逸了十幾年的自己告別后),我登上了飛往日本東京的航班。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將要在我的視線內消失的那座城市,回想著過去的十幾年,心中滿是感慨。

  將要告別過去的我,仍有一絲的不舍。對于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心中的情感有些復雜——激動以及不安反復交替著。

  飛機上與我同坐的是一個年齡將近四十歲,身材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叔。他留著些胡茬,朝我咧嘴笑了笑,隨后從手提包中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打開后,不停的按著電腦的鍵盤,像是在工作。

  我用左手支撐著額頭,側身望向飛機窗外快速劃過的白云,心中有些安穩,機艙內也安靜的出奇。在這樣的環境下,一陣倦意襲來。在打了一個哈切之后,我告訴自己只是小憩一會兒,隨即緩緩的閉上了困意十足的雙眼。

  睡夢之中的我,不知何時就被完全沉淪于一個似真似幻的世界。

  我,

  夢中的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置身于一片只有幾顆樹的森林,好像這里只有我一個人,胸口之間仿佛涌動著一股氣體,使得我呼吸甚至都有一些困難,窒息感油然而生。我環繞四周,只有一望無際的空地,淺灰色的土地上生長著幾顆松木。我抬頭望向天空,碧空之上漂浮著幾片白色的云朵,云層的后面遮擋住的似乎是太陽,透過云層之間散發出淺亮的光芒。

  突然有一層薄薄的白霧彌漫開來,我的視線漸漸地被那些白霧遮擋。眼前仍是一片空地,只不過是模糊了一些。

  我邁開了腳步,再次嘗試著走出這里,因為這里的壓抑讓本就只身一人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和恐懼。

  前方的視野隨著我奔跑的速度的改變而開始發生變化,我僅憑云層之間那散射出的點點光亮來辨識方向,因為此時的我身邊早已被那層令我恐懼的白霧所包圍。前方只能看得見點點綠色,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前方的世界像是廣袤無垠,我想撥開迷霧去真正的望向它。

  這場夢已經反復做過好幾次,夢境的場景相同,但卻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季節以及氣候。有時是春天,有時卻又是夏季,有時甚至還飄起了雪花。但每一次來到這個夢境之時,心臟像是被指尖輕觸的感覺,隱隱作痛,就連我自己也不知為何有這樣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楚。那一團蓋過我眼眸的霧靄,像是許多小分子般,緊緊包圍住我的全身,卻使我倍感溫暖。

  我想逃離這場夢境,卻總覺得,這里是世界的另一端,驀然間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想要揭開這里的秘密。

  這場夢--直到今天才終于出現了另一個人。

  恍然的視線之中,發現正前方像是有一個人的身影。她留著長發,穿得單薄,就這么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站著。我不禁加快了前行的腳步,想要去確認這一觀點,可眼前的薄霧愈加變得多了起來,天空之中云層之間的光亮漸漸地暗了下來,漸漸的變成了光束狀,心中對于這個世界的芥蒂和不解催促著我的腳步。

  ……

  “喂,小伙子,醒醒!”

  有人在拍著我的左肩,夢境的景色瞬間被一片黑暗所代替,眼前的那個少女的背影以及那個世界也隨之消失。

  我緩緩的睜開雙眼,油膩大叔的面龐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嗯?到站了嗎?”我看了看表,在熟睡之中,竟已過去了好多個小時。望向窗外,飛機已經平穩落地。云層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機場里的白色空地。

  大叔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像是工作了許多個小時,眼神有些渙散。我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拿過手提箱,跨上了帆布包,待中年大叔離開靠背之后,緊接著離開了座位,在機艙之中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角的淚水,腳步踉蹌的下了飛機。

  來到成田機場,我掏出了手機,上面顯示著許多條的未讀消息。我點開一看,都是父母發送過來的。內容無非就是:“到了那兒要注意安全”“做什么事都要謹慎些”。

  我快步走出了機場,來到東京的一條不知名的街頭。只身一人佇立在街頭一旁的人行道上,有些茫然的左右張望著,掛在臉上的笑臉逐漸變得僵硬起來。今天說不上是一個極好的天氣,怎么說呢,天氣陰沉沉的,有些壓抑,就像是誰在辦葬禮喪事一般,抑郁的讓人感到一絲窒息。

  我低頭望了望戴在左手的淺黑色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這里與國內的時差為幾個小時,倘若是在國內,應該還算是在清晨,父母應該剛剛起床吧,我這樣想著,但隨即又淺笑了片刻。

  我用空閑的手拿過放置在路面上的行李箱,隨即提了一提手把,又幾步向前走去。置身于十字路口的中央處,天灰蒙蒙的,四面的高樓環繞,各色的車輛帶著風從我的身邊略過,人們行色匆匆,豎著油頭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一邊不停的看著時間一邊快步向前走去,應該是要去上班的吧,我不禁這樣想到。

  東京的二月底,仍還殘存著上一年底的微微寒氣。我從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真的有些冷呢。”我搓了搓手,站在街道上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家名‘時空間滯在所’的面食店。

  我看著招牌上的烏冬面示例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飛機飛行的幾個小時,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胃空空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提著行李箱,一陣冷風拂過,天空之上的太陽已經漸漸地被幾層白云所遮擋,溫度驟降。

  我雙臂交叉著,哈了一口涼氣,自言自語道,“決定了!”隨后邁開了腳步,徑直朝那家面食店走去。

  距我只有數百米遠的面食店,不久便到達了店門前。

  駐足于店前,里面的服務員看到我后,笑容可掬的連連說了幾句:“歡迎光臨!”

