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黑衣女子與另外幾人離開之后,紅姨和顏悅色提點道:“小蕓啊,你都來了逐月樓這么久了,也沒見誰喜歡你,如今遇到于大人了,他可是帝都舉足輕重的人啊。你一定要好好伺候,伺候好了,到時候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p> 聆劍意做低眉順眼狀道:“是,小蕓知道了?!?p> 紅姨:“那就好,可別讓我失望呀。”
說完就走了。
聆劍意關上門,此刻房間只有她與打暈過去的于大人。
她躲過了危險的一關,那么多人,特別是黑服女子的武學,依照她行走東陸的經驗判斷并不低。如果剛才真的被發現與對方過招,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
她不再耽誤,打開了一扇窗欞,窗欞下方正好可以通往先前柴房,沒有猶豫,腳一抬,飛身而下,紗衣飛舞中輕盈落地。
直到順著青石小路來到了之前的柴房里,她打開裝著靈瑤的那個木箱子,開箱的那刻,她震驚!
里面竟是空的!人不見了!
百思不得其解時,一人的聲音在她身后不遠處響起!
“你是誰?為什么要假扮青樓女子,還打暈陸安?”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語氣不溫不燥,卻字字扣入她的心弦。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
鳳拂櫻!
聆劍意正暗自吃驚,一時之間不知要怎么回答,或許,她不該回答,她此刻在意的是帶走靈瑤的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帶走靈瑤?是發現了什么嗎?思緒萬千,揉雜著幾分擔憂。
所以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快點找回失蹤的靈瑤!
鳳拂櫻見對方背對著自己也不說話,于是慢慢走近對方,一邊走一邊道:“姑娘,我不想為難你,你有什么苦衷,若是信任我,可以說出來。”
“阿雪,將來行走東陸切勿向外人暴露你的女兒身份,切記,切記……”
聆劍意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句話來,那是她父親生前的囑咐……所以她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真實性別。
于是她冷聲道:“站?。 ?p> 鳳拂櫻微愣,頓住腳步,對方即使不是妓子,也總歸是一個女子,于是平和道:“抱歉,是我唐突了?!?p> 聆劍意轉移話題:“你們男人都酷愛這風月之地,還要仗著權大勢大欺負人!可知身在風月場所女子的萬般無奈……總之你別靠近我,我不喜歡你們這些男人!”
說完聆劍意故作氣憤,拂袖離去。
鳳拂櫻頓時語塞:“我……”
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看著對方離去。
聆劍意走的很快,不到一會就繞出了逐月樓,來到街上,那些來往的客商、平民偶有回頭看她的。不過是因為聆劍意穿著幾分暴露,模樣又生的清麗無雙,還帶著一把佩劍,大家都在猜想這樣一個女子是哪位世家的明珠,居然穿成這樣拋頭露面,實在是夠有味道。誰也猜不到她是從逐月樓出來的,因為逐月樓的姑娘是不可以出樓的,更不可能配劍。
聆劍意沒有理會那些或猥瑣或疑惑或打量的目光,她走的急,她至少要遠離逐月樓,去一個稍微僻靜點的地方,直到來到了一處郊外的橋頭。
橋下水流潺潺,兩岸青山倒影于水中,也將她的倩影倒影在了湖水中,山與水,橋與人,融合的那么美好,自成一副水墨美人圖。
期間她與一白衣配長劍的男子擦肩而過。
剎那感覺對方身上透出一種莫名的寒意,那是一種肅殺氣息,她警惕,不經意間瞥見對方懷中露出一截七色翎羽的木簪子。
她瞬間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抽過木簪!
她看著到手的簪子道:“閣下這支翎羽簪子甚是別致,不知哪里來的?”
白衣男子頓住腳步,眼若星辰,神色淡漠,道:“買的。”
聆劍意一笑:“是嗎?真巧,我一位朋友的發簪也是這樣的!她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p> 白衣男子不回答,邁步繼續往橋下走。
聆劍意目色一冷:“站住!”話方落,劍已出,直逼對方背心!
那刻對方亦有所感,一把劍已恰如其分地擋在了后背心,也擋住了聆劍意的攻擊!
那是一把殘缺的劍,劍尖已經不在了,但劍刃依舊發出一種讓人不能忽視的寒芒,那是一把嗜血頗多的殘劍!
聆劍意心下幾分微詫,她沒想到的是一把殘缺的劍這般堅韌,透出的森冷比她的破魔拂曉更多!最終依然平平道:“明人不說暗話,那姑娘在哪里?”
白衣男子冷漠道:“想救她,到紅楓居?!闭Z氣除了冷還是冷,不帶有絲毫別樣情感。
說完,人身影如風般遠去。
那速度恍然讓她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
聆劍意喃喃:“紅楓居……傳說那里漫山多種紅楓,是四百多年前一位游俠親手為故友種下的,那里環境有別于普通山林,因為普通楓樹是秋里葉紅,而它卻是冬里葉紅,故還有一個名字叫東楓居。且聽說紅楓居這個地方遍布機關,還有守護山林的三頭怪蟒,可謂是步步驚險,既然剛才的白衣男人知道這個地方,他到底是誰呢?”
心中疑問頗多,但別無他法,聆劍意唯有跟著決定去一趟那處紅楓居!
