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地上的藥劑拿去檢驗!”
寧世川抓了抓衣領有些煩躁的說了句,隨機他轉過身來依舊是冷冷的看著寧浩。
藥有問題?就憑你的一面之詞?莫說一個從寧家被趕出去的廢柴有什么可信度,就說給老爺子用的藥都要經(jīng)過寧家人上上下下的全面篩查根本無從下手,所有的藥在注射前更是要經(jīng)過再次檢驗,前前后后有上百人進行審驗,這藥能有什么問題?
寧浩嘴皮子一碰就說這藥有問打破能挽救老爺子的機會,還想憑這個理由逃避懲罰嗎?
“寧浩,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證據(jù),別說你是三叔的兒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救你出去!”
說話的是稍晚一些過來的寧成,他橫眉一挑眼中似是有無盡怒火涌現(xiàn),橫不得將寧浩大卸八塊。
寧浩艱難的扶著墻站了起來,他此時肺部如同炸了一整個人呼吸都變得困難,通紅的雙目中更是宣泄著恨意,強壓著心頭的鮮血擠出聲音:“不管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我終究流淌著寧家的血液,請相信我一次,這藥真的有問題!”
縱然此時他對寧家有滔天怒意,但這一切都與寧欒無關,那僅存在自己記憶中的那一抹溫暖的回憶催動著自己,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爺爺死在自己面前。
“不能!絕對不能中斷治療,藥劑已經(jīng)開始發(fā)揮作用,此時如果中斷治療病人的基因崩潰過程將會無法逆轉,這直接會要了病人的命!”
領頭的醫(yī)生看到場中氣氛有些微妙急忙出言道,他知道自己問心無愧,這藥劑經(jīng)過無數(shù)人的實驗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惱怒寧家人的態(tài)度,但本著醫(yī)者仁心的品德他還是提醒道。
危機感越來越近!寧浩感覺到雖然自己已經(jīng)毀掉了那只藥劑,但那種凝如實質的危機感卻并沒有消失而是隨著注射液的滴答越發(fā)迫切!
問題不在藥劑身上,而是在那些注射液上?
此時,隨著藥劑的注入寧老爺子的臉色也漸漸平和起來,在那些醫(yī)療儀器的監(jiān)視下老爺子的各項生命體征也開始朝平穩(wěn)的數(shù)值邁進。
“老爺!檢測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研究所拿來的藥劑沒有問題!”
這時,那原本帶著藥劑殘渣的侍者走了進來拿著一份報告遞給寧世川。
“寧浩,你還有什么話說!”
寧浩此時也急了,他此刻當真是百口莫辯總不能告訴大家,這一切的臆測都是自己的直覺吧!
“大伯,你相信我一切!我...我愿意用我父親的名譽起誓,這藥真的有問題!
“夠了!”寧世江冷喝道:“你還嫌笑話不夠多嗎!”
“寧家主,這種藥劑一道生效過程便不可逆,但現(xiàn)在這支藥劑已經(jīng)損壞我們也只能從其他分部調用,但這期間內老爺子隨時有可能......”那名醫(yī)生又是補充道。
“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干的好事!”這就是寧浩沖動的代價,寧家人無不將這種憎恨算在寧浩頭上。
“大哥,還跟他費什么話,讓我直接弄死他!”寧二爺憤憤道。
“我...我不知道這種藥劑...會產生這樣的后果。”寧浩后退一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更是感覺到一陣惡寒從四周蔓延過來要將自己整個吞噬掉。
目之所及這些和他一樣流淌著同樣血液的親人竟會如此仇視自己恨不得拔之后快,棄之如敝履。
寧浩的心瞬間冰冷,就像無形中一只大手握住自己的心臟,狠狠捏了下去。
好痛!
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竟然經(jīng)歷了兩次!!!
“我絕對沒有害爺爺?shù)囊馑迹‰m然我自己不爭氣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但請你們明白...躺在床上的人,也是我寧浩的爺爺!”即便這樣,寧浩仍然機械的解釋著,語氣中憑添了一絲凄苦,只是此時他卻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上前的勇氣了。
“沒有任何證據(jù),就憑你空口白牙就想讓我們放棄讓老爺子康復的機會?寧浩,你究竟明不明白老爺子的安危對于我們寧家究竟意味著什么?”寧世川沉默片刻再度說道,他并不是相信或者同情寧浩,只是因為他沒想到這個廢物竟然以他父親的名義起誓,作為寧浩的大伯,他雖然不待見這個不成器的侄子,但他卻清楚在這個侄子心中父親究竟占了何種地位。
哪怕寧浩有一點點的證據(jù)他也會停止這次治療,但寧浩卻拿不出證據(jù),相反證明藥效有用的鐵證一件件的擺在他面前!