  我搔了搔頭發,朝她咧嘴笑了笑,難拒盛情的彎腰進入了店內。

  來到店內,我四處端倪著。

  這家面食店內差不多有一百平米大小的空間。餐桌餐椅整齊劃一的排列著。店內的客人并不多,一個個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坐在靠窗的位置,將行李箱放在地面上,把視線移向了窗外,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天空上掠過了一群飛鳥,而我,正像落單的那一只。

  不過多久,烏冬面就被端放在了我的桌上。

  “雖說現在是初春,但這天氣還是那么冷,真是奇怪啊。”鄰桌的一對日本夫婦閑談著。

  看見我在看他們,便向我打了一個招呼:“少年,你好啊!”

  我愣了片刻,張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指著自己的臉,問道:“是在叫我嗎?”

  “嗯。少年,是離家出走嗎?”他們指了指被我放在地面上的行李箱,目光隨即移向了我。

  我連忙擺了擺手,隨后語氣極快的回答道,“不是不是,我從中國來,是來東京留學的。”

  “哦…原來如此。那很了不起啊!”他們朝我比了一個手勢。

  “謝謝!”突然被夸獎了,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搔了搔后頸,隨即趕緊往嘴里塞烏冬面,心里想著“日本人真是熱情”。

  出了那家面食店,此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輛輛汽車的燈光透過細密的雨絲傳入眼中,迷離且又渙散。我拿出了一把雨傘,加快腳步去往學校。

  穿過幾條十字路口,在細雨以及微光的交替下,終于看到了學校的牌匾。

  我在學校的牌匾前猛吸了幾口氣,隨即快步的走入了學校。

  明德大學的地形劃分為三個區域。東南面是教學樓,西北面是宿舍區,西南面則是辦公樓。不論是教學樓、宿舍樓,還是辦公樓,其外層全部都是用簡潔的白色油漆漆刷而成,整個校園環境看起來十分怡人。通過一棟教學樓下方的過道,后面則是一圈約有2000米的操場跑道。跑道一旁用淺綠色的假草圍繞點綴。操場的占地面積約有1000平方米。

  在操場的右側是一通長廊,漆紅色的長廊上方用藤蔓鋪蓋著,這更像是正在熱戀中人們的秘密基地。再后方又是一片種植著植被的林蔭道。

  春意盎然,正逢年少,一片晴空。

  我找到了這所學校的校長,咨詢我入學的事情。

  校長的辦公處,房間砌的方正,用有些莊嚴的棕色油漆漆刷,棱角處也容不得一絲瑕疵。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辦公桌,桌上是堆積如山的資料,空調就呆呆地被放置在墻角處。除此之外,室內仿佛還彌漫著一股樟腦球的氣息,或許是掛在吸盤上的西裝散發出來的氣味。

  我走上前,對正坐在椅子上低頭辦公的校長說道:

  “您好,我是東圭北晝,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

  他聞聲抬起頭來。

  隨即,我從帆布包里拿出了新生簡介,遞給了他。

  他接過,上下推動著眼鏡,一邊看著桌上的新生簡介一邊說道,“我們學校四月初開始招收入學生,你可以先去熟悉一下學校的周邊建筑,或者,先在東京玩兩個月。不過沒關系,雖然還沒有到開學的時候,你可以先去我們的宿舍。”

  “嗯嗯好的。”我知道這所學校四月初才開學,因此故意定了二月的機票,為了早點來到這里,有時間能夠熟悉國外的生活方式,熟悉東京,其實也是我想玩的心思在作祟。

  “我可以先讓你的室友——佐藤次郎帶你去熟悉一下。”

  “感激不盡!”

  幾分鐘后,一個名叫“佐藤次郎”的男生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你好,是新生嗎?我叫佐藤次郎,是你的舍友。”

  “你好,我叫東圭北晝,來自中國,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我上下打量著他,身穿著這所學校的校服,個子與我差不多高,戴著一副圓形無鏡片的黑色眼鏡,蓋過眉梢的長發毫無顧忌的撥到發際線之后,自信滿滿的微微嘴角上揚,青春的朝氣瞬間彌漫開來。

  “那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你的宿舍。”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指著身后,隨即轉身要走,將我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哦,嗯,嗯。”我拿過行李箱,隨即跟上了他的腳步。

  我們一起走出了校長辦公室,此時雨已經停了。

  雨停過后,天空中沒有一絲雜質,像是不著邊際的大海。空氣中依舊殘存著潮濕的氣息,水汽漸漸形成了薄霧彌漫在我的面前。那些教學樓就像是遠古生物一般矗立在那,仿佛傳來了深沉的低吼聲。

