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海上班前,應陳默一再央求,莊圓去陳默家做客。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禮尚往來,莊圓媽媽一直嘮叨著陳默帶了這么些禮物,必須得回贈一下。臨了,還不忘叮囑莊圓:
“這去人家家里,嘴要甜一點,要先問候長輩知道嗎?”
“知道了!”
“這女孩子去男同學家要矜持一點,知道嗎,不要一句話不說,也不要一個勁說,午飯前就要提前走,別留到飯點,人家提前留你吃飯,你要先拒絕……”
“哎呀,就是去做客,又不是相親見婆家,你這么緊張干什么呀?”
“我可是為你好,談朋友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很重要。”
“媽,說了多少次了,我跟陳默就是好朋友關系。”
“那好朋友要是合適的話也可以變男朋友的嘛,把陳默家的地址告訴我,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陳默這邊也是頭一回帶女孩子回家,可把陳默媽媽高興壞了。自從媽媽生病以來,陳默是工作家里都要兼顧,唯一顧不上的就是自己,陳默媽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開門的一瞬間,陳默媽媽就愣住了,門口站著兩個漂漂亮亮干干凈凈的女生。莊圓忙禮貌地跟她打招呼:
“阿姨,您好,給您拜個晚年了,我們是陳默的朋友,我是莊圓。”
“我是程曉寧。”
莊圓怕上門被誤會,所以臨時拉著程曉寧一起來到陳默家。
“你們好,你們好,快進屋,陳默,你同學來了!”
陳默沒想到莊圓來得這么快,忙換了衣服出來了。見莊圓和曉寧一起來的,立刻明白了莊圓的用意。陳默媽媽陪著兩人說了會話,見陳默眼神老是停留在莊圓身上,早就看穿了兒子的心事。她打量著莊圓落落大方的樣子,滿心歡喜,走到廚房悄悄對陳默爸爸說:
“你看見沒,兒子好像挺喜歡那邊那個女孩的。”
“那是他們年輕人的事,別去管他們。”
“兒子都快三十了,還沒談過對象,成日忙著工作,又不愛說話,再這么下去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你就瞎操心,現在年輕人壓力大,都是忙事業。連女孩子現在都不愿太早結婚。”
“結婚還早了點,但戀愛又不影響工作,我看這兩女孩都挺好的,長得好看,又有禮貌,一會留下吃飯,你多準備幾個菜,聽見沒。”
還沒到飯點,陳默媽媽就邀請兩人留下來吃飯,莊圓安寧推脫再三也沒能抵擋住她的熱情,只好答應了。
“兒子,你陪同學坐坐,我去準備點菜,你們邊吃邊聊,別客氣啊!”
陳默媽媽一走,安寧就打趣陳默:
“厲害啊,陳默,找你媽來做助攻了!”
莊圓用胳膊肘捅了捅安寧:“說什么呢?”
安寧撇撇嘴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陳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好朋友嘛,禮尚往來,回頭我們也去你家。”
安寧連連擺手說:“別去,你還嫌我的緋聞不夠多的!”
“也對,你們明星都是生活在放大鏡下的。”
“什么明星,早就不是了,只不過我們小區那些人都喜歡捕風捉影。”
安寧見兩位長輩在廚房忙著,有點過意不去,忙起身去廚房幫忙去了。
留下莊圓和陳默二人在客廳,兩人頓時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雖然莊圓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這兩天老是被媽媽提起跟陳默的關系,內心不經意就有了點不自然。陳默邀請莊圓去自己書房參觀,書房不大,但是收拾得整整齊齊,陳默媽媽就是一個愛干凈的女人,陳默遺傳了媽媽的這一優點。陳默從小喜歡手工,書房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手工模型。
“男生的書房跟女生就是不一樣,難怪男生理科好,從小喜歡手工。”
“那也不一定,艾雅就是我班學習最好的女生。”
提到艾雅,莊圓突然想起來,問道:
“艾雅不是要你加入她的公司嗎,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創業有創業的好處,在體制內有很多限制,不過我還是不想離開現在的單位,創業的話要考慮很多商業運作,要考慮盈利,我還是想專心搞搞研發。”
“艾雅不是說讓你去她公司也是做研發嗎?”
“恩,創業公司畢竟要承擔風險,考慮得事情更多,我想再沉淀個幾年,以后再考慮其他發展。”
“那艾雅不是很失望?她那么誠心地邀請你?”
“她有自己的私心,畢竟我在國內這么多年,對行業市場比較熟悉,否則招個VI工程師也不是什么難事。”
“我覺得她的私心還是信任你吧,畢竟你們四年的同窗。”
兩人聊著艾雅,陳默感覺風向有點不對,連忙剎住車,問道:
“莊圓,你會一直在上海工作嗎?”
