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如煙震驚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看身旁的女人。
而后者卻沖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眨了眨眼,而后帶著她一起加入了桌上幾個人的話題。
桌上都是年輕人,對韓如煙也沒什么偏見,誰也沒有因為她只是宣王的一個妾侍而怠慢,一桌人依然是其樂融融。
韓如煙能夠感受得到,林曉曉對她是真的沒有敵意的,不僅如此,她還盡可能在照顧她、帶動她的情緒,幫她一起加入眾人。
堂堂宣王妃,新婚之夜不在屋里坐著,跑來前廳喝酒,還拉著她說出這么一番話——韓如煙一直知道林曉曉是個特立獨行的,但她一直以為她那些個套路都是用來裝與眾不同用來勾引男人的。
可今日她才知道,感情這貨不是裝的,是真這么特立獨行!
幾杯酒過后,顧夜白突然起身,引著林曉曉到了偏殿外,那里是一個小花園。
林曉曉這才注意到,這里放著一件用紅綢布蓋住的大物件。
林曉曉轉頭問:“送給我的?”
顧夫人從旁邊竄出來,笑瞇瞇道:“王妃今日成婚,也沒什么能送的,隨便買了個物件,王妃打開看看,可是喜歡?”
林曉曉掀開那塊布,目光一亮!
竟是一架古鋼琴!
顧夜白拉著自己夫人的手,笑道:“那日在水鳶,王妃雖未說出口,不過那眼神里卻是藏不住的期許,想來顧某人沒猜錯。”
林曉曉摸著黑漆鍍的琴蓋,驚喜道:“顧夜白,你這事辦的靠譜,夠義氣啊!咱們嫂子嫁給你不虧!”
偏殿里的人都跑過來湊熱鬧,湯子興驚喜道:“這是西海來的琴,小妹你會奏此樂器?”
陳圓圓:“顧大人都那么說了,肯定錯不了,林老師,快,給咱們露一手!”
眾人一團起哄,林曉曉這一回沒再藏著掖著,她坐下在鋼琴前,大大方方彈奏起來。
她先是彈奏了一曲輕快的小調,又指揮著湯子興忙著調音,而后似是找到了久違的手感,指尖在琴鍵上快速滑動,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隨著她手下的動作,曲調在小花園里蔓延開。
那曲子時而宏達,時而熱烈,聽在耳邊,仿佛萬水千山就在眼前,前程往事也成了須臾一瞬,連同整個靈魂都跟著在其中沉蕩蹁躚,歸于一片清寧。
原本哄鬧的前廳,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下來,聞聲而來的客人們,將小小的院子圍地水泄不通。
今日宣王娶妻,魏想蘭作為太子妃,跟著太子一起來了。
他們來得晚,并沒有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宣王妃。
可魏想容沒想到,后者竟然就在前廳,她就這么不期然撞見了這個女人。
第一眼看見林曉曉的時候,魏想蘭那顆不甘的心就轟然墜落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太子會對她念念不忘,以至于新婚當晚醉酒后,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她是美的,不僅是那張動人的臉和纖細的身體,這個女人仿佛天生帶著某種光芒,一顰一笑間,便是讓人挪不開的風采奪目。
而此刻,她端坐鋼琴前,周身籠著一層沉靜,她目光專注,手指如蝴蝶般翩翩起舞,輕而易舉將在場所有人的思緒帶入她的琴聲中。
魏家也有一臺鋼琴,是太子送的,魏想容一直寶貝得很。
盛京城誰不知道姐姐是唯一一個能彈奏太子那架鋼琴的人?
姐姐為此洋洋得意,甚至還將琴運去秋獵當眾表演。
可是,她的琴聲,在林曉曉面前比起來,簡直是孩童過家家,根本不一直提!
魏想蘭內心慘淡,忍不住轉頭去看身旁的男人。
搖曳的燭光下,司凌元神情寂寥,卻帶著魏想蘭從未見過的溫柔,正出神地望著花園里的人。
聽說……那日水鳶上,林曉曉也是在的。
那她為什么不出來彈呢?
是根本不屑和姐姐搶風頭?
還是根本不屑承太子這份情?
