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忍巖藤霧剛剛離開,蘇家的保鏢便提著手電筒找了過來。
“先生!您怎么上到房頂去了?”保鏢們看著現在屋頂上的何問我有些發懵。
“人你們抓到了?”何問我問道。
“請您先下來。”保鏢們有些手忙腳亂,畢竟這是家主蘇騰龍的貴客,要是受傷了可不好交代:“我們這就給您找梯子。”
何問我嘆了口氣,微微用力便跳回了地面。
“人抓到了?”何問我在此問道。
保鏢愣了片刻后立刻回答:“抓住了,是個東落忍者。”
“方便告訴我他的目標是誰嗎?”何問我問。
保鏢如實回答:“那王八蛋奔著我家老爺去的。”
“蘇先生怎么樣了?”何問我用著完全不像是關心的語氣說出了上面的一番話。
“老爺他沒事,那個殺手射偏了,子彈打中了一個傭人。”
“蘇先生沒事就好。”說著,何問我轉身返回鑒定室,臨關門前對保鏢們說道:“我工作的時候除了蘇先生以外,誰都不要來煩我,明白嗎?”
“是!”不知道怎么的,保鏢們沒由來的服從了何問我的命令,沒有一絲質疑,那并非是對于貴客的尊重,那種感覺更像是下級服從上級的安排。
那個男人有著上位者的氣息。
每個在場的保鏢都對這個神秘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屋內,何問我將鑒定室的窗戶關上,拉上窗簾。
他說:“還不走?就不怕我把你抓起來?”
只見巖藤霧正坐在何問我先前用的那個鑒定桌后面,把玩著那柄灰白色的彎刀。
“蘇家大宅周圍都是結界,我出不去。”巖藤霧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一樣:“你是鑒定師?”
“不是。”何問我否定:“我是制彈師。”
“你會鑒定?”
“誰都可以成為鑒定師,鑒定的好壞不過是學識與經驗罷了。”
巖藤霧并不相信:“說的就好像很輕松一樣。”
“我從未說過當一個鑒定師很輕松。”何問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別碰那個眼鏡,把上面的魔法痕跡蹭掉,這個眼鏡就廢了。”
巖藤霧縮回剛要摸向那個奇特眼鏡的手。
“你現在就給我講圣地的故事好不好。”巖藤霧像是在撒嬌,還真是個自來熟的女人,先前的冰冷看來不過是身為忍者的保護色罷了...也可能現在才是這個忍者的演技。
“我告訴過你,明天下午去店里找我。”何問我來到巖藤霧身邊,把她從椅子上趕走:“我還有工作要做。”
“切...”巖藤霧沒相到面前的這個人軟硬不吃,自己身為漂亮女人的優勢在他面前一點用都沒有。
“這棟大宅是文物,而結界卻是現代魔法。”何問我忽然說道:“蘇家人不可能對文物進行改建,所以他們只能把結界設置在明處。”
“什么意思?”巖藤霧不明白。
何問我頭也不抬的說道:“也就是說結界只存在于地面上,地下是沒有結界的,你可以從地下離開蘇家宅院。”
聽到何問我的話,巖藤霧立刻站了起來:“你確定嗎?”
“你可以去試試。”何問我淡淡說道:“一般這種宅邸都會有隱匿的地下通道,通向那里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讓你離開。”
“你幫了我,就不怕我去把蘇騰龍殺了?”
“蘇騰龍已經離開這座宅邸了。”何問我在紙上做著記錄,嘴上卻說著與之不相關的話:“他們知道你們是奔著蘇騰龍去的,短時間內你們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我會成功的。”巖藤霧堅定不移的說道:“我會殺了他。”
“方便告訴我你們要殺他的原因嗎?”
