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蘇罕天親眼看著洛千憂被天盤反噬,傷的體無完膚,滿身血跡。那是他的噩夢,是令他恐懼的噩夢,亦是他不敢回憶的噩夢。他想要救她、帶著她一起脫離噩夢,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幸運的是,護心神火因此誕生。
相傳,只有九尾天狐,在心愛之人面臨性命攸關的時刻,其至誠之心、至魂之念,才會化作天地神物,為心愛之人誕下護心神火。
天狐一生下來,也只能誕下一次。這神火,既擁有浴火重生之效用,亦能毀天滅地。是上至神界、下至黃泉都渴望得到的神物。
護心神火因愛而生,一旦燃燒起來,必將天地萬物化為灰燼,聽聞,只有為情所傷至絕望之淚水,方可將其熄滅。
這份愛之誠、情之堅,令人動容,為天地可鑒!
“金晨,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蘇罕天勾起嘴角,鳳眸之中綻出冷光。
“天尊,屬下知錯。”金晨見勢不妙,背后一寒,趕緊識趣的認錯。
蘇罕天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向前走。
將護心神火強行從自己體內分離,蘇罕天特別疲憊,只想趕緊回到圣天嶺的駐地,好好睡上一覺。
“跟上。”蘇罕天偏頭叮囑了一句,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金晨愣了愣,手忙腳亂地跟上蘇罕天。
護心神火是天尊的一部分,強行分離出去,功力上的折損,沒有半年以上是沒有法恢復如初的。
對于修者來說,一身高深的修為尤為重要。
對于蘇罕天這種神境巔峰的強者來說,一身幽神境的修為,就是無法衡量的無價之寶,這關系到他是否能夠順利渡過天劫升仙。
護心神火對九尾天狐來說,是他們最為重要的東西,竟然如此倉促贈與了別人,金晨不禁暗自惋惜。
…
洛千憂坐在小榻之上,手里捏著蘇罕天留下的小丹爐,久久出神。
蘇罕天離開之后,她并沒有著急休息。送給她的東西,也沒有著急打開。
手里的丹爐蓋子動了動。
洛千憂手上動作一頓。倒不是嚇到了,而是覺得新奇。
活的?
纖纖玉指捏起丹爐上方,拿起蓋子。
一縷火苗竄了出來,火焰騰起三寸之高,險些碰到她的臉。
惡作劇?
洛千憂皺眉,淡定的重新將小丹爐的蓋子蓋了回去。
被壓回去的火焰像是不甘心似的,不停地頂撞著丹爐蓋子,似乎想要掙脫出來。
洛千憂覺得有趣,瀲滟的雙眸瞇了瞇,仙力將手中丹爐頂出去,穩穩落在了榻前的桌面上。
本殿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洛千憂注視著不斷跳動的丹爐蓋子,不知不覺和里面的那縷火苗較起了勁。
這種舉動,可謂是幼稚的不得了,換做平時的洛千憂,是萬萬不可能這么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寧可不睡覺也要同這不知名的火焰較勁。
仙力掀起爐蓋,又是那縷火焰從里面竄了出來,洛千憂那坐在一旁看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慢慢的,竄起來的火焰小了很多,直至變為兩縷小火苗。
洛千憂看著這兩縷火苗的形狀,莫名的覺得眼熟。
就像…狐貍的耳朵!
蘇罕天化為狐形的時候,可不就是長了這樣一對耳朵嗎?
越看越像,除了大小之外,就連火苗燃燒起來的形狀都同蘇罕天耳尖的毛形狀一模一樣。
有點意思。
這個想法還未散去,一顆小小的頭顱從丹爐里面探了出來。
狐貍的頭。
本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卻是狐貍的形狀,甚至還有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洛千憂。
它的頭只探出來一秒,又縮了回去。
大概又覺得這種舉動似有不妥,再次把頭探了出來。
此動作,反反復復做了不下十遍,最后洛千憂實在看不下去,干脆伸出兩個手指捏住它的一只耳朵尖,將這團火從丹爐里拎出來扔在桌子上。
很意外的,這團火并沒有傷到洛千憂,反而在她將它放下的那一刻,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將它丟在桌子上一秒鐘,洛千憂立刻就后悔了。
竹質的桌面頓時被焚毀了一大片,熊熊烈火頃刻間蔓延了整個桌面。洛千憂只好將它再次捏了起來,放在手心細致觀察。
奇怪的是,這狐型火焰一離開桌面,桌子上的火海就熄滅了。
這團火很小,趴在洛千憂手心上只有小小的一只,就像是初出生的小倉鼠。
……和那只狐貍一樣可愛。
火焰蘊含著神力,洛千憂見多識廣,知道這頗有靈性的火焰絕非凡物。
狐型火焰在她的手心趴了片刻,化作一縷金光鉆入她的手心,消失不見,甚至見氣息都隱匿掉,讓人察覺不到分毫。
洛千憂的右手腕上方內側,出現了一只小巧玲瓏的金色狐貍圖騰。
輔助神器?
洛千憂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沒有過多去想,也沒有去問蘇罕天的想法。
——憑借著那只狐貍傲嬌的性格,怕是問了他也不會說。
從軟榻上起身,收起了那只小小的丹爐,看了一眼被燒的只剩下桌腿的桌子,皺了皺眉。
查看了兩眼寂大人,見他睡得還算安穩,靜靜離開房間。
“漫星。”洛千憂輕聲喚道。
“屬下在。”一直躲在暗中的漫星立刻應道。
“少主怎么樣了?”她問道。
“受了傷,但是不嚴重。”漫星如實回答。
“傷勢處理過了?”
“還沒有。”漫星哭喪著臉,“少主到了客寨就把自己關進房間,不讓我們進去。”
洛千憂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漫星心神領會,默不作聲為洛千憂引路,前往凌之音的住處。
行到凌之音所在的客寨,漫星自覺的退下,隱匿于黑暗之中。
少女走過去,仙力自動打開了門。
“神女!?”客寨里面的古月峰弟子見到來人,紛紛一臉不可思議,又滿是驚慌。
古月峰的天境弟子,大多數不過百歲。平日里,弟子們又不準私自外出,規矩多管的嚴,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年輕人嘛,自然要好好要鬧一番。
眼下,這些弟子有的沒了腰帶,有的穿著中衣,有的則干脆赤裸著上身,里衣外衣扔得滿地都是,偌大的桌子上面,還放著沒來得及收起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