“恩。”莊圓點點頭。
“等我這個項目結束,可能還有個半年就要回BJ了。如果你要一直在上海的話,那我也想辦法留在上海。”
“嗨,你可不用為我刻意留下來,以前張楊老說為我留在BJ,為我去上海發展,我都有心理陰影了,事業為重,事業為重。”
一個艾雅,一個張楊,將兩人的談話越聊越尬。這時陳默媽媽叫兩人出來吃飯了。一桌豐盛大餐,陳默媽媽和曉寧兩人互相夸贊。
“叔叔的手藝太好了!”
“曉寧,你手藝也不錯,這四樣菜可都是曉寧做的,色香味俱全。”
“阿姨,曉寧平時做飯很好吃的,我在上海也老是她做飯給我們吃。”
“哦,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這么能干,現在在做什么,有男朋友了沒有?”
陳默媽媽這話問得曉寧不知如何回答了。莊圓趕緊給她圓場:
“曉寧以前是演員,追她的人可多了!”
“哦,難怪,氣質這么好,又漂亮又賢惠,以后誰娶了誰有福。”
陳默媽媽一聽說程曉寧是演員,心想著這差距有點大,轉向莊圓問道:
“圓圓,聽陳默說你跟她高中是一個學校的?”
“我們三人都是一個學校的,我跟曉寧比陳默低兩屆。”
“哦,那你們還是校友啊,你們大學都是在哪上的?”
“我高中就退學了,莊圓上的是北師大,他們倆都是高材生。”
“媽,你就別查戶口了,大家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
一頓午飯的功夫,陳默媽媽就將兩人問了個遍,大致了解了兩人目前的生活工作情況,心想著兒子眼光還真是不錯,雖然曉寧樣貌出眾,溫柔賢惠,不過從家庭背景、學歷、工作上來看莊圓更合適,看兒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默許。
出門的時候,陳默很內疚地說:
“抱歉,我媽是關心則亂。”
“天下媽媽都一個樣。陳默,要我說你是該找個對象了,我們家莊圓現在無心戀愛,要專心搞事業,你肯定等不起的。”
安寧故意用激將法,她看著眼前兩人一個執迷不悟,一個沒心沒肺的樣子,大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曉寧,怎么你也媽媽附體了,好好的朋友還能不能做了!”
陳默送她倆到小區大門口,有點酸酸地說:
“我看你倆倒像是一對。”
安寧挽著莊圓胳膊,開玩笑懟陳默說:
“知道就好,姐妹情比愛情靠譜得多。是不是,莊圓?”
莊圓點點頭,與安寧擊掌附和道:
“自打你恢復單身后,我就覺得你重回少女時代,你結婚那會我都覺得我們像隔了一輩人。”
安寧頻頻點頭:
“有道理,我們要做不老女神,拒絕談情說愛,陳默,要不,你做我們的男閨蜜吧!”
陳默皺了皺眉頭,不可思議地問:
“曉寧,你一直很穩重的,怎么思想也這么前衛了?你們這是要做不婚族嗎?”
莊圓和安寧對視一笑:“那倒不是,先享受自由再說。”
陳默見她倆打趣自己,故意接過話題開玩笑說:
“莊圓,我們兩家父母可都見過了,通往自由之門我為你打開,男閨蜜你們還是另找別人去吧!”
安寧被陳默這番表白酸到了,她暗暗對莊圓說:“這是赤裸裸撒狗糧啊,執著的男人真可怕,不過,莊圓,你真不動心,是不喜歡他,還是上次分手讓你有了陰影。”
莊圓注視著陳默的背影,想起江小梵的家庭紛爭,想起安寧的情感鬧劇,想起尹總的遭遇,想起徐亮死后的牽連,皆因情而起,連連擺手說:
“怕了,麻煩,天若有情天亦老,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自己。”
臨回上海的前一天,莊圓媽媽大包小包的給她準備了一箱子吃的用的,莊圓滿臉嫌棄地抱怨說:
“媽,怎么感覺像要去逃難一樣,這些東西哪不能買啊,想要什么,網上下單,還能送到家門口,我一個人哪提得動這么重的箱子。”
“不是陳默也去上海嗎?”
“他公司在BJ,上海是項目駐點,得項目啟動了他才過去呢!”
“那這么說他不常駐在上海,那你們豈不是異地戀?”
“媽,什么異地戀,我們沒戀,別亂點鴛鴦了,這要被人家知道你女兒我臉往哪擱啊?”
“男未婚女未嫁的,談個戀愛怎么了,我看陳默人家還挺實在的,你也去過人家家里了,這知根知底的多好,就算你看不上人家陳默,你平常也多留意一點,有合適的先談談也好,別為了工作把自己給耽誤了。”
“媽,你這格局太小,不談戀愛就是耽誤啊?這一輩子長著呢!”
莊圓不以為然地反駁媽媽,趁著媽媽出門去,她趕緊將大包小包從箱子里拿出來,塞到莊融的柜子里。莊圓麻利地整理好自己的箱子,松了一口氣說:
“輕裝上陣多好!”
莊融一邊開心地抱著姐姐留下的零食,一邊搖頭說:
“世上有種愛就是媽媽以為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