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神經毒素
警報燈的紅色光芒在梭凌號的走廊里詭異地跳動著,像是某種不祥的心跳。肖啟明一拳砸在金屬艙壁上,指關節傳來的疼痛遠不及他心中的憤怒。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額角的青筋在警報燈的紅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銀蛇和銀狐那兩個混蛋絕對是跑到星艦外了。”
肖啟明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里回蕩著,嘶啞得像是滾木被砂紙打磨得木屑四濺,他死死盯著艙壁上凹陷的拳印,仿佛要將滿腔怒火都傾注其中。
“我親眼看到他們的逃生艙從C區發射出去。”
空氣中彌漫著電路燒焦的刺鼻氣味,混合著某種更令人不安的腥臭——那是從下水井口飄來的。艦長禮絳劃蹲下身,指尖輕觸地面上一道黏稠的液體痕跡。那液體在紅色警報燈下泛著詭異的紫色光澤,像是有生命般緩慢蠕動。他的眉頭緊鎖,指腹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的胃部一陣痙攣。
“銀狐在臨走時把梭凌號的所有武器都給癱瘓了。”
禮絳劃站起身,聲音低沉而堅定,他下意識地望向遠處天災導彈的操控室,卻發現那里冒著滾滾的黑煙。這個細微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但當他抬起頭時,眼神已經恢復了艦長應有的沉著。
“常規手段追不上他們。我們只能利用戰術引擎進行艦外追擊。”
詹森隊長聞言立刻搖頭,戰術目鏡后的雙眼也因震驚而睜大,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懸而未決。
“艦長先生,這太冒險了!”
他的音調不自覺地提高了許多,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迫自己壓低音量。
“沒有艦載武器支援,我們怎么在開放空間面對那兩個瘋子?”
詹森指向舷窗外漆黑的太空,手臂微微顫抖。
“銀蛇戰術引擎在真空環境下的機動性至少是我們的三倍以上!”
禮絳劃沒有立即回答,他轉向溫斯基,后者正檢查著自己手臂上的引擎接口。溫斯基的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中閃爍著獵人般的興奮光芒。那些納米纖維導管在皮下泛著藍光,隨著他的呼吸明暗變化,仿佛與他融為一體。
“沒那么可怕,詹森隊長。”
溫斯基抬起頭,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活動肩膀時外骨骼裝甲發出流暢的機械聲,他的語氣輕松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但眼底深處卻閃爍著十分沉著冷靜的光芒。
“所謂的銀蛇戰術引擎也沒那么厲害,至少我的銀虎能跟他打個平手。”
他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畢竟銀虎戰術引擎算是普勒特星人生產的初號機,跟后續的改進型號相比是有些不足,但我那豐富的經驗完全可以把這方面彌補。
艦長點點頭,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每個隊員的臉。肖啟明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拳頭握得指節發白;溫斯基看似放松,實則肌肉緊繃如蓄勢待發的獵豹;只有詹森依然憂心忡忡,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脈沖步槍的扳機護圈。禮絳劃理解這種擔憂——作為星艦上的護衛隊長,詹森的首要職責就是確保船員安全。他看見詹森喉結滾動了一下,那是在吞咽恐懼的表現。
“我知道這違反標準程序。”
禮絳劃的聲音柔和下來,如同一個長輩在給晚輩們講述著人生的道理。
“身為艦長,我不該拿你們的生命冒險。”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聲音也隨之堅硬如鐵。
“但那些混蛋在我們的船上殺了十七個船員,在奪取星艦未果后,還破壞了反應堆和武器系統,差點讓我們全部葬身太空。”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我禮絳劃或許不是最優秀的艦長,但我絕不允許這種暴行逍遙法外!而且我還要親手對他們進行審判!”
沉默在隊伍中蔓延,只有通風系統發出輕微的嗡鳴。就在這時,下水井蓋突然發出刺耳的黏液聚集聲,眾人立刻進入戰斗姿態。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鳴此起彼伏,在狹窄的走廊里形成令人心悸的和聲。
一團半透明的紫色膠狀物從井口邊緣滲出,像某種惡心的史萊姆般緩慢爬行。那團物質表面不斷凸起又凹陷,逐漸形成一張模糊的人臉輪廓。禮絳劃感到一陣惡寒順著脊椎爬上來,那不是單純的恐懼,而是一種更深層的、近乎本能的厭惡。
“你們……別想跑……”
那團物質發出濕漉漉的聲音,像是黏糊糊的蝸牛爬過陰冷的苔蘚。
“我會替那二位大人……徹底干掉你們.……
肖啟明厭惡地后退半步,面部肌肉扭曲成一幅嫌惡的圖畫,喃喃道:
“琦風?這鬼東西是琦風?”
