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為無雙撐著傘,二人一同走在甬道上,無雙因在想事情步履匆匆,李公公便不緊不慢地跟著。
對于今晚沒有揭穿裴逸他們,無雙感到十分懊惱,但也無可奈何,畢竟一沒有證據二又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扳倒他們,不過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碼她還了自己一個清白,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郡主的傷還好嗎?”看無雙一路上一直沒有說話,李公公先打破了沉默。
“勞公公掛念,已無大礙?!睙o雙笑笑。
“郡主,這個,恕老奴直言,剛剛在這大殿上郡主離開之時,老奴看到四王爺好像有話要同郡主講,不知是老奴看錯了還是......”
無雙莞爾一笑,“可能是吧?!?p> “不知公公有沒有聽過坊間流傳的一句土話,’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越龐大的家族啊,心便越不齊,人都是自私的,利欲熏心,便是這個道理?!?p> 李公公思索了一下,隨即認真道,“郡主說的對,所謂人心隔肚皮,心思這個東西,最難猜了。”
無雙笑而不語。
兩人很快走到了宮門口,大老遠便看見有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無雙當然識得,那是景府的馬車。
隨后馬車上下來一人,玄朔撐著把油紙傘走上前來,“夫人,主子在車里等您?!?p> 李公公見狀連忙笑道,“既然景少爺來了,那老奴便不送了,郡主路上當心,老奴就先回去復命了。”
無雙點頭,目送李公公離開后,望了眼馬車,猶豫了片刻,無奈地走上前去。
“何事?”無雙站在車窗外道。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將窗簾緩緩撥開,一席白衣的景世塵顯得有些格外出塵,特別是眼睛上的紗布,又多了幾分病態。
“你......還好嗎?”
無雙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在抖。
“托景少爺的福,無雙福大命大,茍活了下來?!睙o雙見他這幅模樣,心中百感交集,但話到了嘴邊卻刻薄了起來,心里許還是怪他的,“這么說來,還沒感謝景少爺的不殺之恩呢?!?p> “我......對不起。”景世塵平時能言善道,這時候卻好像說什么都格外蒼白。
“景少爺金口玉言,一句對不起便可一筆勾銷?!睙o雙顯然想聽的不是這個,她笑笑,卻抬眼望著他,若景世塵能看得見,便知這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緒,無雙怨他也怨自己,說來也可笑,成親一年將至,兩人之間倒是一點情誼也沒有。
靜靜地,誰也沒有再說話。
景世塵一早聽聞她進了宮,便趕忙來宮門口等她,哪怕如今不知以何身份再面對她,哪怕看不見她的面容,但能聽聽她的聲音,他便能得片刻心安。
“罷了,”無雙良久才收回目光,“和離書你看到了吧,嫁妝我就不收回了,聘禮改日我也會差人給你退回來,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能走到現在已是不易,好聚好散吧,多保重。”
無雙言罷便向前走去,景世塵連忙掀起車簾,雖眼睛看不到,但他能想象的出她走的有多決絕。
玄朔有些不解,“主子為何不告訴夫人事情的原委?”
“說了又如何,”景世塵悵然,“那一掌,終是我欠她的?!?p> “......”
世間之道,無謂對錯,因果循環,自食其果。
無雙騎著紅纓馬奔馳在官道上,但這并未是回家的路,這次來京都,本就是要查明云書與景世塵的底細,還有裴逸與蘇衍的那些小動作,她不能作壁上觀,最重要的還有她體內的雪璃子......
所以,她得在京都待上一些時日了,如今景府是回不去了,為了方便行動,她得在附近另覓一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