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
呂豐的眼簾緩緩睜開,隨之,意識漸漸蘇醒,身體各個部位的感受也在復蘇。
他發現自己正平躺在某個地方,
不是藍星上,也不是那個灰霧世界。
「不管怎么說,先站起來看看?!?p> “站起來”這個念頭產生后,大腦控制著肌肉運動,使得呂豐的身體迅速變成直立的姿態。
視覺所見到的空間,是白色的世界,
是的,這里只有純白,還沒有其它東西。
這讓呂豐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記得,我是聽到許晴那孩子的慘叫聲,跑出去看,結果墮入了霧氣里。」
忽然,在呂豐眼中可及的不遠處,憑空出現了兩塊長方形的平板狀物,像是藍星上的顯示器。
“嗯?”
不等呂豐疑惑,那兩塊平板上便放起了五顏六色的畫面。
一塊畫面中,林立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車輛、冰冷的科技產物、藍天白云、陽光、服裝各異的人群,在表演著不同的劇本,像是一幕一幕的電影片段來回切換掠過,。
另一塊畫面上,同樣在放著類似的小劇場,只不過那里盡是些灰色霧氣、殘垣斷壁、古代東方建筑、清一色黑發的黃種人、樸素粗糙的服裝、偶爾有些奇形怪異的恐怖之物閃過。
就好似他穿越前后,兩個世界各自的記憶碎片,
在如人生走馬燈般,恍惚地行進播放。
...........
冥冥中,呂豐還聽到了一些聲音,好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最后落進這純白空間之內被他捕捉到。
“是車禍嗎?”
“大卡車...好慘?!?p> ...
“快!快送醫院!”
...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
每當聽到這些話語,再看到那些平板上的畫面,呂豐的神智就會模糊一分。
「我是,又死了嗎?」
與之同時,不遠處的那兩塊平板上,走馬燈畫面仍舊再迅速地變換著、變換著,
直到某一點,終于,兩塊畫面截然而止。
一塊畫面,停留在車禍現場般慘烈的地方,隨后黑掉。
而另一塊畫面,最終停駐在一處破舊的古代小院內,
那里是黑夜時分,院子天井的位置中是霧氣和怪物啃食的聲音。
一個黑色的人影在其中掙扎著,最后像是體力不支,狼狽地倒在了霧氣之內,
幾乎快要被吞噬了。
······
黑暗混沌的冥空之中,一切都是迷惘,這種虛空甚至要比那灰霧世界更加恐怖、更加令人心悸,
有一種原始的心慌,壓抑得喘不過氣,如同深洋。
更何況,在這處方位下面,進一步下潛不知道多少距離的幽邃底面,存有一條巨大的裂隙,宛若亙古就誕生的惡念之源,只是匆匆看去一眼,就差點神智癲狂、失去理智。
并且,那陰冷的深淵中,還生出無數海藻模樣之條狀觸手,向上生長,無限延伸,肉須甚至如同活物蠕動著...
失去了肉體的呂豐,以靈體狀態在幽冥中摸索了一陣,才搞清楚了大概的游動方法。
「這里似乎是更加深層次的暗空界域...遠比先前我和那鼠蜘蛛怪人決斗的地段恐怖?!?p> 奮力向上漂浮,呂豐忍著溺水般的窒息感,并強迫自己不往下面的深淵看去。
撥開幾根怪藻須,在某片黑團物體后,呂豐看到了一個白色光點,在遙遙閃亮。
「那是?」
向上游動幾米,呂豐再去睜大意識,試圖觀察,
卻沒想到,在他靈體“眨動”雙眼的那一個瞬間,竟看到了恐怖的景象:
在他身邊的前處、近處、遠處、極遠處,倏地出現起無數閃光點,有明有暗、有白有灰,和那原先看到的白色光點雷同。
其中幾顆較大的星點最為耀眼,光芒令人無法直視,強迫看去,其之上,隱約有氤氳的天書符文盤旋流轉,不是藍星上的語言、也未曾是灰霧世界的類漢語,似蘊含了某種神秘法則一般的古樸...
這一看,使得呂豐雙目刺痛,靈體險些不穩,驚得他趕忙閉緊眼睛,不去強看。
不知道過往多久時間后,疼痛感受總算漸消。
可是,由得呂豐那次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浪費了時機,
此刻看去,那些光點景致卻猛然消失了,只留下那最先觀察到的一個小小白點、和若有若無的燒焦“氣味”。
一切歸于沉寂。
心中震撼的呂豐,未曾將其當作幻覺,只是埋藏于心底,暫時不去細想。
···
不斷地游動、漂浮、避開一些黑影,
暗空之界內,雖說是煢煢孑立,但呂豐的神智卻是勉強留住幾分堅定。
因為于不知不覺之中,呂豐心中仿佛預感到:若是不抓住那個光點,自己很可能會就此永墮冥空、落于那深淵里,灰飛煙滅!
生死之際,最考驗人的意志力。
每當一陣疲憊的困意襲來,呂豐都硬掐自己眉心的穴位,
說來也奇妙,這里的竅位,哪怕是處于靈體時也能激發人的某些根性,生出幾分求生的本能來,支撐前進。
······
「終于,如此的接近了?!?p> 看著約莫三米開外的那團潔白光點,呂豐心中沒緣由地踏實下來,長吁一口濁氣。
“你心智...傷得很重?!?p> “嗯?”
突兀的中性聲音響起,隨著冥空振動,音量直接灌入了呂豐的耳膜,到達腦海。
“你是?”見到此物好似有意識,呂豐也是疑惑,循聲問去。
“.......桃菇村的...土地靈。”
“你能救我出這方冥空嗎?”
氣氛停滯了幾刻,期間又有疲乏的感覺襲來,卻仍舊被呂豐忍耐硬撐下來。
“...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條件?你盡管提,我在這里實在難受了,恨不得快些出去?!?p> “條件...條件是一生為村子祠堂守護出力?!睂Ψ降穆曇綦m是斷斷續續的,但好似有種魔力,聽了以后呂豐很簡單就能明白它的意思。
好似這話語本身,便是某種法術,不像是普通的說話。
“祠堂在哪里?”聽到“一生永遠”的苛刻限定字眼,呂豐眉頭一皺,但此刻卻不容什么討價余地。
「大不了,定期回村查看一趟就是了,只要祠堂不倒即可?!?p> “村落的...中心,快去...千萬不要食言,……
食言的代價……不受我控制…你肯定是...承受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