她由于體內有沉傷,又加之此去紅楓居兇險難測,不好過多使用自身力量,最終決定在郊外一處村民那買了一匹馬,又找人描了一張地圖,準備了一點干糧,換了一身灰白相間的男裝行頭便上路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來到了所謂的紅楓居。
真果然如傳聞一樣,楓山,石壁,青石臺階,還有位于山頂處的亭子,遠遠看去亭子很小。
但她知道那只是距離產生的錯覺。
不過置身此地,倒真有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意境。
也是由于冬至,很少有陽光,所以盡管這片山林紅楓很多,有火一般的色調,卻依舊有種冷寂,眼看著那些鮮艷的紅隨冬里的寒風搖曳著,竟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悲涼之感。
聆劍意一步一步走在青石臺階上,那些臺階都長了苔蘚,可見很久沒人來這個地方了。
她內心是無比警惕的,然而無論再警惕也踏在一個臺階,陷了下去。
她心下一驚,拔劍,緩緩抬起腳,預備等待那傳聞變化莫測的紅楓幻境,以及守護紅楓居的三頭怪蟒。
最后,卻平靜的如同出乎尋常!
這讓她感到更詭異了,隨著內心的疑惑,最終竟安然無恙的來到了山頂。
她停步,看著風亭中,一玄服黑發,面帶詭異獠牙面具的男人坐于石臺,石臺上一香爐冒出縷縷清煙,坐著的男人用右手扇了扇爐煙,他左手食指戴著一枚奇特的黑紅相互纏繞的戒指,最后看著爐煙消散于風中,而之前邀聆劍意到紅楓居的白衣青年則抱劍立于玄服男子身旁,離的距離不遠不近。
聆劍意不由地緊了緊手中的破魔拂曉,因為她認出了那個玄服男人,就是對方前幾天跟他過招,把他還打傷的神秘男人——飛雪主。
飛雪主看了眼聆劍意輕笑一聲道:“少堂主來的也太慢了吧?!?p> 這句話聆劍意怎么聽都感覺是諷刺自己,潛臺詞如同這樣“沒想到你如此遜色,這么一點路程,走了這么久。”
于是她道:“開門見山吧。嘴上過癮不如劍下分勝負,我贏了,你交人,如何?”
飛雪主鞠了一縷清煙,仿佛嗅了嗅,聆劍意仿佛看到詭異面具下對方露出輕慢的一笑,但那一聲輕笑幾不可聞,但聆劍意確實感覺到了。她也覺得奇怪,自己怎么會這么肯定,但飛雪主確實笑了,那笑是不帶善意的,有點諷笑意味。
片刻,飛雪主才說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可知道這個地方也叫東楓居?”
聆劍意眉頭微蹙:“知道,你問我這做什么?”
飛雪主也不管對方的問話,自顧自的講訴起了一個故事:“這是一個人為他摯友所種的滿山三冬紅楓,那個人曾與他朋友患難與共,還救治過一條三頭小花蛇。兩人仗劍天下,經歷江湖的風風雨雨,在這里那個人與摯友把酒言歡把家里所有事情都告訴對方,摯友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那個人,兩人一蛇在東楓居待了三年的時間。三頭花蛇也在那個人的靜心喂養下長大了,本以為兩個人經歷風雨友情會萬年長,最終卻未能如愿,友誼終究消失,這個地方也從此無人光顧,唯獨三頭花蟒一直待在了這地方,仿佛替那個人守護著這段東楓居的友誼,你猜猜他們最后的結局到底是什么?”
聆劍意雖然不解對方講訴這段故事的用意,卻一笑道:“莫非是說書人的段子,最后因為愛上同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了?”
飛雪主不怒不惱,繼續道:“你很有聯想力,他們最后的確反目成仇了,但不是因為女人。”
聆劍意嗤笑道:“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男人。”
飛雪主看向了聆劍意道:“因為一個名為利益的東西?!?p> 說實話,飛雪主的聲音很富有磁性,且低且沉又能讓你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楚。平常人見了,都有種想看面具下的人究竟什么樣子。當然聆劍意心里也是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但對方肯定不會讓自己看到,所以她只道:“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還有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你又不是那個人,而且你也不可能是他……”說著,她眸子突然浮現一抹詫異,帶著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真的是那個人吧,但這不可能,如果是那個人你已經四百多歲了,這個世上沒有可以活四五百年的人!”
飛雪主轉過頭,淡淡道:“我不是他?!?p> 聆劍意不由得更加疑惑:“那你是那人的什么人,為什么又要告訴我這些,這些跟我有關系么?”
飛雪主似乎看向了山峰遠處,最后他道:“好像是跟你無關?!比缓笏只仡^嗅了下爐香,道:“但他跟我有關,你又與我大有關系。如此一來,算不算與你有關?”
聆劍意被對方越說越糊涂,終究不耐煩了,冷笑一聲:“呵!真是可笑,我從未見過你,你又是奪劍想殺我的人,所以這番說詞,是想誤導我嗎,你可別把我當傻子。況且你大費周折約我來此,就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嗎?如果是,那你可真是無聊至極??!現在如果說完了的話,就把人放了。不然,我不介意與你同歸于盡。”
飛雪主這次回答的異常爽快,道:“放人可以,以一物換一人如何呢?”
聆劍意問:“什么意思,你是說用極蓮換那位姑娘?”
飛雪主看著聆劍意,因為面帶詭異獠牙面具,神色難辨,語氣卻透出難得的堅定:“不,極蓮本就該歸我所有。我說的物,是你。用你換那位姑娘的命!”

似花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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