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曜猶豫著要不要給關漾漾發條消息,有擔心自己手機被監視,任何一條消息的傳出都會前功盡棄。
而后被彈出的新聞吸引住注意力。
“震驚,某富家子弟仗著家室顯赫,背后如此齷齪。”
本該這種新聞已經屢見不鮮,但是梁京曜查看消息的時候不慎點了進去。
不經意一瞥卻發現那張打了馬賽克的照片,人物有幾分熟悉。再結合報道里提到的種種事跡,他基本確定這個人就是方緒。
現在底下評論明顯一邊倒,甚至還有人扒出方緒的詳細資料。
不久之后就有校領導給他發消息,告訴他處理后續事情。
梁京曜將手機息屏,眼底多了幾分考究。
陳九宴,你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網絡的輿論已經逐漸發酵到最高點,江恣認識不少記者,網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評論和轉發的數目仍在不斷增長。
經過幾天的發酵,方家也因此受到輿論碾壓,冷處理幾天后公關才開始運作召開記者發布會。
視頻里方父沉穩有序地敘述著近幾日的事情,仿佛能夠透過屏幕看到他眼底深深的倦意。
方緒重復了陳九宴曾經的命運,一早上學時被十幾名方家保鏢以十分難看的方式扭送上車,據說是要被送到國外留學。
滾燙的陽光快要把人烤透,五月的天氣變卦得就像無理取鬧女朋友的脾氣一樣。
陳九宴雙手搭在欄桿上,吹著穿堂風,仍有些悶熱,糟糕的天氣令她提不起任何情緒。
難搞的矯情竟是這樣折騰人。
“極樂沒了方緒,任風和楚靈該樂了。”陸明祈不知情緒的一句話格外惹人深思。
相較于頭腦簡單的方緒,極樂真正的王牌該是任風和楚靈。只是平時他們深受方緒的打壓,得不到宣泄。
陳九宴也隱隱擔心,當初極樂的一蹶不振才導致榮川三足鼎立的局面,然后如今極樂今非昔比。
學生會那邊梁京曜幾日不來學校,單靠關漾漾那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若非幾次陳九宴坐鎮救場,恐怕難敵悠悠眾口。
“梁家打算怎么處理梁京曜的身份。”
陳九宴聞言嗤笑,“還能怎么處理,如今風口浪尖。當然還是老辦法,只說他是梁家繼子,還能換回點他低調又助人為樂的品德。”
梁勝依舊還在國外出差,這么大的事情也沒有驚動他。有點不像他的作風,好像又在背后操控著什么。
陳九宴只是隱隱有些顧及,別哪天梁京曜那個媽真的被接回來打她個措手不及。
陸明祈看著遠處的云層,挑挑眉:“最近虞城格局大變啊。”
薛家財務上的漏洞被發現,齊家涉嫌賄賂而倒牌,金家因名譽繼承人正在通緝而名譽受損舉步維艱,現如今方家也受到簸箕。
平白看上去只是巧合,只是冥冥中又太過湊巧,讓人不自覺心生懷疑。
陳九宴的手機在口袋里振動,看到提示的消息,是關漾漾。
“怎么了?”
陳九宴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面對魑魅魍魎,大概小丫頭招架不住。按行程最近也該匯總報了。”
陸明祈微微蹙眉,“你是說極樂的后續事件?”
陳九宴點點頭,出言發出邀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頓了頓補充道:“學校那邊也容不下極樂,估計這次任風楚靈都在,是場硬仗。”
陸明祈揚揚下巴,一把搭上陳九宴的肩膀。“樂意之至。”
看似秩序井然的榮川高中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鮮亮麗,只是在紛爭中人們逐漸失去原本的信仰,靠著支離破碎的身體勉強度日。
被標榜作為精神領導的學生會擔當大任,部分校領導老師無法觸及的話題,他們可以作為極好的武器。就算以失敗告終,他們也不會收集狼狽的名聲。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金雕的門把手沒入陽光,顯得格外耀眼。
門里所有人都到齊,不管是極樂方面還是學生會方面。當然還有兩位看上去有些違和的外人,陳九宴陸明祈。
當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二人身上時,陳九宴沒有表現出半分怯場,和陸明祈先后走到第一排空余的兩個位置。
“陳九宴,陸明祈。”楚靈清透的聲音響起,就算沒有麥克風的傳播依舊深入人心。
陳九宴唇角加深笑意不語,等待著楚靈的下文。其實她還蠻期待楚靈褪去保護色之后到底是怎樣的鋒芒。
楚靈圓滑地避免了針鋒相對的發生,嘴角一笑:“這個時候你可不該出現啊小美人。”
又是那副曖昧的語氣,搞得好像她楚靈真的看上陳九宴了一樣。
陳九宴抬眸看了陸明祈一眼,兩人目光交匯其中分量多少有數。有些苦惱地皺皺眉隨后又舒展開來。
“我覺得沒什么不妥。至少作為股東來說,學校未來的發展都應該格外謹慎,更何況是在矯正學校風氣上。你說對嗎,楚靈同學?”
在這個無比勢利又現實的生存環境,陳九宴選擇最直接的方式回答。
再之后陳九宴在位置上坐正,將這次大會的主導權交給臺上的關漾漾,向她眨眨眼,好像再說,看吧我說過我會幫你解決麻煩的。
陸明祈趁著關漾漾開始講話過程中,微微側身貼近陳九宴耳邊,“你最近怎么開始向著學生會了?”
他有些搞不懂陳九宴的套路了。
其實學校里瘋傳三足鼎立的話題他覺得挺無語的,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冠上了繼承人這種莫須有的名頭,只因為他們一行人或多或少家里都是榮川的股東,因此奠定了他們在學校的代表性。
然而本身這就是很無厘頭的事情。
畢竟他們和學生會極樂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關系。
“我可沒有,學生會還是那群討厭的家伙,只是這小丫頭挺不容易的,副會長吃里扒外不說,她還要苦苦撐著,挺佩服她的。”
陳九宴不喜歡學生會的初衷只是不喜歡梁京曜,對于他們的所作所為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她都覺得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