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領著軍隊出了阿爾卑斯后,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拉比努斯所在的維埃納城郊外,與剩下的軍團完成了匯合。目前他手頭已經有了八支軍團,其中六支是羅馬軍團,作為戰斗的主力,另外兩支是從納爾榜南西斯當地征召的高盧軍團,作為后勤和替補部隊。
根據偵察兵的報告,赫爾維蒂人已經到達了埃杜依人的邊境。埃杜依的土地緊鄰著納爾榜南西斯,長期受羅馬保護,是羅馬的友邦,向來和羅馬關系良好,一直有望被納入羅馬的領土。
愷撒到達維埃納城的當日,埃杜依部族就派了使者來拜訪。來人是埃杜依的執法官——即整個部族中掌握著最高權力的領袖——列斯古斯,隨行的還有一個部族首領,叫狄維契阿古斯。
將軍營帳內。
“愷撒總督,埃杜依人民誠摯地歡迎您的到來。”列斯古斯穿著端莊體面的服飾,右手放在胸口,對愷撒尊敬地敬了個禮。這是一個年近半百的男人,面容中透露著堅毅和飽經風霜的滄桑,愷撒覺得他有些面熟。
另一個叫狄維契阿古斯的也向愷撒尊敬地敬了禮。
“哦,早上好。”愷撒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一聲不吭地打量著兩位埃杜依的首領,似乎沒有率先發話的意思。
拉比努斯坐在副將的位置上看著手里的地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圖里努斯站在愷撒一側——愷撒讓他站在這里的,他有些迷茫地看著這寂靜的畫面,撓了撓頭。
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有些尷尬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列斯古斯稍微有些緊張地說道:“實際上,我們來拜見您,是有一個請求。”
愷撒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身邊的圖里努斯:“看到了嗎?這是交涉的一種技巧,在交涉當中,如果局勢顯然對你有利,或者對方有求于你,你就可以像這樣以靜制動,一方面可以威懾對方,另一方面也可以試探對方的意圖。”
“哦,這樣啊——”圖里努斯有些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
兩位埃杜依的領袖面面相覷,給這場面整得有些發蒙,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從一進來時,他們就一直對愷撒身邊這個男孩有些疑惑,難道是他的兒子嗎?但愷撒這個老家伙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難道是——私生子?!
愷撒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我沒猜錯的話,是赫爾維蒂的事情吧?”
列斯古斯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是的,實不相瞞,赫爾維蒂那群混賬最近路過我們的領土,經常對我們邊境的村莊和土地燒殺搶掠、奪取糧食,我們實在是非常苦惱。一旦我們發兵去討伐他們,他們就躲進他們的盟友塞夸尼人的領土,我們只好罷休,否則就是對塞夸尼人宣戰。我們實在是忍受不了赫爾維蒂的騷擾了,所以請求您討伐他們。”
“嗯——”愷撒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將軍,請三思。先不說赫爾維蒂人以勇猛著稱,我們軍隊今年的糧草可還沒有著落呢——從羅馬帶來的估計吃不了幾周——”一直沒說話的拉比努斯此時開口了,他手肘靠在桌上,撐著頭,笑瞇瞇地看著列斯古斯。
“嗯——確實是個問題呢——”愷撒笑瞇瞇地看著列斯古斯。
“這個——請總督放心,只要解決這個問題,您今后一年的軍隊糧草供應都由我們埃杜依負責。”列斯古斯頓時心領神會,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心里同時有些無語,對這兩只老狐貍暗罵了一聲。
愷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對拉比努斯說道:“赫爾維蒂人的位置已經摸清了吧?”
“是的,他們預計在今晚會渡過索恩河繼續西行。”
“你去整軍待命,我們等會兒就出發,爭取趁著夜幕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的襲擊。”
“明白!”拉比努斯站起身來,走出了軍帳。
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同時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暗自慶幸著自己不是眼前這個戰爭狂魔的敵人,同時更加堅定了不能招惹他的信念——不然,會死的啊!!!
“話說——”愷撒看向列斯古斯:“我倆以前是不是見過?”
“呃,您記性可真好,以前您來外高盧巡視的時候,我有幸見過您一面,當時我還是一個部族首領的副官,參加會議的時候和您說過話。”
“哦,原來如此。”
“話說——那位是——”列斯古斯好奇地看向正不安分地四處張望著的圖里努斯:“您的私生子嗎?”
“喂!”狄維契阿古斯戳了他一下,低聲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你難道不好奇嗎?”列斯古斯小聲地說道。
“雖然也挺好奇的,但是......”
愷撒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拉過圖里努斯,有些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們誤會了,這是我甥外孫蓋烏斯·屋大維烏斯·圖里努斯。”
圖里努斯乖巧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好禮貌地向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笑了笑。
“啊!老夫我又行了!”列斯古斯面對著圖里努斯單純而稚嫩的笑容,頓時老淚縱橫,感嘆道:“要是我也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孫子就好了~~~”
狄維契阿古斯有些尷尬地站在他身邊,捂著臉,一副我不認識這家伙的表情。
“哈哈哈,好了,那么我準備出發了。”愷撒笑著站了起來,然后對圖里努斯說道:“這次你就不用跟來了,你的能力還不足以在戰場上自保,列斯古斯會帶著你在埃杜依的首府轉一轉的。”
圖里努斯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自己現在只是剛剛會用劍而已,上戰場也只是拖累,況且那個和愷撒年齡相當的老頭看上去也還不錯的樣子。
“什么?可是列斯古斯大人還有很多政事——”狄維契阿古斯有些吃驚,想要替列斯古斯拒絕,但是當事人卻立刻容光煥發、滿面春風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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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好一切事宜后,愷撒就領著全軍向赫爾維蒂所在的位置急行軍進發,普洛契勒斯(雖然這一章似乎沒有他的戲份,但還是要提一下)也跟著去了。
圖里努斯則將跟著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前往埃杜依的首府——盧格敦(現法國里昂,據說是高盧埃杜依人的首府,本小說中將直接視為埃杜依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