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連下了兩天,所有人都覺得身上潮乎乎的,沒什么重要的事大家也就不怎么出門了。
這里不是什么繁華的街道,在遇上這么個鬼天氣,路上的行人就更少了,只是時不時有些這輛會飛馳而過,揚起惹人生厭的泥水。
何問我打著傘走在街上,墨鏡下的瞳孔掃視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一輛車、一個人、一只老鼠甚至是一只螞蟻,都盡收在何問我的眼中。
普通人當然看不到太過細致的東西,更何況還是行走當中,但是何問我不同,通過魔法術式“魔眼”,讓他看見很多常人不會注意到的東西——細節。
觀察細節——這不是他來到這里的理由,這只是他的習慣。
何問我的前方停著一輛紅色私家車,單透光的車窗下隱隱約約有著一個人的輪廓,車燈閃耀,將何問我的影子拉的老長。
紅色私家車靠向人行道一側的車門被打了,何問我走上去,收起雨傘便鉆到車里。
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個女人——豐滿的漂亮女人,那在整個東大陸女性中都極為突出的身材堪稱是人間的尤物,不過她現在正在狼吞虎咽著一碗炒米粉,看起來她有一陣子沒吃東西了。
“炒米粉還有嗎?”何問我問道。
這并不是什么暗號,折騰了一宿再加上一個早上,何問我也沒吃東西。
“沒了。”女人埋頭大吃特吃:“來之前不吃飯,怪誰啊。”
“是你給我發信息讓我緊急集合的。”何問我那出手機在女人側面晃了晃。
車后座忽然伸出來一只手,這手還提著一個塑料袋,袋子里裝的是一份從便利店買的盒飯。
“何隊,我來之前吃過了,這份給你吧。”后座還坐著一個青年,這個盒飯就是他遞過來的。
何問我接過飯盒,里面是一份鍋包肉,一份醋溜排骨還有一根雞全腿,盒蓋上明碼標著24.5的價格。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50塊錢的天歌幣鈔票,何問我將其遞給后座的青年。
青年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何隊,這盒飯是公費買的...”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那那么多廢話”女人一把搶過何問我手里的錢,塞到副駕駛上的收納盒中:“我幫他收著了。”
一邊吃,何問我一邊問:“說明一下情況。”
此時女人已經吃完米粉了,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說道:“看到對面那個火鍋店了嗎?你11鐘方向,‘新嘉涮鍋’。”
咽下食物,何問我回答:“看到了,他們家的涮毛肚好吃。”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女人氣不打一處來,但也沒有發火:“火鍋店旁邊停著的那輛伏虎吉普車,我們跟蹤那輛車兩個星期了,從滄溟一直追到天垂,車上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全是毒蟲,現在應該在火鍋店里吃飯。”
“應該?”何問我有些差異:“你們沒有進去確認。”
女人雙手指向自己這身紅禮服:“看看”又指向后排青年的黑色燕尾服:“在看看。”
“看看,看看,我們這一身怎么進去?”女人有些抓耳撓腮的發著牢騷:“我們自己去就是全場的MVP、superstar,別說看一眼了,就是隨便動動手指頭都會引人注目,立刻就會打草驚蛇,我們怎么確認。”
“有照片嗎?”何問我問道。
女人拍拍手:“天賜。”她叫青年的名字。
青年手忙腳亂的在后座一堆雜物中翻出一份資料,交給何問我。
何問我則將手中的盒飯交給女人,然后接過了青年遞過來的文件翻看起來。
看了片刻,何問我淡淡的說道:“都是公務員?”
沒人回應他。
也不是沒人回應他,是青年知道何問我沒有問他,而女人...
