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她就是她，她是藝云，不是什么金霓裳！
“你很聰明，不會猜不到。”
又是我聰明，誰告訴你我聰明了？
我不聰明，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仙？”
“仙？”陶朱陶搖頭，“我距離仙還差得遠。”
“我聽說仙有天外真仙和人間逍遙仙的區別，你是逍遙仙。”
“不是，我如今不過云游真境而已，距離那人間逍遙仙還差得遠。”
“云游真境？”
“都是仙道的事，你想聽嗎？”
“說說看。”
陶朱陶隨手畫可個圓，那園立刻顯化為鏡。
“仙道，求的逍遙自在，修的是宇宙本源。宇宙浩瀚，我等仙道修者自古以來求的大自在就在其中，無數前輩真仙奔向宇宙，尋那圣境天外天，至今無一人歸來。”
說話間，那鏡子里浮現無數仙道真仙化作長虹，拔地而起，奔向浩瀚宇宙的畫面。
“我們仙道眾修不問人間俗世百態，天府，地府，人府各司其職便好，世間萬物自有其運數，強求不得。”
那鏡子的畫面又變，先是天府，再是地府，最后才是已經消失的人府。
“逍遙仙有三種，人間的叫金仙，陰間的叫鬼仙，神界的叫神仙。”
那鏡子上又分別出現三種仙，金仙出塵，鬼仙神秘，神仙莊嚴。
“仙道一途，脫凡胎，辨真我，掌生死，破輪回，明運理，而后方可踏三境。所謂百戰為勝，云游為真，問道為圣。三境之后，該成金仙的成金仙，該成鬼仙的成鬼仙，該成神仙的成神仙，此后便是茫茫真仙路，一去不回頭了。”
陶朱陶每說一句，那鏡子上就顯化一個時期的狀態，一直到真仙向浩瀚宇宙而去，我感受到了仙道的那種浩瀚與孤獨。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應該很精彩，為求大自在，毅然決然的邁向未知，可我就是看出了一種空前的孤獨。
“這么說來，你也快要成仙了。”
“我云游尚未窺見真，早著呢。”
仙道的事我也不怎么清楚，他說早著呢那就早著吧，不過我更在意的是現在的情況。
“你找我為了什么？”
“你可知道葉君凰是誰？”
葉君凰？
那不是我忽悠三娃兒胡扯的名字嗎？
“謝葚是葛榮？”
“是。”
果然是這樣嗎，藝云是金霓裳，謝葚是葛榮，那我應該就是那位最強夜游神了。
雖然我一點都不愿意承認這個事。
“我們都習慣了我們自己，以前的我們已經是過去的我們了。”
“你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
我就不能裝糊涂嗎？
現在的我們過得挺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未來在現在的我們手里，而不是過去的我們手里。
“藝云的師叔是誰？”
“我師弟。”
“他為什么幫那個厲鬼？”
“為了證明他的道。”
“他的道？他的道就是視人命為草芥，幫厲鬼禍亂三界嗎！”
陶朱陶搖頭，嘆了口氣，沒說什么，只是撤了那鏡子。
“那叫元春河的女子，她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猜出個大概了。”
“她的血脈源頭就是我師弟。”
真是……諷刺！
“你若想勝他們，以你現在的本事根本不夠。”
“我會想辦法。”
“日游神也對付不了他們，你所謂的厲鬼遠比你認為的還要強。”
“你知道我認為的是什么嗎？”
“三百年前地府動亂的遺留。”
這陶朱陶還真不愧是快要成仙的老家伙，我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難道不是？”
“是，也不是。”
“你能不能說點明白的話。”
“就是我什么都不說，你也都明白。”
“我不明白。”
陶朱陶笑而不語，他看我就像老爺爺看小屁孩，我有種我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感覺。
“結束了，你回去吧，再讓那日游神發瘋下去，怕是得把天帝那家伙招惹過來。”
“你認識天帝？”
“唯一的神仙。”
原來天帝竟然是……仙？
那當年地府動亂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帝是仙，他就沒有針對仙的必要了啊！
我眼前再次一黑，睜開眼發現我已經回到那個廢墟。
楊徽守著我，日游還在發泄他的怒火。
“大人！”
或許是聽到了楊徽的聲音，日游立刻過來了。
“你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哪里不對勁？我帶你回天府養傷。”
“不用了。”
我的傷已經被鳳凰卵治好了，那東西什么來頭我還不清楚，不過既然是陶朱陶那樣快要成仙的人送的東西，想來肯定不簡單。
不過藝云把它給了我，她呢？
我想到這個問題，立刻就待不住了。
“我要回去。”
“你瘋了嗎！如果你沒有損失八成神力，怎么會被那種貨色打得這么慘？你還回去？”
“日游，這是我的選擇。”
日游看著我，良久，無奈的放棄。
我是個倔強的人，他知道的。
就算我會死，我也一樣堅持我自己的選擇。
“還是一樣，每次都是，你這個家伙，為什么總是這樣？”
“也許這就是我吧。”
日游突然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后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天府了。
