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笙慌忙把粥放在一旁,小心的把他摁坐了回去:“你傷口都還沒愈合,不準起來。”
季如故這會本來就沒多少力氣,渾身綿軟無力的,聽到她這么說,他當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大概什么時候能好?”
“啊?”
顧淺笙沉吟了下,給了一個答案:“最少也要一個禮拜,這已經是最快的了。”
一個禮拜?姓周的踏平這里都沒問題。
季如故的眸色沉了幾分:“幫我個忙。”
“……什么?”顧淺笙還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緊張的盯著他。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
顧淺笙的唇瓣動了兩下,最后,緘口了,她轉身,舀了舀那碗粥,吹了會,試了下溫度不燙了,才端過來:“快喝粥吧。”
這是拒絕了?
季如故不動聲色的斂去臉上的心思。
顧淺笙舀了一勺,輕輕的吹了兩下,送到他的嘴邊:“最近要忌口,油膩辛辣都不能碰。”
“不過你想碰也沒辦法。我只會熬粥。”
“外面的兩個保鏢只會煮泡面。”
季如故望著那碗白粥,想起上次被他打翻的那碗粥,眼波微微流轉了兩下,張開嘴巴,嘗了一口。
一點味道都沒有。
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又受著傷,肚子真的有些餓了。
最終,一整碗全部下肚了。
顧淺笙很有成就感。
她熬的粥,她自己都懶得吃下去,季如故居然能吃完,還是挺好養活的。
把碗放在一旁,她又拎起醫藥箱,坐在床沿:“我幫你換藥。”
季如故很順從的點頭,任由她把自己衣服解開,然后拆紗布,換藥。
又一次看到那些猙獰的傷口,顧淺笙又一次忍不住蹙眉:“疼嗎?”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春天的細雨拂過。
季如故心下微動,復雜的看著她。
女孩子擰著眉,臉上透著心疼,她的雙眼很明亮,里面好像揉碎了無數的星光,氤氳一層的光暈中。
疼嗎?
怎么可能不疼。
他受過大大小小的上,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獨自療傷。別的孩子,喊疼就會有人疼,但他沒有。
后來,終于出現了一個女孩子,會因為他小感冒小傷口,要緊的跟個什么似的。
再后來,這個女孩子給了他一槍,那是他這輩子受過最重最疼的傷。
心仿佛被絞碎了,痛的每一根神經都泛著疼。
顧淺笙等不來他的回答,心疼的咬著下唇,下手更加輕柔了:“一定很疼吧。”
大大小小傷口這么多。
他能忍著不叫出來,已經很厲害了。
處理完最后一個傷口,顧淺笙正要起身,就看到他心口上方的那道傷疤。
兩年前,她親手留下的,差五厘米,就會要了他的命。
顧淺笙心口一疼,
顧淺笙緊咬著下唇,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著那道疤:“當時,情況是不是很危險?”
季如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死。”
身體重傷,子彈靠近心臟,就連唐敘都沒有多大的把握,手術過程中出現了兩次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