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其內凝重的空氣便向著齊允修涌了過來。
他忙上前跪伏在地:“父皇恕罪,孩兒…”
來遲了,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得頭頂響起皇上略帶慍氣的聲音:“好了,趕緊起來,先商議正事要緊!”
齊允修起身,退到了自己的位置,抬首掃視了一眼,堂下兩側的眾位官員和幾個兄弟,最后落到了齊允霈的身上。
看著垂首的齊允霈,齊允修的手掌不覺攥緊了幾分。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更是閃過了一絲恨意。
“剛剛收到了渝城急報…”皇上的聲音再次響起。
齊允修的視線回轉,在掃過身側的陳少柏,陳少松之時,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兩位舅舅明明與自己一同被召入宮,為何卻都比自己找到呢?
“渝城送來京城稅銀,在途徑茂名府,流宕山時被劫了。親自護送稅銀的渝城知府也因此被殺了,事關重大,諸位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理?”
齊允修回神,心中咯噔一下,稅銀被搶,朝官被殺?
還有,剛剛父皇說被殺的是誰?
渝城知府?
他怎么…?
“流宕山的匪患不是已經被剿殺了?”忽的有聲音質疑到。
“是啊?不是已經被剿殺了嗎?”
“是啊!”
“說的是啊,怎么又回來了?”
一個聲音響起,便有數道聲音附和。他們開口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齊允霈。
因為兩年前,正是他帶兵前去剿殺的。
但見齊允霈一言不發的低著頭,似在想什么。
“七王爺,您不該…?”有人出聲點名齊允霈。只是話只說出一半,便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是首輔張弼州。
“這未免也太過張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搶劫朝廷稅銀,謀害朝廷命官,這簡直就是在打我大齊的臉!”
他憤慨的說道,看向齊允霈的目光更是包含著一股莫名。
“搶劫稅銀,謀害朝廷命官,這何止是狂妄啊?”一旁有人附和道。
“是啊!搶劫稅銀,殺害朝廷命官…”
“膽大妄為至極…”
……
如同方才那般,有一便有二,附和之聲再次響起漸起,一時間朝堂上,議論之聲四起,顯得有些嘈雜。
“諸位愛卿…”正襟危坐于堂上的皇上,喝住了眾人的議論紛紛:“諸位愛卿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流宕山的匪患,由來已久,又離京城不遠,可謂天子腳下。許久以來一直都是朝廷的肉中之刺。
這根刺,朝廷想拔,卻一直拔不得。
只因,這流宕山地勢獨特,易守難攻,故而朝廷數次圍剿,大多都沒能成功。
最后一次圍剿時,官兵終是攻下來山頭,而山里匪患卻早已逃的無影無蹤了。
還以為他們都已經死了,怎知道不過兩年時間,又拔地而起,圈土重來!
“肯請皇上再次下令剿滅!”張弼州再次出言到。
“剿殺是肯定的,只是該派誰去呢?”皇上詢問到,話音落下的瞬間,堂下頓時變得一片寂靜,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