他的聲音里混雜著難以置信和生理性的惡心。
禮絳劃的表情凝固了。即使那張臉已經嚴重扭曲變形,他仍能認出那是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二副琦風。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琦風總是穿著筆挺的制服,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在艦橋指揮時聲音清晰而堅定。那些記憶中的畫面與眼前這團蠕動的不定型物質形成的強烈反差,讓禮絳劃感到一陣眩暈。
“琦風,原來你還沒死啊。”
禮絳劃的聲音里混雜著憤怒和某種更復雜的情緒,他感到喉嚨發緊,仿佛有什么東西哽在那里。
“星彩細胞培養皿被毀后,我以為你也會……”
黏液怪物突然劇烈蠕動,發出刺耳的尖笑:
“死?禮絳劃,你太天真了……星彩細胞給了我永恒的生命!”
它的一部分突然伸長,像觸手般拍打在金屬地板上,留下腐蝕的痕跡,
“雖然再生能力被削弱了……但足夠解決你們這些螻蟻的!”
詹森隊長已經舉起了他那久經沙場的脈沖步槍,武器發出陣陣高頻充能聲。
“交給我就好了,艦長先生。”
他冷靜地說,聲音如同冰封的湖面般平靜。
“這種變異體咱們之前交手過,根本扛不住能量步槍的掃射。”
“等等!我還有話說。”
禮絳劃見狀立刻抬手阻止,他的手掌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悲傷。
“琦風!究竟是為什么?”
他的聲音突然因情緒波動而變得萬分嘶啞。
“你曾經是梭凌號的守護者,這艘船上得過最多功勛的戰士。那次海盜襲擊,是你冒死修復了護盾發生器!那次外交危機,也是你說服對方允許我們降落!”
他的聲音開始因激動而不停地顫抖。
“是什么讓你背叛我們的?背叛你曾經堅守過的一切?”
黏液怪物停頓了一瞬,那張扭曲的人臉似乎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更多觸須從主體中伸出,像毒蛇般昂起。
“忠誠?”
琦風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仿佛短暫恢復了理智。
“我忠誠了十五年,我又得到了什么?當了一輩子二副連個大副都不是!”
黏液團劇烈翻涌著,聲音逐漸扭曲。
“而銀蛇大人給了我力量……真正的力量!”
一條觸須突然如閃電般刺向禮絳劃。
“去死吧,頑固的老東西!”
詹森的脈沖步槍幾乎同時開火,藍白色的等離子束穿透黏液怪物的中心,高溫使其瞬間汽化了大半。怪物發出非人的尖叫,剩余部分瘋狂扭動著縮回下水井。
“它逃了!”
詹森隊長想追上去徹底干掉琦風,腳步已經邁了出去。
“別管它了。”
禮絳劃制止道,聲音里透著疲憊。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全家福照片,那是他每次做艱難決定時都會做的小動作。
“沒有足夠的生物質,它活不過二十四小時,咱們的首要目標還是銀蛇和銀狐那兩個混蛋,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詹森略微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神稍微有一些迷離。
“艦長,您確定要在外太空……”
“這是命令,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禮絳劃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毅,他看向舷窗外遙遠的星群,仿佛在那里尋找著答案。
說著,他轉向舷窗的倒影,看見自己眼角的皺紋比記憶中更深了。
“銀蛇和銀狐以為逃到太空就安全了……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梭凌號的怒火比超新星更可怕。”
溫斯基則在一旁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我去通知工程部把僅存的兩艘太空炮艇準備好,如果有火力支援的話我們跟銀蛇的交手也會容易些。”
當隊員們各自行動起來時,禮絳劃獨自站在舷窗前,注視著無垠的星空。琦風扭曲的面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曾經是他最信任的副手,如今卻變成了一團充斥著怨恨的黏液。星彩細胞究竟對他做了什么?銀蛇和銀狐背后又隱藏著什么更大的陰謀?這些問題如同附骨之疽般啃噬著他的思緒。
警報聲再次響起,打斷了艦長的沉思。通訊器中傳來工程組長急促的聲音:
“艦長,我在逃生艙發射記錄中發現異常,銀狐他們可能沒離開星艦……”
禮絳劃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如果銀狐還在船上,那么所謂的“逃亡”很可能是個調虎離山的陷阱。而他的隊員們正準備踏入這個陷阱,銀蛇和銀狐就能趁梭凌號空虛之際再度入侵。禮絳劃頓時感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是要撞斷肋骨逃出來。
“全體注意!”
他按下全艦廣播,聲音因緊張而略顯尖銳:
“行動暫緩!我們可能——嗯?誰扔的煙霧彈?”
