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故像被什么定格在原地，身體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的抬不起腳步。

　　她……死了嗎？

　　在這種地方？

　　因為那種事？

　　季如故不知怎么說服自己冷靜下來，走過去，停在床邊。

　　他伸手，顫抖的指尖探向她的鼻端。

　　指尖處傳來一陣陣微弱的呼吸。

　　有點癢，有點燙。

　　還活著！

　　季如故抿了下唇，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他沉默的掀開被子，望著被單上那一片通紅的痕跡，臉色頓時變的慘白。

　　季如故用力的咬了下牙，小心翼翼的把人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

　　婦科的門被一腳踹開！

　　醫生正在喝水，門突然被踹開，她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一抬頭看見兩個年輕人闖進來，兩眼一跳：“敲門！敲門不懂嗎？基本禮貌不會嗎？”

　　“你好。”季如故面色僵硬：“看病。”

　　醫生：“……”

　　這禮貌還真是……與眾不同。

　　好在醫生也并不計較，拿紙巾擦了擦手，就走了過來：“年輕人要沉的住氣，遇事不……呃，怎么又是她？”

　　可不是，病床上躺著的人，不就是那天那個孤身一人的小姑娘嗎？

　　醫生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季如故。

　　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臉色，也一樣錯愕，似乎沒明白她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醫生有些黑臉，把簾子拉下，檢查了一番后，才拉開簾子，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樣？”季如故語調里，是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著急。

　　醫生坐在椅子上，邊寫方子，邊問：“你是她男朋友？”

　　“……恩。”季如故低聲回答。

　　醫生似乎是做了下深呼吸，又做了一次，第三次一口氣還沒吸進去，她就氣的直接摔了鋼筆，卷起那本小冊子，在季如故的腦門上敲了兩下：“你這個男朋友怎么當的！上次讓你女朋友自己一個人過來看病！結果呢，她傷還沒好呢，你又對她做了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這種事真會死人的！你只顧著自己舒服，你能不能關心下你的女朋友！”

　　說起這個，醫生還很心虛。

　　上次她還責怪這個小姑娘在外面亂搞關系來著。

　　季如故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訓斥過。

　　可是，這次，他卻壓根沒有還手的想法。

　　“你說，上次？”哪個上次？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醫生剛消下去的火，又一下子沖了上來！

　　她打開抽屜，從里面抽出一張病例，丟給他看。

　　季如故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的最后一點血色也消失不見了。

　　那天葉夫人不知怎么找上來，他那天心情非常不好……下手也沒個輕重……她那次就已經受傷了？

　　顧淺笙昨天說，她暈倒……不是謊話。

　　他到底都對她做了什么！

　　季如故十指用力的縮緊，手心的傷口，被他這么用力的一壓，好不容易結了一層薄痂，也破開了，鮮血涌了出來。

　　醫生本來想繼續訓斥的，可是，一看到這個年輕人臉上寫著悲痛與懊惱，她就有些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