“大人，我……”
“不關你的事，別想太多。”
“張隊死了，胡雅雯和胡月環都死了。”
“我知道。”
我看到了，就在日游發瘋的時候。
“如果我在這里說對不起，他們可能會想打死我吧。”
楊徽低著頭，不說話。
“送胡雅雯和胡月環的亡魂下去輪回吧，張云……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天生尸煞，不入輪回，自有生往。
楊徽點點頭去了，胡雅雯和胡月環的亡魂還在亡者之隔，他要去接她們，送她們入輪回。
而我，現在得回去。
藝云還在等我。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胡依依和胡然然還沒回來，夏冉躲在屋子里不敢露面，不敢見光。
藝云給我開了門，與我一起坐在沙發上沉默。
“藝云，謝謝你。”
“為什么突然謝我？”
我掏出那顆鳳凰卵，藝云臉立刻紅了。
“我想著，也許它能保佑你。”
“它保護了我，沒有它，可能我就回不來了。”
“你又……”
我將藝云攬進懷里，貪婪的留戀著她的體溫。
“我見到你爺爺了。”
“爺爺？！他在哪？”
“他云游四海去了，他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
“嗯！”
她還是藝云，我喜歡的那個女孩，那個可以讓我為之付出生命的女孩。
“夜游哥哥，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里我變成了一個叫金霓裳的人，我……”
“你就是你，什么金霓裳，銀霓裳，讓他們見鬼去吧。”
“金是人家的姓啦。”
藝云笑著糾正我的錯誤，可我卻有種她已經與金霓裳融合的感覺。
就像我做了那個夢后，不知不覺間，我的性格發生了變化。
換作以前，我會選擇不計后果的殺過去嗎？
仔細想想，胡雅雯和胡月環快死的時候，我除了保護她們的念頭，還有一個不管她們的念頭。
或者，從一開始我就把他們的死算在其中了。
如果我沒有讓胡依依她們走，她們也會死在那里。
以前的我真的會這么做嗎？
想到這里，我渾身發冷。
什么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葉君凰已經漸漸蘇醒了。
那……金霓裳呢？
“夜游哥哥，你怎么了？”
“沒事。”
這么看來，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
不僅是我，藝云也是。
如果謝葚也一樣的話，我們的時間就都不多了。
在這最后的時間里，我能做什么？
“藝云，下午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好嗎？”
“見誰呀？”
“我的一個朋友。”
“好呀。”
藝云很開心的樣子，她現在還是那個她，真好。
十一點的時候，宮茵茵來了。
這次是我叫她來的，我得逞我還是我的時候，把我的推想全部告訴她。
還有，安排好后事。
“黑市那邊什么情況？為什么張云昨晚辭職了，今天就死在那邊，還有胡雅雯，胡月環，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一進門，宮茵茵就一堆問題懟過來。
看得出來，她很煩躁，很生氣，很郁悶。
“我們端了黑市，他們犧牲了，就這么簡單。”
“夜游！”
宮茵茵憤怒的拍了下門旁的柜子，眉毛倒豎，眼睛里仿佛在噴火。
“我說的都是實話，還有，我弄清楚那厲鬼的幫手了，還有藝云的師叔，我也知道了。”
我的話對宮茵茵很有誘惑力，她想知道那些，所以她只能暫時壓下怒火。
“黑市的事，待會兒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罷，她換了鞋子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藝云給她沏了一杯茶，可能是希望她消消火吧。
不過沒用的，她今天這火是消不了了。
“我先說結論，那厲鬼的幫手，現在的楊群是元春河和劉漢陽的孩子。”
“什么？！”
宮茵茵果不其然的很驚訝，她長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藝云也很驚訝，不過她的反應沒有宮茵茵那么大。
“確切的說，應該是他們的兒子。”
“為什么？”宮茵茵順口問了出來，不過她隨即搖頭，“不對，你怎么知道他們的孩子是兒子，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吧？”
“因為他們的孩子只能是兒子。”
“為什么？”
果然，宮茵茵還是忍不住會問為什么。
“因為那個孩子已經第三次出生了。”
“第三次？什么意思？”
“每一次做夢，都預示著那個孩子即將出生，而詛咒真正的目標是殺死懷孕的母親以防止孩子出生。”
“為什么？不，怎么回事？也不對，總之你解釋清楚！”
“我之前一直誤會了劉家橋存在的意義，它的存在，是延緩針對他降生的詛咒。”
“他？”
“你還不明白嗎？”
宮茵茵猛地反應過來。
“劉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