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寒池旁邊的閣樓中,柳白坐在陽臺上,拿著一卷竹簡,看的昏昏欲睡,在他身后的床上,躺著的辰子手指微微動彈,眼睛緩緩睜開。
撐起雙臂想要起身,可是渾身乏力,有倒在床上,柳白聽到身后的動靜,頓時驚醒。
“咦,冰塊兒,你醒了?”
放下手中的竹簡,順手端起茶幾上的粥,走向床邊。
“趕緊喝點粥吧,這可是我費了老大勁才熬好的八寶粥,這八寶可都是向老頭子求來的,之前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到寒池洗澡,我給你道歉了,你千萬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老頭,是他沒給我說清楚。”
柳白毫無節操地將老頭出賣,滿臉笑容地坐在床邊,將一勺粥送到辰子嘴邊,可是此刻的辰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伸手將勺子打開,粥撒了出來。
“起來”辰子發出冰冷的聲音。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都向你道歉了,還這么斤斤計較,是不是爺們。”柳白也有點火起。
“再說了,你之前二話沒說就將我從寒池扔出來,我到現在都渾身疼,正所謂不知者不怪,如果知道那地方是你的我也不會去。”
柳白說了一大堆,可是辰子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柳白被辰子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這冰塊兒貌似不接受我的道歉啊,這可怎么辦,不會等他好起來再揍我一頓吧。要不我還是先溜走得了,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這樣一想,柳白覺得很有道理。
“不想喝我還不伺候你了,粥我給你放這里了,想喝自己來,拜拜。”他快速將粥碗放在床邊,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起身就走。
直至柳白離開,辰子才收回目光,掙扎著起身,靠在枕頭上,伸手端過床沿的粥,慢慢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將碗放下。
花了好大功夫他下了床,緩緩走到陽臺坐下,一只手在古琴上劃過,五個音符接踵而來,之后又陷入寧靜。
突然辰子注意到旁邊地上放著一個熬藥的罐子,里面正是他剛才喝的粥,還有好幾種陰寒屬性的藥材。
這讓他相信了柳白的話,這些藥材確實出自老頭,也只有那個老頭才知道他身體的問題。轉頭又看了看床沿的粥碗,起身走過去,端起碗皺著眉頭全部喝完,然后又將罐子中的粥和藥材都給吃了下去。
回想起在幻塔的時候,他已然通關第九層,名字應該也已經上了初級幻塔榜單,可是為了筑基,他在靈力恢復后開啟了傳說中的第十層,和兩個同境界的自己對戰,經過一天一夜的拼殺,在靈力消耗殆盡之時,他終于殺死了最后一個幻影,成功過關,他連恢復的精力都沒有,憑借自身意志才出了幻塔。
如今雖然恢復行動,可他發現體內靈力依舊枯竭,這些藥材可以讓他恢復,如果再加上寒池的冰蓮,恢復將更快。
想到這里,辰子便邁步下樓,衣服都沒脫便入了寒池,向著冰蓮游了過去。
對于柳白來說靠近都不行的冰蓮,被辰子一把抓在花瓣上,奇怪的是花瓣沒有任何變形,就如同堅冰一般,辰子借力直接翻上近三米大小的蓮花,盤膝坐在蓮臺上,運轉心法,頓時整個寒池以冰蓮為中心迅速形成一個寒冰法陣,將周圍的寒氣都聚集到蓮臺,同時辰子體內剛服食過的藥材也散發出大量寒性靈氣,受心法引導在經脈中運行,最終匯入丹田,形成液態靈力。
靈力液化,這是筑基的標準。
感受著體內恢復的靈力,辰子暗中松了口氣。
再說柳白,他從辰子哪里離開,在后山的一塊大石頭上準備繼續枯燥乏味的讀書生涯。可是沒過多久,他便被寒池的景象吸引,平時平靜的寒池,在辰子啟動法陣后,多了些許霧氣,有種朦朧之感,肉眼可見的天地靈氣被吸入寒池,然后經過陣法轉化為絲絲銀白色的靈氣,涌入冰蓮。
