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在師父和師兄的教化下,辰兒漸漸能跟身邊的人正常地相處了,體內的毒性也被抑制住了,很久都沒毒發了。
這幾年唯一闖禍的那次,就是那月十五偷喝了師父的酒,稀釋了毒藥的藥性,在練劍時毒性發作,把師父的桃樹林砍了大半,之后連累師兄一起被師父罰了幾個月的種樹。
辰兒回想這幾日,自己時常覺著疲憊,感覺精神也越來越差。他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這段時間不知為何,老是夜里做噩夢,白日里沒有精神,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過兩日就是十五了,為了防止誤傷你們,你還是像我最初登島的那幾個月一樣,把我鎖進地窖吧?”
話音剛落,辰兒手臂上那只紫蝶就驚得停止了扇動翅膀。
“不行,那地窖許久不用,陰沉破爛得很。”師兄連連搖頭,“更何況你這么多年都沒發作了,怎曉得這次一定會發作?”
辰兒神色凝重地說,“我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虛弱的感覺了,我覺得這次毒發的可能性比較大。”
師兄沒有接話,他低頭沉思了片刻,倏地問道,“你說最近老做噩夢,是什么樣的噩夢?”
辰兒笑了笑,“可能是每日盯著那黑貝看,日有所見也有所夢吧,最近老是夢見它變成了巨大的怪物,將我吞入腹中。”
“這夜夜都做同一個夢嗎?”師兄疑惑地問道。
辰兒擰著眉,“連著五日都做一樣的夢,每到一個特定的場景就從夢中驚醒。醒來后渾身酸痛,精神也有些恍惚。”
紫蝶的雙眼此刻已經染上了一絲怒意,這么奇怪,辰哥哥每日夜里都會夢到,定是那個大丑貝搞的鬼。
師兄若有所思,“若是每日一樣的夢境,確實有些古怪。而且一般說來,就算是做噩夢也不會讓身體有這么強烈的反應。待我回去翻翻古籍,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端倪。師弟你也不必過度擔憂。”
辰兒點點頭,之后就隨著師兄一起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喂那群毒物。
兩人都沒注意,那只紫蝶已經悄然而去,從半掩的窗戶中飛入了辰兒的臥房。
“喂,大丑貝,”紫蝶在黑貝上方不遠處喚道。
黑貝一動不動,并未回應它。
紫蝶扇動著翅膀,停留在了黑貝露出水面的那一小片外殼上,跺了跺腳,繼續喚道,“大丑貝,大丑貝,你醒醒。”
“喲,我當時誰呀?原來是紫蝶美人來啦。”一個聲音從黑貝體內傳出來,帶著幾絲輕浮。
“你是誰?”紫蝶警惕地問。她之前也跟大丑貝打過幾次交道,感覺挺憨厚老實的,這聲音也不像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