  下了樓梯,地面到處都積有水洼,我從上面跨過,跟隨著佐藤的腳步,望向四周,遠處林蔭道上的藤蔓在雨水澆灌后煥發生機,一株株頑強生長在水泥夾縫中的野草也變得生機勃勃。

  很快,在佐藤次郎的帶引下,我們到達了男生宿舍。站在宿舍的門口向內張望,有些顧慮的打開手機租房軟件,看著已經訂好了的公寓套間,在心中已經默默做好了打算。

  ——上學的時候在宿舍,放假的時候去公寓住。

  那個公寓是父母托好久的關系才幫我訂下的完美住處,價錢也很公道。公寓就在學校旁邊,步行差不多也就十分鐘的路程,來來往往也很方便。

  就這樣決定了。

  隨后我進了宿舍。

  佐藤次郎用手指著我正前方的床說:“這個是你的床位。”然后又指著床前的書桌說:“這個是你的書桌,以后你可以用它來復習功課。”

  “謝謝前輩。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于是,東京生活正式開始了。

  早上七點起床,在宿舍的陽臺上往外望去,街道上的人們熙熙攘攘。與中國不同的是,那里的人們更是喜歡步行。

  我喜歡起早,為的就是能夠迎接這清晨東京的新鮮空氣。

  有時早上近六點一刻起床,撥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晨曉寒氣,從榻榻米上坐起,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眸,緊接著便是,幾步來到紙門前,拉開紙門后一步跨入洗浴室,照著眼前掛著的鏡子開始洗漱。一套工作下來花了將近十幾分鐘的時間,踏著拖鞋踉蹌的轉身離開,踏著步子在淺顯夜色的房間內尋找著路跡——我沒有開燈,是因為我很享受被黑暗包圍的感覺,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怪癖。

  來到大約有幾米寬的陽臺前,我拉開圍在隔間上的淺藍色窗簾,眼前東京清晨的街景瞬間在我的眼前一覽無余。在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整片天空呈深藍色,就像深海,幽深卻又望穿不得,看上去黑蒙蒙的。

  街道上安靜的像是被沉溺在了另一個世界之中,唯有較遠處傳來雜貨店拉開卷閘門準備營業而傳入耳中忽遠忽近的撕拉撕拉的聲音。街道上偶爾還會有一兩輛拉貨的車,尾燈在陰沉的環境下而發出有些刺眼的紅色光芒。我似乎還聽到了有輪船將要行駛時而發出的轟鳴聲——這應該是我的錯覺。

  于是,我開始嘗試努力的融入這個陌生的地方。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在陽臺上觀望那么幾分鐘。是在想一些事情,還是在僅僅只是為了感受春風輕拂過我身體的瞬間,自己竟都全然不知。而后,我會去公寓樓下的一家面湯店吃早飯。這是我當初為了方便才隨便找的一家較近的店鋪,不過老板的手藝不錯,據說是十幾年的老店了。

  在融入東京生活的那些天,我幾乎每天都穿梭在各條街道上,為了盡早熟悉這里的地形方便日后的生活。

  像一只無頭蒼蠅般進入各種店鋪,然而卻總是因為售貨員幾句生詞的無法理解,而一時接不上話,會因異樣的眼神而無地自容的自發感到有些窘迫。在坐電車時,會看到很多的小學生穿著制服短褲,于是就又會發出,“難道他們不怕冷嗎”的奇怪疑問。看到被孤立的學生,我也時常會感到有些沮喪,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從前的那個自己。

  總有那么一兩天的氣候陰晴不定。在當我下電車準備回家時,大雨沒有任何預料的突然傾瀉而出,此時的我又正巧沒帶雨傘,就只好加快腳步,可卻免不了被淋成落湯雞。在新宿站下車去等候室時,我捧著一杯從飲料機中取出的,冒著熱氣的熱拿鐵,透過聚滿雨點的玻璃窗,一邊注視著窗外的瓢潑大雨,一邊跺著腳,在心里焦急地盼望著,雨何時才能停?在等候室的時候,總會看到那么一兩個少女,在她們的話語之中,我總是隱約能聽得到,她們在談論著某一個人。從她們泛紅的臉以及捂著嘴笑的動作之中,可以隱隱約約聽到“遠滕君”以及“你覺得他怎么樣”之類的話,不知為何我總是會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心中卻感到異常的興奮。

  我總是會依照固定的幾條路線來回奔走,帶著攝像機到處拍照片,總能消磨掉一整天的時光。回到家中總是將近深夜十點,幾乎每天都在重復著那么幾件事,就連給自己準備的晚飯也總是一成不變。不過就是“泡面、煮飯、增味湯”這幾樣,有時興許還會多出那么一兩碟像樣的飯菜。

