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宮里來人了。”燕霜著急掀開門簾，定了神后復又行禮道：“恭喜姑娘，林姑娘多送了幾箱銀子作為嫁妝一起抬進宮，說是以給姑娘賞人用。”

　　柳心面露喜色，輕咳一聲問：“林姑娘可是回來了，我想見見她。”

　　“老爺和林姑娘在前廳和公公們喝茶說話呢，你穿上朝服過去拜別大人就能見著面。”

　　一陣梳妝后，柳心經調教，容顏氣度已然是大家女兒摸樣，燕霜扶著她出了門直奔前廳，一溜煙功夫，兩名太監口袋里都揣滿了碎銀子，見到來人臉上堆笑道：“欣寶林安，寶林品階在宮里屬正六品，可如今瞧著姑娘的美貌，以后晉升是大有指望的。”

　　柳心略施了平禮，點頭道：“兩位公公安好，以后多仰仗公公指點。”

　　“不敢當，以后寶林差遣，奴才們會盡心伺候。”

　　柳心趁著他人不注意忙拽著林清月胳膊，語氣有些焦灼聲音顫顫如蒲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我還是害怕。”

　　“你現在怕的是我不管你，還是你對自己沒底氣”林清月看著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腕，不免軟下語氣，“你現在是葛柳心，蜀國皇帝親封的寶林，也是葛氏全族的六品寶林，在宮里萬事自省燕霜會規勸你一二，宮外有葛家替你撐著，你當初那股不服輸的勁頭要一直燒著，直到榮登高位。”

　　柳心安定不少，用力點頭道：“我要讓后宮甚至是蜀國的江山印下我的足跡，我會向姑娘你兌現我的許諾。”

　　繁華織錦的寬袖蘭花翻銀絲的繡裙，在光影下發出別樣的光彩，頭飾雖然是寶林位分發髻別了一支九攢東珠金簪，鑲嵌的珠子更是千金難得，柳心在燕霜的攙扶下進了轎攆到了北側的安禮門，按例后妃的家眷只得止步于此。

　　林清月看著轎攆消失與廊門盡頭不禁悵然，憶起從前也是這樣一頂轎子送進宮折斷了自己所有的自由，臉上的愁容還沒消散，卻撞見柴軒羽和另外一個秀女揮手告別。

　　林清月收回視線正欲轉身，聽到質問“林姑娘一向善棋，不知是將棋局布置到蜀國，還是連著舊棋盤布下新棋子。”

　　柴軒羽手持江山扇手指輕搖曳掀起一陣微風，慢慢走近拱手道：“那日一別還有未盡的話，不成想今日見到你了。”

　　林清月輕輕福身點頭道：“柴公子安好，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懂下棋這么文雅的事，這家在我的綢緞鋪子定下不少布匹，鋪面人手不夠我過來送貨。”

　　柴軒羽輕笑出聲“林姑娘怪會說笑”，又細細打量心里不免腹誹她表面功夫做的十足，順承的接下，“蜀地春水滿四澤，夏云多奇峰如此秀麗旖旎，好過這皇宮的假山假水。”

　　“秋月揚明暉，冬嶺秀寒松”林清月挑眉，輕笑道“匠人打造山水，在柴公子的口中倒成了虛假的擺設，這樣費盡心思一腔謀算也成假的了。”

　　柴公子走近，身上似乎散發著冷冽松柏的木質香氣，距離林清月一步之遙站定，柔聲道：“心意藏在這里，隔著層層束衣，總讓你誤會。”

　　林清月靜了片刻，“你我的心思從不在一個棋盤上，隔著的不是束縛的衣裝，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障礙，最好你的手不要出現在我前行的路上。”

　　林清月抬步向前走，心里猜測這松柏香，柴軒羽喊道：“你在南越的布坊我給你盤下來了，那顆松柏是上好的香料，怪不得你鋪子的布匹顏色周正，原來是放了這個好東西。”

　　林清月習慣的掏出銀票，“真是勞煩柴公子破費，你說個數，我高價買回。”

　　“我送你的，只是你一直不愿相信。”柴軒羽有些沉郁，緩緩道：“或許烏云籠罩的久了，你看不清我也是自然。”

　　林清月怔怔望著，眼瞧著身邊人離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