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怎么也沒想到還會有其他勢力,也就是說蔡府被滅或許不僅僅有南蠻摻進,還有京中人,思來想去她不放心蔡府,覺得還是親自去一趟為好,“歸云侍衛,您可否將我帶到蔡府。”
“這,葉小姐您也知道如今外面不安全,且屬下的職責是護送您回到葉府,您如果攪進去,或許事情會變得更麻煩,望您三思。”
“我......”十安有些猶豫,罷了,有英國公在背后幫襯,事情或有轉機也未嘗不是,“好,那就麻煩歸云侍衛了。”
十安轉身走進馬車,身后被綁住的黑衣男子卻忽地陰陰笑了起來,“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蔡慶明已經死了!”
聽到男子的話,她忽地變了臉色,直沖男子面前揪起男子的衣領道:“你說什么?”十安緊緊的握住手,指尖泛白,松開那男子的衣領,往后退了幾步,回頭對著歸云喊道:“遭了,英國公中計了。”
那黑衣人說完就想吞藥自盡,幸得歸云反應快,硬生生的從他口中掏出來,用白條封住嘴,卻還是不老實,他不屑的瞄了十安一眼,“你輸了,等著給他們收尸吧!”
菁草性子急,呸了一聲,大聲喊道:“閉嘴,你是個什么東西。”
這個黑衣人看著太礙眼了,菁草揮了揮手中的拳頭,真的很想打他,最好打的他鼻青臉腫的最好,可菁草也明白此人很重要,要寸步不離的看好他。
十安聽到男子的話以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還是被薩納爾耍了,薩納爾將她的行蹤摸得透徹,而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難道......她就算有夢預示也無法救下蔡府,無力,懊惱,她怎會如此蠢笨,早該直接拿著一把刀將薩納爾解決了,雖行動很蠢,卻能救下蔡府。
露珠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蔡府有危險,所以十安才不顧大雪奔波于蔡府,不顧難民執意要到媚樓重金聘請殺手。
他們今日的目標是蔡府,可不是葉十安,想來倒是被耍了一番,薩納爾倒是聰明,如若今日他不跟著葉十安,不僅她自己會被殺,蔡府也會被滅,可謂是一舉兩得,薩納爾打的倒是好算盤。
狡猾!
不過還好,媚樓應當已經派遣殺手在去蔡府的路上了,兩面夾擊,只望蔡慶明能托一些時候等到他們來,蔡慶明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十安心中擔憂,但也知道自己去了蔡府也是添亂,倒不如就靜靜的待在府上,她相信謝其漫的能力,但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點,那就是輕敵。
如若只有薩納爾到不會這么麻煩,可這樣子,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設了一個圈套,將人困住,就算警覺也只能認命,這背后之人算盤打的太好了,將薩納爾與南蠻也一同算了進去,十安緊緊的攥著手,手心不停的冒汗,她從未如此的緊張,保住蔡府,或許葉府才不會重蹈覆轍,這是連鎖反應。
她將事情看的太簡單了。
煙子默默的握住了十安的手,點點頭,很暖,十安微微的笑了笑,“我沒事,你們放心。”可十安就算裝的很鎮定,聲音卻是抖著。
到了葉府,眾人悄悄地溜了進去,若無其事的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十安沒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只是呆呆的坐在窗前,希望有人帶著好消息來,歸云瞧著也十分緊張,時不時的看看十安,似乎想說些什么,但礙于面子沒有開口。
十安這幾日沒有睡好,加上蔡府的事情,一時之間昏頭黑腦的,她明白歸云的意思,謝其漫如今乃是英國公府的支撐,這些人都曾經歷過生死戰斗的,明白此時的情況很危險,她強撐著招呼歸云過來,“歸云侍衛,你快些去吧,國公爺或許需要您,無需擔心我,我也明白國公爺讓你跟著我的意思。”
“放心,我葉家從不是輕易毀約的人,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做擔保,你就放心的去。”
歸云擔心謝其漫,小少爺雖知道這次牽扯的人復雜眾多,但也因與謝全有關,是以雖做好了準備,這次謝其漫出來從謝府軍抽了一些人,這謝府軍人才輩出乃是藏龍臥虎之地,這些人都是由神機營高管組成的精銳軍隊,但心中還是害怕出事,他從前就跟在少爺身邊,自然不放心其他人跟著。
他感謝葉十安的通情達理,對葉十安也多了一絲好感,這小姑娘太聰慧了,歸云抱拳行禮道:“多謝葉小姐理解!”說完,就只見一道青色的身影飛走了。
昨夜下雪,澄一園積雪有幾尺深,煙子瞧著那幾個小姑娘掃雪著實有點心疼,于是自愿在院子里幫她們。
