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大樓公寓里,陸明祈曾經留學期間的好友帶來他郵件里提及的信息將他需要的資料。
在見到陸明祈的那刻,久別重逢的喜悅讓他掛上了笑意,“嘿,Arise,自從畢業之后真的好久沒見到你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室內的陸明祈只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和灰色休閑褲,兩人熟絡地擁抱著,陸明祈還要小心著端在手里的水杯不撒在外面,最后帶著好友走到了客廳里。
好友看到路過走廊的房間虛掩著的門,透過一絲的縫隙能夠看到里面一個畫滿各種人物關系線的白板。
不過走動的過程中并沒有過多在意。
好友喝了口杯中的水,兩人還如同曾經一般說著寒暄的話題,無意間地問起:“怎么突然想到查那家公司的線索?”
陸明祈面色如常,好像從未發覺過好友話語里的勸誡,反問的語氣過于自然:“這有什么不能查的嗎?”
好友笑而不語,相反他應該更相信陸明祈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送好友離開后陸明祈斂去嘴角的笑意,回到走廊里那間虛掩房門的臥室門口,推門而入。
現在關系鏈上的最后一個空白也已經補齊了,他摸著下巴思考著其中的關聯,不久后緊蹙的眉頭有著些許的松動。
差不多了。
華容籌備三個月的合作還是輸給了對手公司,劉副總強撐著笑意到最后的散會。
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對手公司那邊的負責人踩著高跟鞋,笑容里滿是交際場上的客套。這個女人并不像明面上那么簡單,年紀輕輕做到現在的位置,如果在早幾年,恐怕比上齊盛的沈眉還要有幾分手段。
“劉總留步。”
看著面前面容姣好的女人,穿著剪裁時尚的職業裝,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牌子。
“方總有什么事嗎?”
女人淡淡地笑著,按耐著內心的喜悅,雖然來之不易,但是結果更加重要。
她目光緩緩落下,“麻煩給你們現在的負責人帶句話,問他這些年過得好嗎?”語畢后,女人也不拖泥帶水。踩著高跟鞋離開走進電梯。
劉副總未能琢磨透方總話語中的那個他是誰,只是暗自緊了緊手。
因為早在廁所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對方公司兩個職員的對話,他就心里有了一二的分量。
“今天華容的人也來了。”
“又不是陸總,現在的華容就跟個紙殼子似的。”
“……”
所以對方早就知道陸明祈已經不在一個月的時間了,所以劉副總把那句話帶給了陳九宴。
從他觀察出來的表情中,陳九宴并沒有明顯的變化,跟像是什么謎團解開了之后的恍然大悟。
陳九宴淡淡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女兒已經被送到醫院了,放心沒什么大事,就是收到了點驚嚇。”
劉副總走后,陳九宴驅車去了易琛的工作室,不出意外地,顧航宇和江恣都在。
即使是工作日,工作室里也并沒有其他人。
因為易導最近籌備婚禮,給工作室幾十號人都安排了帶薪休假。
顧航宇坐在易琛辦公室的轉椅上,語氣惆悵中帶著一絲羨慕:“我什么時候能夠體驗到帶薪休兩個月假期的滋味?”
陳九宴進門后順勢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夢里。”
還不等顧航宇反抗,陳九宴就進入正題,絲毫不給他見縫插針的功夫。
“上次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易琛指尖有規律地輕點在桌面上,耐人尋味地笑著。
這個笑包含著很多意義,也許背后會是有意思的真相。
陳九宴突然反悔不想讓事情真相撥開得太過容易,“不如讓我先猜猜。方棠應該早就知道了陸明祈不在虞城的消息。咱們幾個之中,易琛一直在忙著他的導演事業,顧航宇雖然是律師但是主攻刑辯,江恣呢自然也不是她會考慮到的對象,那么唯一有可能在這段時間接手華容的人就只有我了。”
陳九宴邊說著邊看著易琛的表情。
“所以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一個曾經跟我有過節,而且在工作方方面面還會接觸到我的人。之前搞抄襲那套的香水公司我也做了調查,才應證了我的想法。”
祝佳琦。
大學畢業后她留在學校讀碩士,進而在畢業之際加入了那家香水公司。
這也是陳九宴最近才得到的資料,畢竟大學時候那些矛盾時隔多年后依舊沒有消散。
就是不知道祝佳琦和方棠什么時候聯系到了一起,從派人到L工作室,到方棠輕而易舉地拿下了這次合作。一步步的設局來讓她騰不出空來過問華容的事情。
或許說,陳九宴這段時間里甚至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物。
從易琛的表情中,陳九宴解讀到了真相得到驗證的意思,她笑著撥開了果盤里的橘子,塞了一瓣放到嘴里。
不酸不甜的。
易琛認同了陳九宴的想法:“差不多。”
莫名被這兩個人擺了一道的滋味還挺不好受。
顧航宇也差不多從這里面聽出了點門道,按照陳九宴一開始的說法,能夠處理華容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陳九宴了,可是從中有人作梗讓她根本來不及抽身。
L工作室的人是半年前安排的,可合作案的事情也不過是年前才有消息。費盡心思搞出這么些名堂,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聯想到最近發生出乎意料的事情——
“所以陸明祈的失蹤跟這有關嗎?”
陳九宴動作一頓,她也不知道,或者根本沒從這邊想,方棠懷疑陸明祈早就不在的事情可能根本不足為奇,業內少不了那些風言風語。
易琛也是眉頭一鎖,關于陸明祈的事情……
江恣拿過陳九宴手里的橘子,抬手挑著她的下巴,露出玩味的笑意逗她開心,視線看過易琛的時候,又在陳九宴發覺前錯開了。
顧航宇適宜地關上話匣子,也沒有再多問。
陳九宴撥弄著頭發,拿著包站起身,擺了擺手道:“沒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