  在這個約有幾千萬人的城市里,城市是巨大的、錯綜復雜的。我本以為自己能夠很快地迅速記住很多個地方的地名,街道的街名,又或者是車站的車名,可我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這里比我意想之中的要大很多。幾乎每一次出門游玩的時候,會在某個陌生的車站迷路,又或者是在一個個不知名的街頭迷失方向,很迷茫的看著身邊走過的人群,抑或是各種各樣形色各異的人們。我總是會撞到他們的肩膀、胳膊抑或是某一處的身體部位。每當撞到他們的時候,我總是會下意識地低下頭并連連說著“不好意思”和“抱歉”之類的話語。每當這個窘迫的時刻,都感覺快要哭出聲來。

  這種生活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終于到了新生入學的那一天。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在這一個多月的東京生活中,我漸漸地熟悉了東京,漸漸融入了東京,知道了如何和他們交往,對話。現在,我有信心去迎接開學季了。

  新生入學的第一天。

  我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好后連忙跑向了學校禮堂,去參加新生入學禮。

  我穿著學校的校服(是幾天前學校給我們這些新生發放的),正在臺下緊張地等待著。

  “今天很有精神的么!”佐藤笑顏可掬的指著我身上穿著的衣服,然后在我的身上比劃了一下,緊接著笑著說道,“加油哦!說不定還能收獲到一些學妹的芳心呢!”

  我看著新生們陸陸續續的上了臺,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臺下搓了搓手。

  “趕緊上去啊!”佐藤次郎在一旁催促著我。

  “哦,哦。”我連忙跟在一個新生后面一同從實木的臺階走上了禮堂。

  從臺上望向臺下,二月初春的時節,春意盎然。微風將我的領帶吹向一旁,我正了正領帶,挺直了脊背。

  入學典禮的流程就像是全球統一性的一樣,校長先是從校風說起,而后再說到校紀、校規等一系列注意事項,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趁沒人注意偷偷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在心里不禁想到了小時候校長在臺上開會以及班級內每周五班會的樣子,當然老師那些年的教育言語一句未曾入耳。

  不知過了多久,入學典禮的流程都過了一遍,已到了尾聲。我長呼了一口氣,隨著新生們一同走了下去。

  到了中午,我和同屆同學一起去了學校。

  與國內相比東京的學校有些不同,有些遲鈍的我因為不熟悉,所以花了許多時間用來尋找班級。

  所以,等到我找到了自己的班級后才發現,只有所剩不多的位置供我挑選。然后,自己就自動到了后排。

  打開書包,將早已買好的文具拿了出來。

  抬起頭,微微的向右邊看了一眼。

  被她的側顏驚艷到了。

  只一眼,就讓我徹底淪陷。她是如此的美麗啊,我不敢再次向她那邊望去。

  “同學你好,我叫千葉尋一,以后還請多多指教。”她突然搭訕了一句。

  我先是愣了片刻,隨后連忙應答到:“哦,哦……你好同學,我叫北晝,也請多多關照。”

  我假裝無聊的轉著手中拿著的白色鋼筆,側身四十五度背靠座背——這是我照鏡子時最好看的角度。我不禁暗暗偷笑,這樣的我一定帥爆了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她,發現她正抬頭望著黑板——好像并沒有注意到我。我有些泄氣,趴在課桌上,搔了搔后頸,心中想的盡是“如何讓她對我有好感,如何讓她注意到我”。

  “對了,今天是夏祭日,要放煙花呢,很美的,要一起去看嗎?”沉默了好久,她突然自顧自說了這么一句。

  我又打起了精神,抬頭張望著身邊有說有笑的其它同學,搔了搔鼻尖,心中暗想:應該不是和我說話吧,要真不是,接上就有些尷尬了。

  她又重復了一遍,用甜美的聲音說道:“要不要一起去看呢?”

  “我…我嗎?”我鼓足了勇氣,指著自己的臉,咧著嘴笑著問道。

  “對哦。”

  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最最幸福的人,心中暗笑,沒想到真的是約我啊。

  “到底去不去呢?”她側過身來,湊近了我這邊。

  “啊?”我下意識的往后一躺,“嗯…去……去吧。”

  “那下午宿舍門口見。”她臉頰微紅的笑著說道,隨后又正身,低頭用她那纖細的手指玩弄著自己的文具。

  剛才是不是有些窘迫啊。我長吐了一口氣,回想著剛才她湊近看我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心跳好快,胸腔中涌上了火熱的感覺,臉頰變得通紅。趁她沒發現自己心理的情感變化,趕緊用書本擋住了我看她的視線。

  陽光從窗口斜射進教室內,我感受到了比陽光更溫暖的感覺。難道說,我真的喜歡上她了嗎。她就坐在我的身邊,真的有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與其它女生不同的感覺。

  結束了半天的基礎課程,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3點。

  我還在宿舍中準備今晚的煙火大會。

  “今晚的煙火大會,應該帶一些什么啊?”我一邊在宿舍的衣柜里翻找著適宜的衣服,一邊向坐在宿舍單人床上的佐藤問道。

  “煙火大會?不用帶什么,像平常一樣就好了。”他聞聲抬起頭來,敷衍般的回了這么一句。

  我換上了在東京一家服裝店里買的一件和服,隨即轉身走進洗浴間,站在洗浴間的鏡前上下打量著鏡中意氣風發的自己,然后轉過頭來望向坐在單人床上的佐藤,手拿一本包著淺藍色書皮的書,望向他那目不轉睛且又連連咽著唾沫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隨即笑了笑。