那小姑娘瞧著煙子過來,怯怯的喊了聲:“煙子姐姐好。”這冬日風吹的刺骨的疼,這兩個小姑娘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就在這里干活,二人臉上被凍得通紅,甚至臉上凍得有裂痕,瞧著好生心疼,煙子心中奇怪,十安從來不會苛待丫頭,為何這兩個粗使丫頭穿的這般單薄。
就見歸云與寒心幾人幾道身影飛了過去,不細看只當以為是眼睛花了一樣,煙子內心卻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走了竟也不說一聲,煙子向來不是輕佻之人,但不知為何在第一次遇到歸云時就覺得很熟悉,煙子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歸云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英國公身邊的侍從不比其他人普通侍衛,那些侍衛要求頗高,都在神機營處于高位,按理不該叫侍衛,倒是要尊敬的喊一聲大人了。
煙子心中發酸,又低下頭掃雪,露珠與菁草看十安大病初愈,又因這些瑣事煩心傷神,二人吵鬧著將十安哄著休息,十安實在撐不住了倒在床上就昏睡了過去。
二人忙完就見煙子正在庭院中掃雪,于是也忙前去幫忙,與那兩個粗使小丫頭聊天,才得知那兩個小丫頭一個叫彩云,一個叫美香,是被分到這里的,露珠菁草向來人緣好,與其他小丫頭也能打到一片,瞧著二人的穿著打扮,露珠菁草煙子三人心照不宣,澄一園不會苛待下人,這兩個小丫頭這樣子明顯是被人欺負了。
“這雪天天氣寒冷,小妹妹你們怎得不穿的厚實些,前日王嬤嬤不是才發了物資嗎?”煙子假裝的問道
彩云美香膽子小,吭吭唧唧半天才小聲的道:“煙子姐姐,您有所不知,澄一園中的姐妹們都未曾領到冬日衣物,都被彩萍姐姐給扣了下來,說這天氣并不是很冷,沒必要發.......”
“什么?彩萍。”三人有些驚訝,這幾日忙的倒是將彩萍給忘了。
彩萍這個人是雖說喜歡耍些小心思,但是對十安很是忠心,但也就是十安寬縱,又是她負責雪球,那些個小丫頭自然也認為彩萍得十安歡心,什么好的東西都送,就想彩萍為她們說上一兩句話,擺脫粗使丫頭的身份。
露珠菁草曾經說過她一兩句,但彩萍心高氣傲的,最后連露珠菁草也不怎么理會了,彩萍一向喜歡將這些個事情攬在自己手上,露珠菁草也漸漸不再管了,一心一意的伺候小姐。
倒是沒想到,彩萍竟是猖狂到了這種程度,不知天高地厚,煙子瞧著這兩個丫頭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瘦瘦小小的,胳膊上一點肉都沒有。
.......
等到午時,眾人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十安早上沒怎么吃東西,又一直因蔡府的事情勞累奔波,她又大病初愈,是要補補身子調養調養的,煙子吩咐了露珠菁草守在門口,自己就前往澄一園的小廚房為十安準備些吃食。
她這些年顛沛流離,從十指不沾陽春的余府千金到現在竟也能燒的一手好菜,做起事情來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一切,小廚房的柳媽媽沒想到煙子要親自下廚,倒是十分驚訝的瞧著煙子,卻看煙子做菜手法嫻熟,也放下心來。
“不好了不好了,煙子姐姐!”煙子正品著乳白的魚湯,聽著菁草的聲音不禁嗆了一口,她順了順氣息,“什么事情,菁草,怎么大驚小怪的,小姐醒了嗎?”
菁草見小廚房的人手有些多,將煙子拉了出去,趴在耳邊說了些什么,看也沒看正燉著的魚湯,拉起菁草就跑了。
“歸云大人回來了,蔡家,蔡家沒了!”菁草的聲音一直在煙子的腦海中游蕩,沒想到事情失敗,她慌忙的往主院跑去,只見歸云一身青色的衣服被血色沾染了大片,新添的傷痕肉眼可見,歸云捂住身上的傷口,喘息著道:“快去告訴你家小姐,事情有變,蔡家被滅府了!”
露珠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著歸云,“怎么會.....怎么會呢!歸云大人,可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嗎?”
歸云瞧著傷的很重,只見他剛開口,眼皮一翻竟是暈倒了,煙子忙扶起歸云,拍著他的臉,卻見自己的手上有許多血,歸云身下衣物已經被大片血侵染,他雙目緊閉,嘴唇發白,額頭上布滿了層層汗,煙子慌了神喊道:“快,露珠菁草,將他扶到咱們屋內,再去叫個大夫來!”
露珠從臺階上小跑下來,小聲道:“煙子姐姐,歸云大人屬于外男,這要傳了出去,小姐名譽不保,還是先簡單的處理下,與小姐商量一下吧。”
菁草用手輕輕的拍了拍煙子的肩膀道:“煙子姐姐,露珠說的沒錯,如今這府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小姐應該也快醒了,放寬心。”
煙子點點頭,露珠菁草說的沒錯,她小心的將歸云的身子放好,與菁草露珠將他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