“大伯,你相信我快點停止治療,不然爺爺真的會死的!”寧浩近乎哀求的說著。
寧浩心情近乎奔潰,以至于他的呼喊已經(jīng)近乎哀求了,可他的哀求打動不了任何人,換來的只是更多的憎恨以及冷漠,此時站在寧世川身后的寧二爺更是耐不住性子,又罵道:“你個喪門星,我們寧家怎么會攤上你這種敗家子!”
“寧家主,要是再不采取急求措施,只怕老爺子真的是......”
“陳醫(yī)生!你又何必添油加醋!老爺子現(xiàn)在生命體征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寧浩打斷了陳醫(yī)生的話,“什么基因藥劑我不懂,我只知道這次的治療會要了爺爺?shù)拿 ?p> 鮮血順著寧浩的嘴角流了出來,此刻他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傷勢攤在地上。
“滾出去!”
寧世川開口,對寧浩道。
不管藥劑是否真的有問題,現(xiàn)在他都必須穩(wěn)住研究所的人,畢竟只有這個組織才能救老爺子的命。
“大伯!”寧浩臉色一變,在地上竟然又是一陣哆嗦,慘然說道:“你們要我怎么樣才肯相信我!”
“我無法相信你!”寧世川表情漠然。
“怎么樣都不信嗎?”
“是的!”寧世川神色冷峻,“從今以后,你也不再是寧家子弟!”
從此再無瓜葛,這便是寧世川最終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寧浩用拳頭此了一下嘴角,將嘴角的血跡擦干,木然的看著寧世川,通紅的眸子再也沒有絲毫色彩,“從此再無關系,形同陌路,寧家不相信我的確沒有關系了!”
“我會走的,我這就走!”寧浩踉蹌的站了起來,扶著墻壁移動著,一步一步地異常沉重,他的背部有些佝僂還在忍受著方才的重擊,此時卻像是無聲訴說著他的寂寞,此時,也不會有人替他求情,無人理解他的痛,目之所及的至親們,此刻也正如寧世川所說的那般......
形同陌路!
“吱呀!”一聲,鐵門打開了,寧浩艱難的移到門口,他卻是停了下來轉了轉身俯下身去。
“慢著,你想干什么!”看到寧浩的舉動,寧世江嘴角撇了撇說道:“即便是下人那也是我們寧家的人,你沒資格帶走她!”
寧浩的身體微微顫了顫,他平靜的輕撫柳瑤已經(jīng)漸漸冷卻的尸體,卻是感到自己無比的卑微,竟然卑微到連自己心愛之人的尸首都沒資格帶走!
心已經(jīng)漸漸麻木了,他緊了緊拳頭,卻是靜靜的站了起來,用通紅的卻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望向寧世川。
“幫我保護好她的身體!我會回來帶走她!”
說著,寧浩突然粲然一笑噴出一大口鮮血。
“這是我作為寧家寧浩最后的請求!”
“雖然你不相信我這次治療會害了爺爺,但這件事情你可以辦到吧!”
“寧浩少爺...先生!”一旁的以為侍者出言說道,話一出口發(fā)覺不妥又改口道:“寧浩先生,您先出去吧!”這是要趕寧浩走的意思。
“我當然會走的,從此不再是寧家人,待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可,在此之前我還要為寧家做最后一件事情!”
寧浩的語氣帶著一股決然,讓在場的人都是心情一緊。
身前的那名侍者就要去拉他,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寧浩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或許是應為剛才的調整體力又恢復了一些他一把推開侍者,狠狠朝掛著注射液的儀器撞了過去!
“寧家,從此我寧浩與你兩不相欠!形同陌路!”
沒人來得及阻止寧浩,他們根本想不到寧浩此刻會有力氣做出這樣的舉動!
即便離寧浩最近的寧成也沒反應過來,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寧浩一頭撞在那些儀器上,而后被破碎的碎片扎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