  宿舍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開了門,是千葉小姐。她穿著一套粉色的和服,再次驚艷到了我。

  “好美啊!”我不禁感嘆道。

  “啊,謝謝。”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隨即撥了撥蓋過眉梢的長發。

  我們快步的走出男生宿舍,一是為了給佐藤留下私人空間,二是想要快點去參加煙火大會。

  走出宿舍樓,我看了一下時間――已是徬晚了,天際邊的一輪夕陽正在緩緩的落下,此時的天空呈一片淺紅色。

  我們一起去了神社。

  我們一路上各自的心中還是有一些結締,相隔不遠卻如同形同陌路般,一同走在蜿蜒曲折的街頭。

  身邊的建筑物都被披上了一層淺紅色的光暈,天邊的電線桿交錯縱橫地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余熱的陽光散射在我的側臉。

  我望著她走在前方的背影,心中遺憾沒有像老友般有說有笑,畢竟還是剛剛初識嘛。一路上,我心存芥蒂的反復這樣告訴自己。

  不久,我們來到了神社前。

  我和千葉走在神社的階梯上,此刻夜色已經緩緩的映入眼簾,但階梯兩側的燈光仍在閃爍著照亮我們前行的路。

  “快要放煙花了!”一旁的小女孩牽著她母親的手說。

  我笑了笑,側過身來,偷偷的瞄了她一眼,但隨即又有意扭過頭來,正視前方的路,刻意回避了與她視線的交匯。

  “這是你第一次在東京看煙花嗎?”在夜色之中,千葉尋一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她突然這樣問我。

  我聞聲轉過頭來,回了一句:“嗯。”

  我像一個剛出世的孩子般四處張望。今天來到神社的人有許多,但大多數都是為了去觀賞煙花,也有少數的人僅僅是為了享受徬晚難得的清涼氣候。有扎著短辮的初中女生,也有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他們的背影在夜色之中漸漸變得模糊,卻聽得見歡聲笑語。

  我們并肩站在白色圍欄前,正前方是由于彗星隕落而形成的巨大隕石坑,抬頭望向夜空,視野瞬間變得開闊起來。

  微風從四面凜冽至我的全身,衣著帶有灰色條紋和服的我感受到夏夜里突如而來的清涼,隨即將我的頭發吹向一邊。

  突然,煙花劃過夜空,在天空中綻放開來。

  突然想到電影里的一句臺詞:“升空的焰火,從下面看還是從側面看?”

  身邊的千葉尋一,臉龐在煙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明亮且又美麗。

  煙花,在我們的頭頂綻放開來。

  “好美!”

  在夜空中,煙花綻放的如此美麗。“升空的煙火,從下面看還是從側面看?”我望向猶如花一般綻放的煙花,在心里這樣說道。

  煙花綻放的那一刻,人們都在驚嘆。欣賞它的美麗,更是想挽留當下的美好。

  那一刻,整片天空都屬于它們,天空的顏色隨著它們的映襯而改變。

  “你喜歡嗎?”千葉尋一問道。

  “喜歡啊。”我的目光注視著煙花升起的地方,當煙花綻放的那一刻,在心里默默地說:“可我更喜歡你啊。”

  抬起頭看向煙花,發現它是轉瞬即逝的,如同流星,只能觀望,卻無法挽留。

  我將目光轉移到了千葉尋一的身上,她將雙眼輕閉,雙手并攏,默念著什么。

  當千葉尋一睜開雙眼時,我問她:“你剛才在做什么?”

  她回答到:“向神明祈禱。”

  “祈禱什么?”

  突然,煙火齊放。

  煙花升空綻放后產生了巨大的聲響,千葉尋一正在說些什么,可被煙花的聲響掩蓋了。

  等到聲響過后,我問她:“你剛才都說了些什么?”

  千葉尋一搖了搖頭,說:“沒什么,只是一些不切合實際的遐想而已。”

  “這樣啊...”

  不久,煙花都被燃放完了,煙火大會進入到了尾聲。

  天色已晚,我和千葉尋一互相道了別,于是就準備回宿舍。

  空氣中彌漫著煙火的氣息。望向天空,發現東京原來有像銀河般的星空。對于長居在這里的人們來說,或許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景色,可對于我來說,滿天恒星是難得一見的。

  回到宿舍時已經很晚了,學校早已經熄燈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夜色中前行。因為在國內都是自己一個人上學放學,所以已經習慣了黑暗。

  夜色中,我發現操場上有一個東西在發著微弱的光亮。我向著光亮那邊走去。

  “是一枚戒指啊。”

  我拿著戒指回到了宿舍。

  室友們都睡著了,我在被子里,拿出了手電筒,打開了開關鍵,向那枚戒指照去。

  那枚戒指依舊在閃著微弱的光亮。

  我撥動著戒指,發現戒環上刻著字。

  “深冬”

  “深冬?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戒指主人的名字?”我心里想著。

  不過,這戒指的外觀還挺好看的,會不會很值錢啊?在不知所以然的情況下,我竟以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將戒指順手戴到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并仔細端倪它。

  約莫過了幾分鐘,我發現這好像就是一枚很普通很普通的鉆戒,想要將它從手指上取下,卻忽然發現,它好像被吸附在了我的手上一樣,怎么取也取不下來。

  手電筒明亮的光照射在我的臉龐以及那枚戒指上,由于深夜的緣故,光亮更加的刺眼。

  “什么情況?!”

