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與輕咳一聲,眼神遮掩,低下頭去,耳根子發紅發燙,手顫顫巍巍伸過去接住酒碗,于是,驛站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景,一男一女坐在對面各自低著頭,手上端著一碗酒,怪哉,幸而其他江湖人自得其樂,也游戲于腦中仙境。
銀霜端起自己的酒碗懷著期待輕抿了一口,只見她深深皺起了眉頭,嘴角向下,連連搖頭:“不好喝,不好喝!”
孟與一眼,魂便被鎖進蹙眉中,瞧見她這模樣大笑起來:“哈哈。”
“有那么好笑嗎?為什么這難喝你們還喝得津津有味。”
銀霜甚是不解,轉頭望了望四周,那些人分明喝得極其享受。
“你呀你。這酒的滋味入了心那才是享受。”孟與搖搖頭輕笑一聲,抿了一口酒,回味無窮。
銀霜把酒壇子往他那邊推著,自己又去提了一壺茶來坐下。
“阿與,你說的那個地方要走多久才能到?”
“照我們這個速度還有兩天。”孟與眼觀著筷子把一顆豆子送進嘴里。
突然,銀霜的手慢慢握上放在桌上的那把劍,神色自若,眼神遠移,望向虛空穿過房屋視線停留在天際似的,聲音刻意壓低:“不對勁喲,這一路上顛簸,土擋石立的,不容易啊,不知還有什么危兒難兒呢,這還來蚊子鳴吵”
孟與是聽到的,但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比銀霜更悠然自得,突然他拍了自己身上一下,把一個虛無的虱子送入嘴中,讓見到的人以為他很邋遢,但孟與素喜潔凈,怎可能有虱子呢。
“哈哈,你還怕他們不成?嗯,好吃配好喝的。”
“嘖嘖嘖,你這潑皮真不愛干凈。”
銀霜聞言嫌棄地剮了孟與一眼,把手從劍上松開,是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一般的匪徒對她根本毫無威脅可言,這一點防備也是多余。
孟與背后一位仁兄不小心撒酒瘋把不幸的碗兒撂下,飛出一道白光。
“誒喲喲。”孟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骼“咯咯咯”的響,左手兩指頭中何時出了支飛鏢,猩紅的纓兒。
“咣當”一聲酒碗落地,一陣雷聲先降臨人間,而后回響起千萬雷聲,方才幾桌喝酒的人全都摔了碗抽出刀來圍住了孟與這張一桌子。
“交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饒你們不死。”為首的正是掌柜,一身貂裘,臉若鐵筑,卻被千萬刀劈砍,溝壑正欹,負手游來。
說著交出錢財就會饒他們一命,可這驛站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被搶的怕不只是他們兩個,但若真的如那匪徒頭領所說會放了他們,這驛站怎么會存在這么多年?呵呵,真是哄小孩的把戲。
“哈哈哈哈哈。”酒館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