爆炸的沖擊波突然席卷整個走廊。燈光閃爍幾下后徹底熄滅,只剩下應急照明投下血紅色的陰影。禮絳劃被氣浪掀翻在地,后腦重重磕在金屬地板上。在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他聽到從通風管道深處傳來銀狐那標志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如同毒蛇般鉆入他的耳膜,帶著勝利的嘲弄。
不過,禮絳劃的意識在劇痛中艱難浮出黑暗,他拼命地撐起身體,卻感覺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重。視野里閃爍著不祥的黑點,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胸腔深處尖銳的刺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膚上蔓延著詭異的青紫色斑紋,如同某種劇毒的藤蔓正在皮下生長。
“神經毒素……”
他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記憶碎片逐漸拼湊:爆炸前的警報聲,通風管里銀狐標志性的輕笑,還有那團從通風口噴涌而出的淡綠色霧氣。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煙霧彈,而是銀狐最擅長的神經毒素。
金屬走廊在他眼中扭曲變形,警報燈的紅光拉伸出長長的血色光痕。禮絳劃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來。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制服后背。在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詹森隊長倒在不遠處,雖然昏迷但胸口仍有起伏,那支脈沖步槍就掉落在隊長手邊,表面雖有灼痕但仍完好無損。
“禮艦長還是這么倔強呢。”
銀狐的聲音從陰影中飄來,帶著令人作嘔的戲謔。禮絳劃艱難抬頭,看見那個修長的身影正“優雅”地跨過走廊殘骸。銀狐穿著標志性的銀灰作戰服,面罩上的狐貍紋飾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他右手把玩著一支注射刺針,里面晃動的紫色液體讓禮絳劃的胃部一陣痙攣。
“第三代神經毒素,我的得意之作,可以讓你萬分痛苦地融化成紫紅色的血水!”
就在銀狐獰笑著即將把注射刺針扎入禮絳劃頸動脈的瞬間,一道刺目的藍白色電弧撕裂了走廊的黑暗!
“鏗——!”
金屬交擊的爆鳴聲震耳欲聾,火花如雨點般迸濺。溫斯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閃現,銀虎戰術引擎右臂迸發出刺目的高壓電流,等離子電刃精準攔截在注射刺針前,將銀狐硬生生的逼退三步。
“抱歉,打斷你的‘治療時間’了,接下來就由我來做你的對手。”
溫斯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電刃的幽藍冷光映照著他銳利如鷹的眼眸,雙肩處的裝甲板同時展開,六聯裝天災導彈陣列從折疊裝甲中翻轉而出,發出令人心悸的充能嗡鳴。
銀狐面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但轉瞬又恢復了那令人作嘔的“優雅姿態”。他靈巧地后撤兩步,注射刺針在修長的指間翻飛旋轉。
“嘖嘖嘖……溫斯基先生……”
他拖長的語調如同毒蛇吐信。
“你的戰術引擎還是這么礙眼啊,不愧是銀狐戰術引擎的初代型號,不過……”
面具下的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那是普勒特星人特有的血盆大口。
“禮艦長和詹森隊長只剩下一個時辰了,除非你們能在倒計時結束前把我干掉……哼哼哼……這種事你們想都別想!”
溫斯基對銀狐的挑釁置若罔聞,微微側首對身后低聲道:
“艦長,堅持住,救援隊已在路上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另一旁詹森隊長似乎傷得更重,只見他癱坐在地斜靠著墻壁昏厥了過去,能量步槍被重重地丟在了復合金地板上。
“一個時辰?”
禮絳劃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膚,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但劇痛反而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
“足夠我親手把你送進地獄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踏地面,全身肌肉繃緊,青筋暴起!原本因毒素而麻痹的四肢竟在意志的驅使下重新爆發出力量。他胸前的離霆戰術引擎核心驟然亮起亮藍色的光芒,裝甲模塊如同活物般迅速展開,覆蓋全身。
短短的半秒間,金屬碰撞聲接連響起,肩甲、臂鎧、腿甲逐一合攏,最后是面部護甲,一道亮藍色的戰術目鏡驟然亮起,如同雷霆之神蒞臨于世間。
“這就是所謂的三級神經毒素嗎?不過爾爾!看來銀狐你的技術還得再練啊。”
禮絳劃的聲音通過戰術引擎的外放系統傳出,帶著電流獨有的波動質感。離霆戰術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能量回路瞬間過載,裝甲縫隙間迸發出危險的電光。
銀狐面具下那猙獰又自大的表情終于變了。
“不可能!神經毒素應該已經癱瘓了你的運動神經,你這家伙到底是怎么站起來的!”