  我緊接著反復嘗試把戒指取下來,可是我發現,根本取不掉。

  我的額頭上出滿了冷汗,倒吸了一口冷氣。正當我想要起身開燈,發現那枚戒指居然發出了有些詭異的淺藍色光芒。我確信,這不是幻覺,在黑暗的襯托之下,那枚戒指上所散射的藍色光亮顯得更加明亮。

  因為好奇,我又蜷縮在了被子中,摁下了手電筒的開關鍵,將手電筒的光關閉,想要更明顯的觀察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上的光澤異常的明亮。在夜色之中,我清晰的觀察到,戒指正中心的鉆石之中,在藍色的光澤之內,好像還有雪花的圖案。

  我本想好好的繼續端倪“奇怪”的戒指,卻突然一陣倦意襲來,身體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稀薄。此刻我不停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第二天清晨。

  昨晚睡的很沉,以至于差點在被窩里被悶死。

  佐藤次郎推搡著我的后背,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重復著:“下…下雪了!”

  我睡眼朦朧的將頭從被子中伸出。打了個哈切,揉著眼睛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下雪了啊!”他將手指向窗外,我的目光也由此隨之移向了窗外。

  窗子上有些水,上面還被覆蓋了一層寒氣。我透過玻璃窗,望向窗外,仔細一看,發現窗外正飄落著一片一片的雪花。窗外的世界像是變成了白色,雪花堆積在屋頂以及地面,感覺像是下了許久。冷風從房間內的各個角落吹了進來,由于是春天,宿舍內根本就沒有準備暖氣和暖鋪,這使得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什么情況?四月下雪?”

  “太神奇了!這可以說是非自然氣候了吧!”佐藤次郎大叫道,隨即拿出手機連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枚戒指上。再次嘗試將它取下,可是還是取不掉。

  “難道是因為它?”我自言自語到。

  佐藤次郎說:“什么?”

  “哦,沒什么。”如果現在和他說,是因為一枚戒指改變了天氣,應該會被當成胡訕而被取笑的吧。關于戒指上的文字以及異常氣候,也可能只是巧合罷了。

  許多的學生都來到了操場上,并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身邊的一切。

  換上了一件棉衣,將大衣披在外面,搓了搓手,來到了操場上。操場對于我來說是一個開闊的地帶,四面花白的教學樓環繞包圍著積滿雪了的操場,仿佛本就是一個整體。望向極為廣闊的天空,現在的時間約為早上九點一刻,天空呈一片白色,散發出極亮的光芒,像是剛剛下了一場大雪,又像是下了一整夜的大雪,空曠的天空之中時不時會掠過一群飛鳥,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的清晰。低頭看向地面,再抬起頭四處張望,發現操場跑道上已積滿了一層薄薄的雪,林蔭道的樹蔭上也已被蓋上了一層雪。正前方有幾個穿著制服的學生正圍聚在一起,相互用不可思議的神情和語氣來眉飛色舞的修飾著自己對于‘非自然氣候’的看法和猜忌。

  “這世界好瘋狂。”我自言自語道。

  偶然邂逅了千葉尋一。

  她瞪大了眼睛望向積滿雪的操場。“好奇怪啊。”

  “什么?”我問到。

  “天氣啊,你不覺得新奇嗎?”

  突然,我注意到了她左手無名指上有著和我一樣的戒指。

  “那個,你是從哪里得到的?”我問她。

  “什么?”

  “那枚戒指。”

  “我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在煙火大會結束后回家的路上撿到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突然就被戴在我的手上取不下來了。”

  “我也有一枚。”我伸出帶著戒指的左手,隨即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這也太湊巧了啊,我有些吃驚,但這是現實。將戒環上刻著的字以及氣候的變化聯系在一起,我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我發現,好像是因為戒指才讓天氣改變的。”

  “啊?”她有些詫異的撥了撥裹著長發的發帶,隨即正視我的臉。“你剛才是說?”

  我知道這個說法可能有些不太符合實際,但還是一副認真的表情用更加淺顯的語句重復了一遍,“我是說,這枚戒指,它可以改變天氣啊。”說完后我輕咳了幾聲,用手低著下巴,為了掩蓋自己那早已微微泛紅的臉頰。

  “我的那枚戒指上刻著“深冬”這兩個字。”

  “在哪里?”

