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演出,葉白他們賺了不少銀子,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最后一天。
這幾天內(nèi),葉白都再沒見到過面具男,他也曾找隊率打聽,但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吳校尉有自己的安排。
她只好將自己投入到最后一出戲的排練中。
戲的內(nèi)容大致是這樣:一少年的父親被征兵的人拉走,留下母子兩人在家中苦苦等待。而后當(dāng)初的少年長大了也去從軍,并在戰(zhàn)場遇到了自己的父親,幾年之后戰(zhàn)事結(jié)束,一家人在小院中團員。
這是葉白在聽了清河的故事后編了一個簡單版的、能在一炷香時間內(nèi)呈現(xiàn)的戲本。
她希望所有在此次戰(zhàn)爭中去到前線的兵都能回來與家人團員,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但仍希望讓臺下的人對未來充滿希冀。
根據(jù)戲本的內(nèi)容,葉白在第一天便對人員做好了安排。
由身材魁梧的大虎、二虎扮演前來征兵的軍人。
孟浪的身材比較瘦小,于是便由他扮演少年。
陸司乘和孟浪都屬于看起來比較瘦弱、斯文的,并且他恰好比孟浪高一個頭,于是便由他演少年的父親。
葉白也是屬于那一類型,于是扮演成年后的少年。
在前面的安排結(jié)束后,便只剩下夫人一角,眾人都看著唯一沒有角色的羅壯漢。
葉白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安排,他覺得這個故事的前半段太過傷感,便想著找羅壯漢來演夫人。
羅壯漢臉黑、身材魁梧再加上個夫人的扮相,葉白想想都能笑出聲。
“你們都看著我作甚!?”
“夫人。”
“娘親。”
已經(jīng)拿到角色的幾人紛紛叫了起來。
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力氣才能說服羅壯漢的葉白,這下可吃驚了。
她看到羅壯漢一臉得意的說道:“乖兒子、乖媳婦。”說完甚至還做了一個親親的動作。
他這一副作態(tài),倒是讓眾人都傻了眼。
“嗨、我當(dāng)年為了賺銀子,什么沒做過?鐵匠、鏢師,那可都是力氣活。扮個女裝,在臺上演個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賺那么多銀子,還能讓臺下這么多人開心,那不是我一舉,兩個都得好處嘛。”
是“一舉兩得”吧……
“小白,該我們上臺了!”
陸司乘的呼喚,將葉白從回憶中拉回。
這就是最后一場演出了,雖說最初的想法僅僅是為了賺銀子,但到了最后一天,他們似乎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舞臺,想著把這最后一場演好。
舞臺的右邊,在一個農(nóng)家小院內(nèi),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大虎、二虎,他們手里拿著征兵的冊子,正核對著這家的男性,于是院里一青年男子就這樣被帶走了,一個年輕的婦人和懷里的孩子相擁著揮手哭泣。
右邊的燈光熄滅,左邊的燈光亮起,只見那被帶走的青年皮膚已經(jīng)黑許多,此時正練著軍營里的動作。號角聲響起,士兵參戰(zhàn)。
燈光在右邊亮起,只見一個平凡的小院子內(nèi),一個胖乎乎、黝黑黝黑的婦人正囊著鞋底,她身邊是個瘦瘦小小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正坐在一邊寫字。
征兵的場景再現(xiàn),燈光忽明忽暗,再次亮起時,只剩下一村婦用手絹拭去眼角的淚。
……
還是那天的兩個年輕公子,他們一連包了七天的包廂。
直到戲結(jié)束了許久,那青衣男子才緩緩開口:“施兄,你覺得這場戲,怎么樣?”
那黑衣男子一臉戲謔:“自然是比你那些狗血的話本好得多。”
那青衣男子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進行反駁:“是么……”
葉白等人取了賞錢回到悅來酒樓,進了幾天前就預(yù)定好的二樓包間。
“翩然姑娘說,最近好幾個戲班子的班主找上門,問我們要不要去他們那邊。”
“還好我們在臺上畫著濃妝,變了發(fā)型,不然哪有現(xiàn)在這樣的清閑。”
“我總算知道嫣然姑娘明明那么好看,為何每次上臺都要帶著面紗了。”
“這可比咱們當(dāng)兵賺的多了去了,不如我們就辦個戲班子,到處賺銀子算了。”
幾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著,毫無疑問,他們在這七天的集會舞臺表現(xiàn)亮眼,畢竟銀子都不會欺騙人。
楽楓看向葉白:“既然銀子夠了,不如去請吳校尉過來,將賬單請了,也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畢竟在這里,葉白算是跟吳校尉最為“親近”的人了。
葉白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我也好久沒見到吳校尉了,他從第二天起,似乎就沒回過房間。”
“算了,好好的提他干嘛,我們今晚就大口吃肉,大口喝……茶!”
羅壯漢對這些毫不在意,或許吳校尉不出現(xiàn),對于他們來說還可以少點麻煩。
茶足飯飽后,葉白叫來小二,將這幾天的賬全部清了,順便還將賺到的銀子平分,每個人都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葉白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心里面總有些慌亂。
這時陸司乘叩響了她的房門:“小白。”
葉白一拉開門,他就走到里面瞧了瞧:“吳校尉還沒回來?是出來什么事情么?”
“我不知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按理說他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不如我們出去找找看?”
“我問過隊率,但他們說吳校尉是有別的任務(wù),但具體的他們也不清楚。”
“那不如我們出去碰碰運氣?”
正說著話,卻聽到“噗通”一聲,似乎是有重物摔到了地板上。
兩人對視一眼,走進里屋。剛好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摔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雖然里面并未點燈,但葉白覺得這個身影熟悉及了。
陸司乘示意小白站在身后,他探了探男子的鼻息,示意這人還活著,然后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黑方巾。
一張俊秀的臉,額頭上正冒著細(xì)汗,眉毛微蹙,似乎有些痛苦。
“這是誰?吳校尉?”其實他們這些人誰都沒見過吳校尉的真面目,陸司乘只能看向葉白,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跟吳校尉住過一間的人,睡覺總會摘掉面具吧。
葉白湊近一看,心臟狂跳不止,這不是樹叢里、澡堂里他遇到的那個清秀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