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以北,有一河流名為清川,清川河的河水清澈透明,沿著墨城的北邊一直向上延伸,遠遠望去就如同一條巨龍,連綿不絕橫跨諸多山脈,因此墨城周邊的小鎮村子,都以這條河為生,甚至可以說是清川河養活了這一帶的人。所以這里的人們每年都會對清川進行祭拜。以此來感謝這份恩賜。
來福村位于清川的下游,是一個地處偏僻的小山村,周圍被大山所環繞,來福村并不大,只有寥寥幾十戶人家,這里的人們鮮少外出,都是些樸實的村民,村口有一條羊腸小道,用來通往外界。清晨天邊剛剛亮起白光,霧氣還未消散,一個瘦弱矮小的身影出現在村口,那是一名少年,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年,少年的后面斜背著一柄木劍,他身形筆直,雙目不停地向外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也許是等的有些無聊,少年伸手將木劍拿下,左手輕輕地撫摸著劍身,這柄木劍的做工很是精細,上面還雕刻著許些花紋,兩邊的劍刃薄而整齊,令人在意的是這柄木劍的劍柄,圓潤光滑,上面還殘留著淺淺的握痕,當真讓人驚訝。
少年的年紀并不大,莫約七八歲的樣子,頭上扎著一個小鳩,一身粗布的麻衣,但他看待木劍的神情卻不像個孩子,倒像是看待一位多年的老友,無比的珍貴。
“你說,大叔是不是把我忘記了,三年了,他說過會回來找我的,”低目垂簾,語氣很是憂傷。
“你說,他沒有忘嗎?”少年的目光突然一亮,喃喃道。
“可他為什么還不來找我,”
“他答應過我的,回來以后,就帶我一起闖蕩江湖。”少年就那么一個人站在那里,對著木劍自言自語。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村子里的人們路過這里,并未在意,三年里他們早已習慣了,只是偶爾有人對著少年打了聲招呼,少年回頭謝禮。
這名少年名叫小牙兒,是一位孤兒,三年前與一名劍客偶然來到此處,兩人在此居住了一段時間,后來劍客因有事外出,將他留在這里,然留下一些錢財,囑咐村民幫忙照顧,并約定忙完以后會回來接他。
自劍客走后,小牙兒每日風雨不改都會來到這里等著,這一等便是三年。而這三年里唯一陪伴他的便是手中的木劍,這柄劍是那名劍客離開前送給他的。
突然小牙兒目光變得冷冽起來,右手一甩,木劍斜身,腳步輕諾,身形婉轉,手中的木劍順勢舞動,發出呼呼的聲音,時而橫刺,時而劈下,時而翻轉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讓人驚嘆不已,一切的動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熟記于身。這個套劍法是他看劍客練劍時學會的。
他是一名孤兒差點餓死街頭,是那名劍客路過救了他,自那時起,他便希望成為他那樣的人,劍客閑來無事時常跟他說起許多江湖中事。那些精彩絕倫的大俠事跡更讓他向往不已,策馬逍遙,仗劍走天涯,簡直不能太瀟灑,不過大叔似乎很反對他踏入江湖,也不曾傳授他武功,最后實在經不住小牙兒的請求,答應他辦完事情后回來接他,與他一起行走江湖。
“今日還是沒有等到嗎?”望著變得漆黑的道路,遠方的天邊泛起無數星星,一輪皓月懸掛于夜空之上,周圍偶爾傳來蟲鳴鳥叫,村子里的人們都早以睡下,小牙兒獨處在這片天地之間,單薄瘦弱的身影顯得很是孤獨,無助,他有些失落,拿起木劍來到村外,來到河邊,波光粼粼,清澈的河水折射著夜空的景象,鏡中月,水中花,上方的山脈隱沒于黑暗當中,若隱若現。
微風輕輕襲來,略過萬物,河邊的小草隨風招展,驚動了水中的魚兒,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小牙兒盤膝而坐,雙目閉起,木劍橫放在腿上,感受著這份獨屬于他的寂靜,獨屬于他的夜。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忽然他猛地睜開眼睛,快速的站起來,看向遠處,“馬蹄聲,”臉色一喜,隨即又一變,不對,“聲音太多了,”心中有種不好預感,他拿起木劍,迅速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