  “在指環的側面”

  她聽后,隨即仔細看了看自己戴著的那枚戒指。我注視著,發現那枚戒指竟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情況。“沒想到真的刻有字。”她這樣詫異的回答,似乎是相信我所說的荒誕的話了。

  我又撥動了一下我的那枚戒指,發現指環上刻的字發生了改變。

  “盛夏?”

  突然,窗外的雪戛然而止,世界變得燥熱起來。

  “難道,真的是因為戒指!”

  “原來,這個戒指真的可以改變氣候。”

  再次撥動,發現文字由盛夏變為了秋分,再次撥動就會變為初春。我發現,這并不是一般的戒指。

  “不但可以改變天氣,還可以改變季節啊,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的說道。

  窗外的氣候因我們而變化無常,而這一切,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是為什么。

  “了不起。”她說。

  我們居然可以操控天氣了。這是神明的安排嗎?無從知曉。

  “我們不如就好好的使用這種能力吧。”

  她突然沉默不語。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世界好瘋狂,連天氣也是如此。”

  窗外的雪已停止,因為戒指,又回到了盛夏時的那種燥熱。

  這次的反常氣候已成功占據東京的頭版頭條。

  “明德學院部分區域下起了大雪,維持時間為半天。部分區域的天氣變化無常。”

  頭條新聞上的內容大致就是如此,市區的廣播里播報的也大相徑庭。

  “部分區域?”我在心里小聲的嘀咕。

  我發現,戒指只能影響帶戒指的人所在的小部分區域,并不能直接改變全世界的天氣。如果靠那枚戒指真的可以改變全世界的氣候,那我們豈不是成為神了。

  不過,就算只是能改變小部分的區域,也是很了不起的。

  我和千葉尋一決定要好好的利用戒指的能力。

  放學后,我和千葉尋一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東京住的公寓和千葉尋一的家在共同的一條必經之路上)

  “想去我家里看看嗎?”千葉尋一突然問我。

  “啊?”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家里沒人,要去看看嗎?”

  “走吧”千葉尋一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向前走去。

  此時的我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似乎全身的器官都在那一刻為心臟輸去血液,一股熱流正在心中涌動。心臟不停跳動的怦怦聲,風拂過衣襟的嘩啦聲,都在此刻是無比的清晰;遠處的航行指示燈閃爍著微弱紅色光芒,在被施了魔法的我眼中看來,也如同新星一般如此明亮。

  伴著傍晚陽光的余溫,整個世界都被淺紅色所包裹。遠處一排排的樓房連接在一起,一直一直,連接到天邊,在視線中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請進”千葉尋一招待著我。

  我在心里費解為什么她要我去她的家,我們還沒有熟到能夠光顧對方的家的那種程度。難不成,她喜歡我?在進房門的那一刻,我突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但在片刻之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我自知之明,千葉小姐那樣美麗的人,那樣完美的人,怎么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傻瓜呢。

  我在她的招呼下進入到了正廳,等待著她的話。

  “想吃點東西嗎?”她開口道。

  “你會做飯?”

  “雖然大菜不會,但是像速食面之類的還是會做的。”隨即她從冰箱里拿出了所用的食材。

  “我幫你吧!”我和她一起去了廚房。

  我幫著千葉尋一打著下手。

  先將烏冬面放入鍋中,千葉尋一又將配料(瘦肉、胡蘿卜絲、韭黃段、青椒絲、香菇絲之類的食材)一起放入鍋中。

  加水翻炒,翻炒,再翻炒。

  “快好嘍!”千葉尋一看著成形的菜品,然后將蛋清整個撲在了面上。

  “這是獨門秘笈哦。”她笑著說。

  然后,兩碗熱氣騰騰的烏冬面就做好了。

  我和她坐在桌前。

  “我要開動了。”

  一口面進入嘴中,感覺溫暖包圍了自己。“這真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烏冬面了”我發出感嘆。

  吃完面后,我將面湯也喝了個精光,隨后轉身走進廚房內,擰開了水龍頭,聽著流水嘩啦嘩啦的流在空碗上,我一邊用左手洗著碗,一邊抬起頭,望向廚房左壁的小窗,看著傍晚的夕陽無所顧忌的散射在廚壁無人問津的角落里,感受著陽光的余熱。

  片刻之后,我將洗好的碗放在槽里,然后幾步走出廚房,站在連接廚房與正廳的轉身間前,對正毫無顧忌躺在沙發上悠閑地撥動著遙控器,看著電視節目的千葉尋一說了一句:“謝謝款待,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啊?”她聞聲側身趴在沙發上正視我的臉龐,歪了歪頭,‘不再留一會兒嗎?’

  我咧著嘴笑了笑,有些尷尬的搔了搔頭,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后脫口而出了一句,“還是不了,我先走了…”隨即手忙腳亂的換好了鞋,緊接著推開了房門。

  在即將完全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向身后嫖了一眼,發現一個相框正立在收納架上。發現是千葉尋一和一個很帥的男人的合影。相片上的千葉尋一依偎在男人的左肩,笑的是那般開心。

  我的心突然一擰,煞有其事的指向那張相片。

  “這是誰啊,這么帥。”

  “男友。”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的她這樣回答道。

  心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復雜的情感纏繞在一起。雖然知道這樣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是如此的美麗……此刻的我感到心中的熾熱感涌入口腔,傳入臉頰兩側。

  “前男友。”

  “啊?”

