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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使物語

第十六章

雪天使物語 雨季初 2165 2020-04-29 08:42:18

  “母親。”吉川莎井遞給吉川母親一瓶牛奶,“您都一天沒有沒吃東西,吃點吧!”

  吉川母親一動不動,眼珠也不挪動,就像一樽雕像,停尸房里,白色的布簾包圍著整個空間,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床,吉川永井永遠地沉睡在這白色的世界里。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吉川母親沒有睡過一分鐘,不愿意接受兒子的突然離世。

  “母親,我知道您痛苦,我也痛苦,我弟弟已經沒了,我不想母親您……”吉川莎井的話語中慢慢有了些哭聲,語言逐漸緩慢,“母親,我不希望你身體垮了,您本來就胃不好。”

  “莎井啊。”吉川理惠將冰冷的手摸向吉川莎井的臉,“我……我失去永井了,永遠失去了。”

  母女兩人失聲痛哭,擁抱在一塊。

  吉川家的奶奶也來了醫院,老人來到停尸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蓋在吉川永井身上的白布,面前滿身傷痕的吉川永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奶奶也沒有控制住淚水,大老遠來到東京看孫子,這一見便成了永別。

  “我的孫子,我的孫子。”老人家沒有站穩住腳,直接就坐到地上,吉川父親也趕緊扶起老人,“老天怎么這么殘忍,就要帶走我的孫子,你要帶就帶走我這個老婆子啊。”

  “媽,請您節哀。”

  “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吉川母親激動地叫嚷,跳起來胡亂擺手,“那個女人,我遲早要收拾她,我不會放過她的。”

  一向安靜的停尸房,里面吵吵鬧鬧,停尸房外,宣卉躲在墻后也不停地抹淚,她多么想進去再看看吉川永井一眼,自己一個人的任性,帶給了別人一家的痛苦,失去親人,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從小,宣卉就體驗過失去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被護士叫醒的宣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想不到她會靠著墻睡著。

  護士對宣卉說:“小姐,你怎么睡在這里,會感冒的。”

  護士的這句小小的關心,卻驚動了在房內的吉川一家人,宣卉有些害怕,撒腿狂奔,趕緊離開醫院。

  “你這個不要臉的,還敢過來……”

  罵聲就像箭一樣來的快,分不清每一句話出自誰的口,宣卉只知道,此刻,自己對于他們一家子來說,就是個不速之客。

  外面的雪下個不停,寒風的洗禮,讓這個城市沒有溫度,這冰冷冷的天氣,何嘗不是雪天之間,走在這無人的小道上的女孩的心,沒有任何溫度了。

  宣卉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房東阿姨打過來的,其實是宣卉該交房租的日子了,可是最近發生了這么多事,全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這下弄得房東才會來催款。

  當初對自己的要求是,房租和生活都用自己的兼職工資,一分錢也不花舅舅寄的,自打與吉川永井開始交往后,去書店兼職的次數也少了,最近更是沒有,但到了這種情況,如果還那么頑固,那最后的境地就是被攆出去,那也只能昧著嘆息去花舅舅的錢了。

  “對,要多去兼職,不不花舅舅給的錢。”

  接下來又是一通電話打來,這一慘了,學校的教授也打過來,八成是自己的設計報告沒有上交。

  “你好,我是宣卉。”

  “宣桑。”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促,“明天是最后期限,再不交報告等著掛科。”

  “是,我明天一定過來上交,實在抱歉。”

  掛完電話的宣卉,從銀行走出來,她沒有力氣再感嘆,今天的夜晚,必要通宵。

  那晚的宣卉只有三個小時的睡眠,完全就是睡眠不足的狀態,騎著自行車去學校的路上也差點摔倒,正當走進校門,一股奇怪的氣氛,讓宣卉有些莫名其妙。

  大家都看著她,尤其是剛剛走進藝術學院,大家便開始了對宣卉的指指點點。

  宣卉無奈地自言自語:“各位干什么,都看著我。”

  “我們大家都離她遠點,免得受傷。”宣卉身后的一個女生說道。

  大家便一起贊同,連忙說“對……對對。”

  走廊里到處都是同學的喧嘩,不同的人,說著不同國家的語言,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大家的議論點都來自宣卉。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家都要議論我。”宣卉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大家說話。

  “我們大家都聽說了,你是個災星,走近你都會有壞運氣。”有個亞洲男生說。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們都知道,吉川永井,被你害死了,渡邊健一,接近你最終坐牢。”另一個外國女生說。

  宣卉的耳邊全是不同的議論聲,還有更難聽的話,都可以隱約聽到,讓宣卉有些頭疼,這下子,宣卉完全被大家視為眼中釘了,那個曾經勇敢,遇到困難不低頭的堅強少女,再也沒有勇氣為自己辯解,她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必須快點離開這里,可是大家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的事。

  “宣卉君,你過來一下。”北野教授突然出現在走廊,“大家都回教室,別在走廊幌了,宣卉過來我的辦公室。”

  “是。”她跟在北野教授后面,似乎可以知道教授要和她說什么。

  “宣卉,設計報告帶來了嗎?”

  “我帶來了,給。”

  “好,先放這里。”北野教授拿出手機,遞給宣卉,“你看看這個,到底怎么回事。”

  宣卉結果手機,老師手機里的內容,讓她大吃一驚。

  宣卉在醫院被吉川一家人罵的場景被人拍了下來,然后放到了校園網上,更夸張的是,居然還是頭條,這太可怕了,除了這些,還有一長串對于宣卉的描述,渡邊健一的事也沒有少,瀏覽達到了上萬次,就連評論,也達到了八千條,全是對宣卉惡意的詛咒,或者是對宣卉的人生攻擊,還有留言說希望宣卉滾出日本,別再害人。

  “天啦,老師,我……”宣卉的眼淚直直的往下流,吉川永井的離開讓她的內心沒有平息,現在又來了網上惡意人生攻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不相信,這都是你導致的,我已經吩咐了學校的領導,她們會查。”北野老師安慰宣卉。

  “不不,北野老師,其他的事我不說,但是我男友的事,的確是因為我,我沒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樣子,今天的課,你就不上了,回去休息,那個在網上造謠的人,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給你交代。”

  宣卉緩慢地走出辦公室,不知什么時候,感覺到了雙腿的無力,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已經是到了上課時間,一晚望過走廊的盡頭,空蕩蕩的,宣卉閉上眼睛,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訴說心中的心情,沒有人知道的真相,也不想去解釋什么。

  “永井,我已經到快要崩潰的時候,好想好想告訴你,你真的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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