她竟然毫不嫌棄的吃起何問我吃過的飯來。
“對,五個公務員,五個賣國賊,五條毒蟲,他們五個都是靠向情報販子出賣國家情報賺取購買毒品的錢,或者直接換得毒品,兩個月前畏罪潛逃,從南陸省的山區一直逃到這里,看樣子是要逃到北勾麗共和國去,他們身上有槍還帶著有攻擊性的魔法卷軸,上面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就沒放出通緝令,只讓人跟著,說到了天垂省自然有人收拾他們,他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吧...”女人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道:“看什么看,這份飯本身就是天賜買給我的。”
將文件重新還給青年,何問我打開車門:“我去看看,一會回來。”
“等等等等等等!”女人叫住了何問我:“回來的時候在幫我買一份炒飯,多加醬油,多加一顆雞蛋,在多加兩根腸。”
“知道了。”說著,何問我關上了車門。
走進火鍋店,這家店的老板便迎了上來:“哎呦,稀客啊,來來來,里面坐。”看來老板不到認識何問我,還將他奉為座上賓。
何問我拒絕了老板的好意:“今天就算了,沒什么胃口,這樣吧。”只見他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塞給老板:“一份炒飯,多加醬油,多加一顆雞蛋,在多加兩根腸,打包我有帶走。”
老板臉色變了變,何問我立刻低聲道:“你店里進了毒蟲,我來確認一下,別打草驚蛇。”
老板立刻嚴肅的點點頭:“好。”隨后話鋒一轉對著后廚喊道:“給何老師做一份炒飯,多加醬油,多加一顆雞蛋,在多加兩根腸,打包。”
“好嘞。”
“不打擾你了。”老板低聲說了一句便去應付其他桌的食客去了。
何問我站在門口的一側,這里正好可以看到整個火鍋店的全貌,那桌有人那桌沒人,他們又都在干著什么,何問我看的一清二楚。
沒話多少時間,何問我便找到了目標,那五個人此時正在對著餐桌上食物進行風卷殘云式的清掃,羊肉下鍋沒一會,甚至還沒熟就被五人哄搶一空,再加上五人都是皮包骨頭,宛若是五個餓鬼。
五個餓鬼同樣也影響到了周邊的食客,幾乎所有人都要求換桌,這也讓他們周邊的桌子都空了出來。
何問我沒有貿然上前,而等炒飯好了低聲與服務員說道:“告訴老顏,先去聯系國安的兄弟,也通知一下警方,讓他們的緝毒組提前做好準備。”
說完,何問我便打垮步的離開了火鍋店,回到車上。
“怎么樣。”女人剛剛吃完盒飯,何問我便將打包好的炒飯遞給了他。
“五個人都在,他們或許根本就沒意識到被跟蹤。”何問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特別行動組集合,你們自己定位我的坐標,潛行作戰,優先目標是繳械,其次是制服目標,盡量活捉,資料一會發給你們。”說完,何問我便撂了電話。
女人詫異的看向何問我:“至于嗎?五個毒蟲你就動用國安的特別行動組。”
“他們攜帶的卷軸是爆炸術式卷軸。”看不出來何問我的表情,但是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嚴肅:“從魔法波動來看,那個卷軸至少有十個TNT當量。”
“什么?”驚訝的是青年:“十個!他們是怎么在國內搞到這種卷軸的!”
天歌人民共和國不但禁槍,還對魔法有著嚴格的管控,每一顆銘文子彈,每一件銘文物品,每一張魔法卷軸都會記錄在案,物品的所有人是誰,持有時間,入手地點,入手商家記錄的都清清楚楚,每個涉及到魔法的物品,都有幾張紙那么多的文件。
但是很顯然,拿著毒蟲手里的爆炸術式卷軸并沒有記錄在案,再者,天歌也禁止一個爆炸當量以上的爆炸卷軸進入國內。
“怎么辦?”真虧她還能冷靜點的吃飯,怎么辦這件事她也只是隨口一問。
“放他們出龍眠市。”何問我說道:“我已經讓人通知國安和緝毒組的人了。”
“有必要通知武警支隊或者軍對嗎?這已經是恐怖襲擊了吧。”女人咽下最后一口炒飯:“之前真是餓死我了,老娘我可兩天半沒吃飯了。”
“你不怕嗎?”何問我看著女人。
女人反倒一臉輕松的樣子:“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嗎?大名鼎鼎的練師就坐在我旁邊,我能怕什么?天塌了有你頂著,我和天賜撒丫子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