  她突然又補充了這么一句。但我還是提不起精神來。畢竟,和相片中的那個男人比起來,我也太弱了。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傍著暮色,離開了千葉尋一的家。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些晚歸的人還在忙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快步回到了父母為我在東京市區租的房子。因為入住的時間不長,所以對周邊的環境和人群都不太熟悉。一個人在漆黑的房間里,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

  一整天過去,已經很是勞累了,躺在床上,不久就睡去了。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的世界被神明支配著,氣候變化無常。身邊的人都離自己遠去,唯獨那枚戒指和千葉尋一。夢中的千葉尋一穿著那件參加煙火大會的和服,戴著那枚戒指,就在我的前方,我像是被什么東西拖住,看著她漸漸的消失,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夢里的我極力想要脫逃出來,在夢中掙扎著,卻沒有一個人回應。絕望之際,我被驚醒了。

  第二天。

  太陽照常升起,沒有撥動戒指,春末仍舊還是春末,似乎是昨天胡亂更改氣候的原因,現在比前些天要炎熱很多。

  今天是新生入學的第一周,全校師生都被集合在了操場上。

  天空是蔚藍色的,太陽斜射在我們的一邊,斜射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斜射在教學樓的側面,給教學樓的一面打上了陰影。

  低頭望向地面,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再抬頭望向遠處的林蔭道,樹枝仿佛想要抓住陽光,拼命的向上生長。

  今天的天氣十分的舒適。

  學生們都穿著學校發放的制服,這不經讓我覺得仿佛又回到了中學時代。

  左手邊的是千葉尋一。她挺直著脊背,一陣春風拂過,將她的長發吹的有些凌亂,她用左手撥了撥蓋住額頭的頭發。在氤氳的陽光下,我能更清楚的看見她,仿佛這樣就能夠洞悉有關她的一切。

  她的脖頸處還有一顆痣啊。我注視著她,心中默默的想道。“以前怎么沒有發現呢。”

  不久,我搖了搖頭,隨即將視線又轉回到校長那里,反復告訴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情感,不然這樣可能會被貼上一個“變態”的標簽吧。

  正當校長要講話的時候,天色竟突然暗了下來,天空中盤旋著積雨云,像條黑龍般的壓了下來。

  “是要下雨了嗎?”同學們紛紛議論到。

  我有些疑惑的望向陰晴不定的天空。

  不出所料,雨開始漸漸地下了起來。

  有些學生幸災樂禍道:“看來會議沒辦法再進行下去嘍。”

  臺上的校長連忙對著話筒輕咳了幾聲,擺了擺手后倏然提高了音調,道,“既然下雨了,那就去學校的禮堂繼續舉行會議吧。”

  隨即帶著學生們正要前往學校禮堂。

  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氣溫也逐漸變低,寒風夾雜著雨水凜冽而至,我漸漸地發現這并不是什么自然氣候。

  “那是什么?”同學們紛紛的抬頭向天空望去。

  “那是...冰雹嗎?”

  突然,積雨云中紛紛落下了顆粒狀的物體。

  “真的是冰雹!”

  “難道,是因為千葉尋一撥動了那枚戒指。”我側身望向她,注視著她那波瀾不驚的神情,心里暗暗的想著。

  她突然沉默不語。

  “是你干的嗎?”我壓低著聲音問她。

  千葉尋一沒有直接回答,她用手扯著衣角,嘴里好像是在小聲嘀咕著什么。看她的嘴形,好像是在說著,‘絕不能…絕不能去禮堂。’

  那枚被掩蓋在千葉尋一上衣衣角后發著淺藍色幽光的戒指顯得愈加刺眼。

  冰雹越下越大,因為奇怪的氣候,校長不得不讓學生們先回去。

  離開學校的那一刻,學校的禮堂突然坍塌。

  “怎么會這樣?”我撐著傘,呆呆地站在校門口,向一旁的千葉尋一問道。

  “學校禮堂的陳設太過老舊,已經沒有從前那般牢固,所以坍塌了。”

  “所以,你救了大家?”

  “在操場上看到下雨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十分不安,下意識的撥動了那枚戒指,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的這枚戒指,現在好像暫時不能將天氣變為晴天。”

  看來只有冰雹這一非自然氣候是戒指的能力所為。也就是說“雨”是東京今日今時的自然氣候。聽她說“現在好像暫時不能將天氣變為晴天”,我不禁突然想起上一次使用戒指的時間,以及使用戒指的次數,隨即開啟了頭腦風暴。我微微歪了歪頭,在心里暗暗想到:“那么,難道說使用戒指的能力還有時間限制,或者換句話說,就像是游戲技能中的CD冷卻?”

  倘若沒有突然下起巨冰,若是學校的師生們真的因為下雨而去了學校禮堂舉行會議,那么結果將不堪設想。

  “是那枚戒指!”

  我十分激動的說:“它難道是神明派來指引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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