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尹天心？”唐爾看著尹天心，心里的震撼還是沒有散去。
一瞬間，他腦海中關于尹天心的消息就接踵而至：少年探花、家貧志堅、出生于孤兒院……
他還記得當時在世杰賽的第一輪淘汰賽結束，他的教練就指著穿著松松垮垮的參賽服的尹天心對他說：“這個人，將是下一次你來到這個比賽場地上，最強大的競爭對手，也是你現在的奮斗目標。”
尹天心以14歲的年齡，打敗了一個又一個比他年長數歲的同樣被冠以“天才”稱謂的選手。
尹天心，虹之律。
直到現在信息發展如此迅猛的年代，依然會有不少人不清楚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八大律和變異律之外的律的屬性。
因為這種人實在是太少了。
在官方定義中，人們把術之四律和力之四律同歸的八大律劃為“主律”，而例如唐爾的雷之律這種變異律，也算在了主律之內。
但是除了主律之外，還有極稀少的“副律”存在。這些副律比變異之律還要稀有，而且絕大部分的副律都是既強大又神秘的。
虹之律是屬于精神類的超稀有律種，并沒有直接攻擊能力，但是卻有超強的控制能力，看得見的敵人再強大，也能找出應對策略，最可怕的是無形中的敵人，在無聲無息中控制你、抹殺你。
尹天心沒有說話，仍舊盯著電腦屏幕。
唐爾就這樣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當尹天心敲完最后一個回車鍵的時候，他轉過身，輕聲開始說話：“你當時也在那里嗎？”
“嗯，第98位，和你比還是差遠了。”唐爾擺擺手，他突然很同情尹天心，想著這個人也遭受了那些人的毒害的話，豈不是跌得比自己更慘？畢竟他的起點比自己還要高。
“現在我們一樣了。”尹天心聳聳肩，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唐爾繼續說，“這一年的時間里，你有發現了什么嗎？”
尹天心看著唐爾，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始緩緩說話：“我花了一年時間，在找和我們類似的案例，我幾乎把所有的錢，都投在尋找答案上面了。”
“我等了3個月，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的情況，也就是說，這種‘律’消失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是永久性的了。要解決這個方法，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也是最直接的，就是找到那群人，如果你能打敗他們，也就有可能從他們那里得到失去的能力；第二，找到和我們相同的案例，如果有成功找回能力的例子存在，那么就效法他。”
“然后呢？”唐爾突然感到有些沮喪，尹天心這樣落魄地坐在這里，很有可能說明他并沒有找到解決方法。
“第一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實現，我花了大價錢去托人開始地毯式搜索全國各地的監控，但是包括我當時的事發地點在內，我找不到任何與他們相關的視頻和音頻。”尹天心皺著眉頭搖搖頭。
“很奇怪對不對，現在這個社會幾乎滿大街都是監控。進入超人時代以來，人和人之間的動蕩和摩擦變得比以往還要激烈很多，正因為如此才要在角角落落都布上監控方便查案。”
“但是盡管如此，還是找不到他們一絲一毫的蹤跡，就拿我事發當天來說，能拍到兇手作案的起碼有3臺攝像機，可能成為兇手逃逸路線的有17條路也就是17個攝像頭，每一個攝像頭，在前后8個小時內，我找不到他們。”尹天心搖搖頭，“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把準備工作做到這種地步。”
唐爾也覺得很震驚，他自然也和警察一起看過他自己那次事件的整個過程的監控，和尹天心說的一樣，當時根本沒有拍到那些人，甚至連當時的自己，也沒有顯示在監控里面。
就好像自己和那群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因為沒有辦法，我開始采用第二個方法，我開始找‘律’消失的案例，在200多個案例中，有14個案例和我們的情況很相似，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尹天心看著唐爾，伸出一根手指。
“只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不屬于八大主律！”尹天心的聲音開始變大，“告訴我，你肯定不是那八大主律，對不對？”
“雷之律，變異之律。”唐爾如實回答。
“能夠剝奪人體內的律，已經超出了現有已經公布的科技水平，”尹天心接著說，神情有些陰沉，“這不是拿掉一個腎或者整個心臟這么簡單的事，‘律’在人體內的分布是及其復雜的，要拿掉一個人體內的‘律’，就像要取走一個人身體內全部的白細胞那樣，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甚至還要更難，”唐爾搖搖頭，“要在保留‘律場’的情況下將‘律’抽取，就像是還要給白細胞留層皮——你說這可能實現嗎？”
尹天心的眼神突然僵住了，他剛想開口說什么，但是沒有說出來。
“你要說什么？”唐爾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問他。
“沒什么。”尹天心低垂著眼睛搖搖頭，仿佛突然就沒了說話的興致。
“除了這些呢？你還有什么發現嗎？”唐爾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
“沒了，這就是古怪的地方，那些案例里的人，都消失了。”尹天心轉身，重新坐在凳子上。
“消失？什么意思？”唐爾皺起眉頭，他感覺事情正朝著愈發詭異的方向前進著。
“字面意思，失蹤了，14個案例，我再也找不到關于他們的音訊。”尹天心開始對著電腦敲敲打打，不再理會唐爾。
唐爾緊鎖眉頭盯著尹天心的背影。
在電腦前，背對著唐爾的尹天心也不知何時皺起了眉毛。
兩個人不再說話，卻各懷心事。
良久。
他有隱瞞！
他有隱瞞！
兩個人同時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