“你能保證不讓第三者知道嗎?”巖藤霧懷疑的看向何問我。
“我沒什么朋友。”
“刺殺天歌官員”巖藤霧恢復了先前的冰冷:“官職越大越好,這是村長給我們的任務,說是某個和村子關系密切的人物的委托。”
“都多少年了。”何問我好像發出了一陣嘆息:“東落還是賊心不死,明明已經沒有了70年前的那個實力,還想著干大事。”
何問我說的是實話,自進入新紀元后,東落國的經濟已經嚴重依附于合眾國,工業島國沒有任何工業資源的劣勢也愈發明顯,他們妄圖再一次通過戰爭為自己的民族爭取到更好的生存空間。
可是如今國際形式已經定型,天歌、克蘭法、亞拓、新和平聯盟與歐頓五國理事,萬國參議的聯合國家議會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國家輕易挑起戰時。
“你...”巖藤霧小心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問我。”
“唉?”巖藤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姓何,名字叫問我。”
“你就不疑惑我什么會跟你說這些嗎?”
何問我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起來他直接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我只是問問,說與不說的權利都在于你,你不說我也未必猜不到,只是我想從你這個當事人嘴里聽到罷了。”
“你們天歌有一句古話。”巖藤霧說道:“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吧。”
“你太抬舉我了。”何問我擺擺手:“如你所說,我不過就是個幽靈罷了”
“你們真的甘心嗎?”巖藤霧問:“明明那時即將統治世界。”
“我們從未想過統治世界。”何問我淡淡的說道:“倒是你,你才十七八歲吧,戰爭結束時你也就七八歲,為什么對于圣地的故事那么上心。”
“上心?”顯然巖藤霧的隴語水平并沒有何問我想想的那么好。
何問我補充說道:“在意的意思。”
巖藤霧低下頭:“我的父母死在了岐野縣,他們死于圣地空中戰艦的飽和炮擊,可是我不明白,直到是死,他們也還在說‘圣地是為了這個世界,是為了人類千年的未來’,明明他們的死就是因為圣地的戰爭,所以我想知道,我一定要知道,圣地到底是‘什么’。”
何問我沉默不語,他或許知道,也或許不知道,只是看他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再想什么。
巖藤霧看著他,看著何問我,她想從這個沒有感情的男人臉上找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沒有,就像是死人,就像是木偶,誰也沒法從死人的臉上看出什么,誰也沒法讓木偶流露感情。
“你先離開這里。”何問我開口說道:“我說過,明天在我的店里,我會告訴你你想聽的故事。”
一絲涼風吹過,琉璃網瞬間張開,將半個屋子都包裹再其中。
只聽乒乒兩聲,兩只黑色的鋼鐵物體無力的落在地上。
“偷聽別人說話很有意思嗎?”何問我看向那因夜風而被吹的來回飄蕩的窗簾。
窗臺上蹲著一個人,一個少年。
巖藤霧顯然認識這個少年,她捂著嘴一臉驚訝的說道:“你怎么在這?”
她用的是東落語,但何問我聽的懂。
“你認識他?”何問我轉頭看向巖藤霧。
少年說道:“我怕你遭遇不測,就跟過來了。”
“不介紹一下嗎?”何問我靠在椅子上。
巖藤霧反應過來忙道:“這是我的師兄,叫做宏。”
“跟他說這些干什么?”巖藤宏跳下窗戶,來到琉璃網面前,打量起這個薄薄的“蛋殼”:“這就是魔法?怪不得連村長也在考慮培養會使用魔法的人才。”
他敲了敲這個“蛋殼”,“蛋殼”上便掀起一陣彩色的漣漪。
何問我打了個響指,“蛋殼”破碎化為光點消失。
巖藤宏手腕一抖,兩柄手里劍飛出。
琉璃網再度張開,將手里劍擋下。
“好玩嗎?”何問我問道。
“切。”巖藤宏看起來歲數也不大,充其量二十歲出頭,與巖藤霧相比少了一絲成年人的沉穩。
琉璃網消失,這回巖藤宏再沒有了什么小動作。
“帶他走吧。”何問我站起身,對巖藤霧說:“你們這些忍者也是心大,要是換個人你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