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逃跑
陸進卻突然又叫住了江巧巧:“這個村寨里,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江巧巧頓住腳,想了想,想到才來的時候,看到的漫山遍野盛放的野菊花。
便說:“我喜歡山里的野菊花。可惜現在菊花已經凋謝了,見不到了。”
陸進笑了笑,沒說話。
江巧巧快速打開門,抱著衣裳盆子,匆匆出去了。
她慌里慌張的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人影,才放心的大步朝河邊走去。
因為陸家兩個人都生病了,陸婆子沒心情找她的麻煩。加之江巧巧真的在做假肢,陸清河望著她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江巧巧一連過了兩天的平穩日子。
直到第三天清早,看到陸婆子在門口大罵。
“哪個雜種在俺們門前放得野菊花?誰那么喪良心啊,趕明你兒子生兒子沒屁眼!”陸婆子破口大罵,還放這么大一捧野菊花,野菊花不是祭奠死人的,這不咒他們家死嗎?越想越氣,站到那大門口罵的更厲害了。“哪個野雜種啊!喪良心吶!我日你奶奶的……”
江巧巧愣了愣,在院子里,隔著陸婆子的身影,也看到了那一捧野菊花,黃燦燦的,恰如小太陽一般絢爛,心里一忖,卻驀然想到了陸進曾問她喜歡什么。
此刻看著陸婆子氣急敗壞的大罵,竟不由露了個笑容。
這陰暗的日子里,總算讓她感受到了一點溫暖。
陸婆子最后把野菊花都給踢到遠遠的去了。七零八落的,地上還掉了一根。
江巧巧撿起來沒被踢遠的那根,看了一會,又把它扔遠了。
第四天。如期而至。
但是并沒有如江巧巧所料,陸清河和陸全年改變了行程計劃,打算不去大集上買牛了。
因為變天了,天空陰沉下來。烏云從東北角烏油油的發動起來,不一會就席卷了整個天空。
儼然是下雨前的架勢。
這個天也干不了活,陸家一家子竟都沒出去,呆在了家里。
江巧巧從早上開始,就坐立難安,如果一家人都不出去的話,她又怎么找借口出去?和陸進接頭?
偏偏這時候,江巧巧又感覺有點感冒,頭發暈。
她硬扛著,焦灼難安的想著出門的辦法,是要求洗衣裳?去割豬草?還是借口去找張嬸子?
這幾個借口都不那么妥當。
心里正著急,陸婆子拿著藥碗罵她了:“去,把藥端給二郎讓他喝藥!”
江巧巧只得走過去,接過了藥碗。
陸清河也起來了,吃過飯正在堂屋里坐著,看著外面的天,和陸全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江巧巧走過去,默不作聲把藥碗遞給了他。
陸清河接過,隨意的問了句:“假肢做的怎么樣了?”
“做了一半了。”
陸清河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把藥碗里的藥給喝了,又把藥碗遞給她。
江巧巧接了藥碗,往廚房走。可是頭暈的越發厲害。
這會其實天還早,大約辰時左右,離江巧巧和陸進約見面的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
江巧巧就決定趁著陸婆子沒有留意,去角落里抽空睡了一會。
便把藥碗放下,溜進了陸清河的屋子。蜷在了角落棚子里,蓋上了被子,不一會,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迷迷糊糊中,聽到陸婆子跟陸清河說了什么。
再過了片刻,突然有人掀她的被子,江巧巧想起來,但感覺眼皮十分沉。接著,她感覺有一雙手在摸她,脫她的衣服。
江巧巧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待看清眼前的人,猛的推他:“你滾!滾開!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
可是陸清河摁住了她,用力的把她按在了被褥上。輕蔑的說:“這天早晚都會來,你再掙扎也沒有用!”
“我也不想對你用強的,只要依了我,我會讓你吃飯,不要娘罵你,還能不讓你干活,這筆交易你不吃虧!”
江巧巧更加劇烈反抗起來。
看差些控制不住她,還幾次三番被她撓了下,也動了氣:“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就如娘說的,賤胚子一個,你今天不依也得依!”
說著更用力撕扯起她的衣服來。
江巧巧另一只手四處摸,摸到那天藏著的那枚竹篾片,使出渾身力氣,朝他后脖子插了過去。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江巧巧趁機推開他沖出了屋子。陸家人都看見她了,但是倒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抓他,又聽見陸清河的慘叫聲,忙進屋去看情況。
這邊,江巧巧沖出去屋子之后,雨點子就開始往下滴。天空陰沉沉的,風撕扯著樹枝子。這個不豐裕的小山村在嗚嗚作響,江巧巧想趁這個機會跑了。
她扎傷了陸清河,如果這會還回去的話,她很可能被關。那今晚就逃不走了。可是她的賣身契還在屋里,現在逃跑風險又極大。
她有點后悔剛才的沖動舉動了。
可是哪容得她想那么多,她的身體行動早快過她的腦子,往村里的那棵老皂角樹下跑。
這時候,雨噼里啪啦開始往下滴,路上已經沒有多少村人。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在逃跑。
江巧巧腦子混沌又清醒,踉蹌的,拼命的跑著,顛簸的動作撞得胸腔泛疼,好在是,陸進確是在皂角樹下站著。
這么早,他已經站那兒了。
少女跑了過來,額前的亂發被吹的參差不齊,喘著氣,壓低著嗓子,急急道:“不好了!我把陸清河給刺傷了,陸,陸家人要追上來了!現在要不逃,晚上恐怕逃不了了。”
陸進快速明白過來:“現在逃太危險了!你這樣,你快跟我來一個地方!”
說著,就拽著江巧巧往山上竹林子沖。
而村莊里的人聲越來越大,顯然,江巧巧逃跑的事情已經驚動了村子。他們也顧不得下雨,開始結伴打算追了。
而陸進拽著江巧巧一路往山上爬,大約跑了一刻鐘,他們來到一個竹林子旁。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草木。
二人停下了步伐,陸進帶著她繞過一個山石,陸進蹲在地上開始扒地上的樹枝和石頭,等他費盡功夫搬走一個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