“這個冰塊兒竟然這么厲害,整個寒池難道都被陣法籠罩?”柳白一個激靈,幸好這陣法平時沒有開啟,不然我得死多少回了。
就這樣柳白一邊注視著寒池的動靜,一邊看書。
大約兩個小時后,寒池恢復了平靜,辰子從冰蓮上站起來,感覺體內靈力奔騰。
“筑基”輕聲自語,終于又突破筑基了,為了這極寒之癥,安爺爺和余爺爺可沒少操心。
隨即環顧四周,看到余爺爺一如既往地在山頭修行,看到不遠處石頭上柳白拿著竹簡在打盹。
向空中一躍,一把淡藍色的長劍出現在腳下,在空中盤旋一圈后向著柳白的方向俯沖而下。
處于半睡半醒狀態的柳白突然看見天空有人御劍飛行,心中一陣羨慕,當人影越來越近,他終于看清了,頓時一個激靈,趕緊起身想要跑路,可是已經晚了,劍光一閃,長劍直接懸浮在他面前,擋住去路。
“師傅,救命啊。”柳白扯著嗓子大喊。
“你是余爺爺的徒弟?”身后傳來辰子清冷的聲音。
“如果你口中的余爺爺就是那個無良老頭的話,我想就是。”
聽到柳白口中的無良老頭幾個字,辰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后又聽到柳白的話。
“那老頭就是我師傅,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是老頭的孫子,這可不得了,趕緊把劍收起來,這樣用劍指著師叔太不禮貌了。”柳白說話之時已經轉過身來。
“師叔?”辰子被柳白的話繞的一愣。
“對啊,我是老頭徒弟,你是他孫子,你不得叫我師叔?”
辰子聽到柳白的話,感覺很有道理,便召回長劍。
“這才對嘛,來,小師侄,叫聲師叔聽聽。”柳白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然而,辰子只是看著他,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柳白感覺無趣,這還真是一個冰塊兒,話少,不懂幽默。
“我說兄弟,剛才跟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啊,我叫柳白,你叫什么?”
“辰子”
“我說冰塊兒辰子,之前我真不是故意在寒池洗澡的,都怪那老頭沒說清楚,你看我都給你熬粥道歉了,咱這事能不能過了。”柳白有點尷尬地說道。
“辰子,尊師重道。”辰子糾正柳白的話。
“好,好,好,辰……”柳白話說到一半,卻發現辰子邁步走了,趕緊追了上去。
“哎,別走啊,話還沒說完就走,你這都不懂禮貌,還叫我尊師重道。”
辰子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朝著山頭走去,柳白追在后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直走到山頭搖椅跟前,柳白話才止住。
“余爺爺”辰子躬身朝著老頭行了一禮。
“不錯,不僅闖過幻塔,還突破筑基,你這天賦不比婷玉丫頭差。”
老頭看著辰子,眼中露出慈祥之色。
“只是你不該在沒把握之時開啟第十層,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一個不好就會斷了道途,到時候你這身體撐不住極寒之癥,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無事”辰子回道。
老頭一陣無奈,這小家伙從小受病痛折磨,性子清冷,不喜說話。隨即目光轉向柳白,露出玩味之色。
“柳白小子,這三天書讀的怎么樣?”
看著老頭對辰子一副慈祥,對他就一副無良模樣,柳白感嘆世道不公,然后哭喪著臉開始訴苦。
“師傅,徒兒有很用心在讀,可是這些書雖然有注解,對我來說依舊太難了,我三天才看了五卷,這樣看下去得看到猴年馬月啊,咱能不能把任務少點?”
“不能,你說你怎么就這么笨呢?算了,為師看在你今天還算懂事的份上,就指點你一下。都給你說了,天道圖不只是你的靈根,既然你已經融合了天道圖,當要去用它,而用它的前提是你得用心去溝通。好了,我就說這么多,你們去吧。”
柳白記住老頭的話。
一旁的辰子看著師徒二人近乎玩鬧的對話,表情有點錯愕,只是聽到天道圖后,深深地看了柳白一眼。
二人同行離去,遠遠地聽見柳白不停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