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的沙啞之聲盤旋,李滄瀾沉默許久,才緩緩搖頭,道:我的道,不在這里!
“唉……我就知道,阿公嘆息一聲,接著開口: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或許對你的修道之路有著大用!”
李滄瀾一頓,看著阿公杵著拐杖走路的樣子,快步走了上去,扶起阿公!
阿公苦笑一聲說道:我可沒有這么虛弱,年輕時我也曾走出過十萬大山,前往了那外界的大地!
“呵呵,我知道,聽族人說過了,李滄瀾一笑,像是一個孫子,扶起自家爺爺一般,臉上洋溢著笑容!”
而十萬大山中就是數百蠻族部落生活的地方,也是天刑國度的一角,順著官道行走,約摸三個月,就能走出,前往那人族的區域!
十萬大山中有許多蠻族遺留的部落,其中有強有弱,而裕秋部落就是其中最弱小的部落之一,生存不易……
在阿公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部落中的最里處,離阿公的帳篷不遠,處于同一個區域!
這里也是裕秋部落中唯一一個不是帳篷的地方,面前是一個石屋,通體呈現黑色,用不知名的石料建筑而成,從外面看去風格有些特殊,漆黑一片,卻不顯陰沉,在屋頂有著五個奇形怪狀的角,各自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五芒星的圖案!
我裕秋部落遷移了無數次才來到了這里,每一次都將這石屋搬來,這是裕秋部落的傳承之地,也是供奉圖騰的地方,從最初時的祖地,一直到了現在,放棄了無數東西,唯有這石屋一直保存至今。
李滄瀾望著面前的石屋,聽著阿公的解說,心中有一絲恍然,猜測道:難道你們供奉的狼神?
“呵呵……阿公神秘一笑,狼神只是各個部落的祭靈,而數百個部落真正的圖騰都只有一個……這是信仰……是我蠻族的第五代蠻神!”
阿公舉起手中的骨丈向前一揮,頓時有一抹幽芒浮現虛空,飛快融入了石門。
這是裕秋部落的祖屋,只有我才能開啟,而我走后,也只有部落中的下一個阿公才能打開石門。
隨著阿公的話,石門震動幾下,“咔嚓一聲,打了了門戶,其內黑漆漆一片,即使以李滄如今的目光,也看不穿絲毫!”
“是他……是他居住過的地方……在石門打開的瞬間,腦海中魔的聲音回蕩,帶著濃濃的驚訝之色!”
李滄瀾一怔,在腦海中說道:他是誰?
緊接著李滄瀾苦笑起來,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進去吧!阿公滄桑的話語傳來!”
你不跟我一起?就讓我一個人進去?李滄瀾一怔,有些茫然道。不難猜測這可是整個裕秋部落中最重要的地方,從祖地傳承而來的祖屋!
難道還怕我會害你不成,阿公老臉一笑,難得的開起了玩笑,然后接著道:這石屋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進去的,而你……我信得過!
李滄瀾一怔,沒有猶豫太久,邁步走向石屋,在他身影消失在黑暗的瞬間,阿公嘆息一聲,希望他能從里面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李滄瀾走進石門的瞬間,身影逐漸扭曲,然后剎那間消失,黑暗涌入,當他睜開雙眼之時,身后石門竟然消失了,前方是無盡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李滄瀾整個人仿佛與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忽然前方黑暗倒卷,天地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當一切定型時,李滄瀾望著前方,猛地身影一頓,目露駭然之色!
黑暗中竟然有一條連綿不絕的山脈出憑空出現,遠遠一看,山脈上凸起的部分組成了五座山峰,仿若人的五指抬起,要抓向天空一樣。
一個少年郎在中間的山峰之上抬頭望天,他看起來眉清目秀,與李滄瀾的年齡相仿,可其流露的氣息竟然是無盡的疲憊,還有那仿若要將滄海化田,要將歲月阻隔的滄桑之意彌漫天地。
蒼茫天地幾多人,滄海桑田僅一人!吾求魔無數年,到頭來才知道!
求魔,求魔……求的是一種態度,求的是一股執念。
求魔,求魔,求是一種方式,它注定曲折而蒼涼,魔是一種態度,它注定冰冷卻執著。
一道道滄桑的話語回蕩天地,李滄瀾心中一震,他在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無盡的蒼涼。
每一個字間都仿佛蘊含著歲月,蘊含著悲傷與迷茫。
第五代蠻神?李滄瀾猜測,這滄桑少年的話很深奧,他不懂……可卻能感受到那一股蒼涼的意境。
執念,態度!這蠻族之人太過執著……李滄瀾低語,就如阿公也是如此,僅僅只是放不下部落,卻讓他壽元滅絕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如今也沒有閉眼。
這看似簡單,可卻需要莫大的執念才能做到,才能支撐,打破了世俗的傳統,這還是一個沒有入道的凡人!
若是阿公修為達到一個高深的境界,或許蒼茫天地,就憑這股執念,他若不想死,誰也無法讓他輪回。
李滄瀾靜靜地注視著山脈,也嘗試著走進,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近山脈,這看似不遠,實則如同咫尺天涯一般!
又仿若鏡花水月,李滄瀾能走進的不過是水,而無法走近那水中之月!
那山脈中的少年轉過身來,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臂,他五指張開,喃喃道:你看……我這手,掌心代表了過去,手背代表了未來,若他不愿,那么掌心的記憶永遠的被緊緊握住,若他不愿,你看不到他的掌紋,看不到他的過去………
你所能看到的,永遠,永遠只是那保護著過去,保護著那記憶,那緊緊握住,永遠不想張開的拳頭!
魔前一叩三千年,回首凡塵不做仙!
求魔……求魔,求的只是一股執念,一種態度,可惜我明白得太晚,有太多不甘,太多悲傷,被歲月掩蓋……
話語回蕩,李滄瀾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少年說得太過深奧,他不懂,很迷茫……在他迷茫渾噩之中,咔嚓一聲,整片世界宛若一塊巨大的鏡面,直接破碎開來,一道紅色的光芒劃破虛空,從鏡面破碎的一瞬沖了出來,環繞在李滄瀾四周!
這縷光芒……就仿若那少年的執著,李滄瀾能夠深切的感受到,可是外人無法感受,無法看到!
石屋外,李滄瀾一下睜開雙眼,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進入過石屋,而是在門口一步未動。
那石門緊閉,阿公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李滄瀾,道:得到你想要了嗎?
李滄瀾目露迷茫之色,這股迷茫在感受到那少年的執念之時,化作醒悟之色,重重的點了點頭,思緒流轉,沒有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