“你低估了一個艦長的執念。”
禮絳劃一步步向前,每踏出一步,復合金地板都在輕微震顫。
“梭凌號的仇,十七名船員的血債,還有琦風的賬!”
“轟——!”
離霆戰術引擎突然加速爆發出驚人的推進力,禮絳劃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藍銀色的殘影!銀狐甚至來不及反應,都沒來得及進入銀狐戰術引擎形態,就被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腹部,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走廊盡頭的艙壁上!
“咔啦。”
金屬碎裂的脆響驟然炸開,銀狐那張精致的狐貍面具從中間裂成兩半,露出其下普勒特星人那蒼白如紙的丑陋面容。暗銀色的鮮血從他嘴角蜿蜒而下,在下巴凝結成昏灰色的血珠。
他艱難地抬起眼簾,視線因劇痛而微微模糊。在搖晃的視野中,禮絳劃高大的身影如同審判者般矗立,亮藍色似乎被電流交織著的戰術目鏡閃爍著冰冷的殺意,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呵……”
銀狐突然扯動染血的嘴角,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
“沒想到……禮艦長還有這樣的……爆發力……”
他說話時,碎裂的面具殘片從臉上簌簌掉落,在金屬地板上發出細碎的聲響。那張常年隱藏在面具下的臉終于完全暴露在燈光下——左半邊是病態般蒼白的肌膚,右半邊卻布滿了詭異的機械紋路,一只義眼正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為你的罪行懺悔吧!”
禮絳劃的右臂裝甲突然如同液態金屬般流動起來,合金護甲片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重組排列,發出高頻的金屬諧振聲。裝甲接縫處迸發出刺目的藍白色電光,數以千計的微型電容在皮下依次點亮,整條手臂很快被躍動的等離子電弧完全包裹。
“聚能電弧發射器,啟動!”
隨著他低沉的聲音在戰術頻道中回蕩,右前臂裝甲如同花瓣般層層展開,露出由三百六十個環形排列的微型特斯拉線圈組成的發射矩陣。亮紫色高壓電流在電極間似乎形成了肉眼可見的等離子橋梁,空氣被電離產生的臭氧味瞬間彌漫整個走廊。地面上因先前的爆炸產生的金屬殘骸碎屑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在電磁場作用下跳起詭異的金屬之舞。
緊接著,脈沖電弧矩陣開始呈順時針方向旋轉,能量讀數以幾何倍數攀升。整條走廊的照明設備突然過載爆裂,唯有那團越來越亮的等離子體將銀狐慘白的臉照得纖毫畢現。他右臉的機械紋路開始出現異常放電現象,義眼的視覺傳感器不斷彈出報錯窗口。
“這記雷罰!”
禮絳劃將充能完畢的右臂平舉,電弧在指尖凝聚成耀眼的亮紫色光球。
“代十七位英靈送你上路。”
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鳴聲,一道直徑超過兩米的等離子洪流即將咆哮而出,所過之處的金屬墻壁似乎瞬間汽化,在走廊里犁出一道熔融的溝壑。這道蘊含著整艘星艦怒意的雷霆之槍,終于將銀狐倉促撐起的能量護盾連同他的戰術引擎一起,徹底吞沒在毀滅性的電漿海洋之中!
但,這只是禮絳劃所希望看到的情景……
因為,就在禮絳劃即將完成電弧蓄能的瞬間——
“艦長!小心!”
溫斯基的警告聲突然響起,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紫黑色的黏液觸須如閃電般從通風管道射出,精準纏住了禮絳劃的右臂!觸須表面不斷分泌出腐蝕性黏液,與裝甲接觸時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嘶”聲。
禮絳劃悶哼一聲,被迫中斷了電弧蓄能,失控的電流瞬間倒灌入他的神經接口,讓他全身上下略微抽搐,裝甲縫隙間迸發出紊亂的電火花。
“琦風!”
禮絳劃怒吼著扯斷纏繞在手臂上的觸須,但那些斷裂的部分立刻再生出更多分支,像是一團活物般攀附上他的戰術引擎。
剛剛蘇醒的詹森隊長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槍柄,冷汗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凝成渾濁的水珠。他的瞳孔因神經毒素而擴散,視野邊緣已經泛起不祥的黑色霧靄。但當他看到艦長陷入危機時,某種比毒素更強烈的意志驅使著他站了起來。
“砰——!”
脈沖步槍的藍白色能量束撕裂空氣,精準命中琦風的觸手。黏液組織在高溫下瞬間汽化,發出令人作嘔的焦臭味。斷裂的觸須像被斬首的蛇一般瘋狂扭動,濺出的紫色黏液腐蝕著金屬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