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容烈敲響了君言的房門,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從里面走了出來。
慕容烈一愣,往他身后看了兩眼,里面空空如也,比這店小二的臉還干凈,更別說什么人影了,于是慕容烈質問道:“里面的人呢?”
“那對夫妻?他們天還沒亮就啟程離開了。”
慕容烈眸子一暗,伸手掐著小二的脖頸,那聲音宛如來自地獄。
“你說,他們是夫妻?”
小二不知道他發什么瘋,只是如實作答,“是呀,昨日來客棧的時候,那男人說的,再說了,俊男美女那么養眼,那么登對,而且那男人看那女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滿滿的愛意呀。”
想他在這客棧呆的時間也不久了,見過的人不計其數,這點要是看不出來,那他真是白出來混這么多年了。
慕容烈的眼神更加陰狠,如果不是被嚴初攙扶的蘇婉及時出聲阻止了慕容烈,怕是店小二就這么不清不楚的死在他的手掌之中。
“阿烈,你這是做什么?”
慕容烈銳利的視線深深鑊著蘇婉,后者被這眼神看得不是很舒服,甚至有些微微的戰栗,“阿烈,你怎么了?”
慕容烈想起君言震驚而失望的臉,想起昨夜的荒唐……
垂下來的手心攥緊,“沒事。”
“阿烈,我們回宮吧。”蘇婉恬靜地笑,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婉可人,甚至還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可是聽在慕容烈耳朵里卻是沒由來的煩躁,他忽然很想念君言,即便他腦海中關于她的表情都是冷漠的,他還是很想念。
君言,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明月在漠北王宮醒來后,抱著自家娘娘吉人天相的信念,告別了凝香夫人和漠北王、漠北公主,踏上了返回大燕的路程,沒想到,竟然在臨近都城的時候,真的遇見了君言,同時遇見的還有歐陽玨。
明月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她是皇上安排給君言的,這心里自然是向著皇上的,可是在她想拉著君言請她回宮的時候,君言卻拒絕了。
于是,當慕容烈火急火燎地來到鳳棲宮時,明月已經跪在殿外。
“你這是做什么?你家皇后娘娘呢?”
明月抬起臉,滿臉的淚痕,她哽咽著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將君言交代自己的信遞給了慕容烈。
慕容烈看著那秀氣的字跡,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匆匆地撕開,竟然是一封合離書。
“皇后娘娘并沒有回宮,只是將這封信件交給了奴婢,要奴婢一定交給皇上。”
慕容烈千算萬算沒有酸到,君言竟然會提出合離,而且為了合離甚至連宮都沒回。
“呵,呵呵呵,君言就是喜歡跟朕開玩笑。”
說著,在明月錯愕的神情里,將那封信撕成碎片,拂袖離開。
空氣中,只留下那飄舞的碎片,還有慕容烈的話:“等你們皇后娘娘回來,讓她來找朕。”
明月心底也不好受,可是,她要如何說,皇后娘娘是鐵了心不回來了呢?
紅玉也抹了淚出來,“明月姐姐……”
明月仰頭看著那碎片,“紅玉,你說我們的皇上,是不是愛上了皇后娘娘。”
慕容烈如此行徑,應該是愛慘了君言的吧?
可若說愛慘了君言,怎么在往后的時間里,慕容烈卻時常在承露宮留宿?
“聽說就是因為蘇婉,皇后娘娘才不回宮的。”
“那蘇婉長得就一臉清純,實際上掃著呢,聽說是漠北有名青樓霓虹樓里的名牌呢!”
“我就說咱們皇上怎么可能看上她,原來是使了妖媚手段,真下作!”
本來安安分分學劍術的清兒,也聽見了這邊小宮女的議論,她本來是想當做沒聽見的,可是,他們嘴里談論的人都跟她有關系,于是她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聽那群口無遮攔的小宮女繼續道:“我還聽說呀,皇后娘娘好像跟歐陽先生也交情不淺,沒準是皇上嫉妒他們走得太近,所以才故意到承露宮找那狐媚子,以此來氣皇后娘娘的。”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唉,你說咱們皇上和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孽緣呀……”
“呸呸呸,這種話你也能亂說。不過,我沒進宮之前倒是聽說過一件事情,本來咱們皇上是有心上人的,是皇后娘娘懷了小公主橫刀奪愛,聽說那位白月光心上人就是蘇婉!”
“啊?難怪當初皇上兩年來都不肯踏入鳳棲宮,更不肯見小公主。”
“你在胡說什么?!竟然敢造我母后的謠,小心我讓父皇治你的罪!”清兒嬌喝道。
這些小宮女越來越過分了,她明明聽父皇說過,父皇最喜歡的就是清兒和母后了,當初沒來看她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因為害怕,是初為人父的怯弱!哼,這些小宮女懂什么!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宮女們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談論,竟然被小公主偷聽個正著,于是連連求饒,可清兒已經氣壞了,便隨意揮了揮手,立即有人將那幾個喜歡在背后嚼舌根的女人拖了下去。
晚些時候,慕容烈來給清兒檢查功課,小丫頭忍不住問:“清兒想問父皇一個問題。”
“哦?什么問題?”
“父皇,你是不是喜歡蘇婉琴師,當初真的母后把刀子架在父皇脖子上……奪愛么?”清兒忘記了那句成語,但是大體應該表述的差不多,看著父皇氤氳著哀傷的眸子,她爬到父皇身上。
“父皇,是因為這樣,所以您那兩年才對清兒不管不問么?”
清兒的眼神清澈透亮卻將他的一整顆心都戳痛,他抱著她,調好了位置。
“清兒怎么會這么想?父皇早就喜歡你母后了,只是,父皇之前不知道,現在,還不晚對不對?”
“可是清兒好久都沒有見過母后了,母后是不是因為生父皇的氣,連帶著也不想要清兒了?”
慕容烈眸子一痛,是呀,他之前都沒想到,以為君言只是一時氣惱,過些日子總會回來的,只是,總覺得哪里詭異,哪里詭異呢?
自然是,那個素來喜愛孩子、無時無刻不在牽掛清兒的女人這次竟然狠心的連寶貝女兒都沒來看望!
這個認知真是讓慕容烈慌了,君言這次是來真的。
這個想法,在更晚一點的時候,慕容烈從君言哥哥君封那里得到了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