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開始無窮無盡的爭吵和漫罵,互相威脅挖祖墳,各種臟話惡毒語言,無所不用其極。
由此造創造了數之不盡的粗魯語言,從此兩族都非常擅長于用最文雅的詞匯,最優雅的風度來表達最惡毒的侮辱。
當終于都覺得累了的時候,兩族開始了比拼耐力的冗長談判。
談判歷時數十年,耗盡了所有的好脾氣,總算達成了一項最終的協議:別盡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來來來,雙方進行一場最終的頂級決戰,解決掉一切扯皮和發泄完所有的怒火。
如果人族戰勝,他們要求沒有長角的美女留下,其他的妖族通統退卻三千里。
換句話說,就是要求妖族交出他們的美女,滾出北地,舉族西遷,進入茫茫戈壁,或者極西草原。
妖族的條件是,一旦戰勝,要求與人族共享瀛州大陸,就像上古和遠古時代一樣,不分人與妖,雙方自由遷移,互相嫁娶,眾生平等。
別特么的再說我們是妖族是變異的雜種!
人族雖然對妖族拋出的條件嗤之以鼻,但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至于決戰的雙方,當然就是人族的:趙云裳與陽青山,對戰妖族的:方哲和江山秀,決戰地點雙方選定在無涯山無涯峰。
無涯山就在荒原里面,它是一座自西向東橫亙在瀛州大陸中北部的巨大山脈,連綿數千公里,本是人族與妖族的天然分野。
這一戰之后,高大的無涯山主峰被陽青山一劍砍斷。
據說從此以后,荒原中的無涯山主峰一分為二,兩半對開,猶如兩扇天門一般直插云宵。
無涯山周圍數百座山峰也在大戰中被三個大魔法師搬來搬去,一會兒扔這,一會兒扔那,完全改變了原來的走向與位置。
山中脈脈穿行了一千多年的無定河水被搬來搬去的山峰截斷,在無涯山附近形成巨大的沼澤。
那里后來成了妖獸的天堂,整個荒原禁地中的禁地。
這一戰打了七天七夜。
最終,人族與妖族的四大高手,竟然同歸于盡,無一生還!
之后天地異象:人族所居之南方三年洪水肆虐,死傷無數;妖族所居之北地三年無雨,渴死牛羊成群。
傳說無涯山此后百年間仙鶴悲回,大雁低唱;冬日驕陽如酷暑,夏日春雷帶雨雪。
云霧之時,常有劍仙凌空,精靈起舞;晚霞之中,或現七色彩虹;彩虹之邊,有天上宮闕,人如流水,車來車往。
經此一戰之后,沮喪的人族和心灰意懶的妖族無奈之下保持了近百年的太平。
看到這里,趙小白合上書假寐,心中打鼓:這個事兒實在太巧了,那可大有蹊蹺!
夢中那位劍仙展示的劍法高深無比,而且特喜歡隔山差五地一劍劈山;
三個魔法師正是動不動就愛把一座座巨大的山峰搬來搬去玩。
這不是大姑娘臉上的麻子,明擺著么。
只怕八成就是她們四個陰魂不散,打了這么一千多年,然后居然打到自己腦海中來了!
那些個小血印,一個消失在自己身體里,自己就莫明其妙能使出那么神奇一劍。
自己這個小血印,只怕在蘇醒那個人族劍仙的記憶。
作為一個妖,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嗎?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唉!
燕媚兒那兒傳過去一個小血印,多半就是某個大魔法師的記憶跑她那兒去了?
這事也當真神奇!
那好吧。
得找個機會試試燕媚兒的神奇,她要去荒原探險,那就陪她去吧!腦海中有這么厲害的家伙們在,哪會輕容易就嗝屁?
于是,半個月后,趙小白和燕媚兒走進了蘭城廢墟深處。
蘭城廢墟很大,方園近百公里,但只有城中心二十公里范圍內才是妖的巢穴,藍河便從妖窟中間穿過。
妖窟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之所以這樣,除了要躲避大漠中肆虐的沙塵暴,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電。
書上說,整個青冥失去“電”的魔力已經超過了3000年。
若大的廢墟,除了妖的巢穴,其他地方,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可算是野獸的天堂。
廢棄的城市中經常閃過巨鼠、大蟒、狐貍甚至灰郎的身影,空氣中更時不時傳來腐爛動物尸體的惡臭。
每當紫月降臨,巨大的廢墟就如同茂密的森林,立馬變成野獸與低階妖獸互相追逐的戰場,它們放肆而又尖利的叫嘯總是在城市上空回蕩。
……
時近七月,酷暑難當,燥熱的西北風刮來陣陣風沙,烏天蔽日。
野草從地上的水泥碎塊屑縫中生長出來,齊腰身的草叢中有大個的蚱蜢,一口就能咬斷一根狗尾草。
天氣實在太熱!趙小白滿臉汗水,正感到有些頂不住,突然一陣涼風吹來,周圍的氣溫便急速下降,讓人感到陣陣涼爽。
回頭看了燕媚兒一眼,問道:“御氣訣?”
燕媚兒狡黠一笑,突然左手輕輕一揮,道:“還有御水訣!”
只聽“嘩”地一聲,便有一篷冷水突然兜頭潑來。
趙小白頓時如一只落湯雞也似,但卻感到一陣透心的涼爽。
這種感覺甚好。
“我們就沿著這條小河走吧,先到廢墟邊上看看。”燕媚兒說完,展開身法向前掠了起來。
雖然打定了主意和媚兒勇闖荒原,可趙小白生性膽小,聽到荒原就在前面,他還是感到一陣緊張不安。
燕媚兒回頭看著趙小白瑟縮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小白,看你這副樣子,我覺得我們選錯方向了,應該渡過藍河往北而去。”
“雖然沙塵暴挺討厭,但那里是廣闊的草場,可安全了。”
“如果遇上隨著水草遷移的牧妖,還可以喝上新鮮的馬奶。”
“不過你長得和人族沒有分別,卻要當心護牧警衛隊,沒的把你當人族的奸細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