林曉曉這一曲,直接將整個晚宴推到了高.潮,一曲過后,掌聲久久不息。而后,客人們成批離開,王府前廳逐漸安靜下來。
林曉曉喝得有些多,被桃酥和白芷扶著回了內院。
內院到處都掛著紅燈籠紅綢,跟那日除夕夜像極了。
洗漱、卸妝,換上簡單舒適的居家服,林曉曉將自己卷縮在一張軟椅中閉目養神。
就在她快睡過去的時候,司北辰進來了。
內院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下來,那些來來往往的小廝侍女都不見了蹤跡,燈火通明的燭火也被滅了大半。
林曉曉眼皮掀開看了看,而后又閉上,漫不經心問:“客人都走了?”
司北辰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掌,輕撫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的碎發掠去,輕聲問:“可是累了?”
林曉曉嗯了一聲,拉開他的手,道:“從早到晚,能不累嗎?陳圓圓那個王八蛋又灌了我好多酒。”
林曉曉說完,這才抬眸認真看面前的男人。
他手心很燙,身上帶著酒氣,可眼神依舊清明,絲毫不見醉。
林曉曉突然覺得有些恍然。
她雖然不討厭這個男人,但是嫁給他,純粹是形勢所逼。幾個月的時間飛逝而過,就那么一眨眼,她都什么都還沒準備好,這個男人已經是自己的丈夫,從今往后所有的榮辱都將和他綁在一起。
林曉曉不由道:“要是讓我爸知道我就這么不明不白嫁給了你,他一定氣的發瘋。”
司北辰把玩著她柔軟的手心,道:“怎么,王妃是嫌棄宣王妃不夠氣派,還想當個皇后試一試?”
這話說的簡直是膽大包天,狂妄至極。
林曉曉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喝多了吧,你這話要是讓旁人聽到,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司北辰卻道:“這話對旁人自然不能說,對你說了又何妨?”
司北辰在政/治上的動態,林曉曉知道地并不多,但她也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恐怕是野心勃勃,不是簡簡單單想當個王爺的。
林曉曉忍不住問:“你既然野心勃勃,想要走得更高更遠,那你還讓你舅舅交了虎符?用一張虎符,就換我做你的妻子,豈不是虧大了?”
司北辰湊近她臉頰側。
她身上有香味。
不是以前常用的那種清雅的香,這香料前調更加濃烈些,尾調卻帶著點清甜,有點勾人魂魄。
司北辰有些心猿意馬,可情話卻張口就來,“若得你做妻,一張虎符又算得了什么?”
林曉曉點點頭,“那倒是,我既能給你賺錢,又能給你持家,還能助你在官場順風順水,說起來,我的價值確實比一張虎符有用實際多了。”
司北辰:“王妃自然是多才多藝,一曲便讓今日所有賓客流連忘返,稱贊不已。”
林曉曉笑,“我四歲就開始學鋼琴,說起來這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特長。之前一直想找張木匠做一臺,不過太貴了,一直沒舍得。”
司北辰:“那日在水鳶怎么沒有上臺?”
林曉曉:“和魏想容搶風頭嗎?犯不著,也不敢。”
司北辰:“那今日呢?”
林曉曉燦爛一笑:“今日不同,今日我本來就是主角,又是在你的地盤,我自然不怕。”
司北辰輕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抱她。
林曉曉身體突然一緊,伸手下意識推上了他的胸膛。
司北辰動作一頓,抬眸,給了她一眼詢問的眼神。
林曉曉目光轉來轉去,支支吾吾道:“那什么,我看韓如煙好像不太高興,本來就是,人家一個正兒八經的嫡女,結個婚連臉都沒露,都沒看到你吧?你要不要去她那邊看看?”
司北辰鳳眸微微一瞇。
林曉曉:“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女人,別說你娶一個小老婆,哪怕是娶一串,我都絕對不會有意見,我——唔!”
司北辰俯身吻下去,封住了林曉曉的唇瓣,給了她一個深吻。
而后他與她鼻尖相對,薄唇一揚,聲音低沉地像金屬劃過,“怕了?”
林曉曉:“……”
她的臉一紅,嘴上卻下意識道:“我沒有!”
司北辰一手撐在林曉曉腦袋上方的軟椅扶手上,另一只手依然停留在林曉曉的后背,保持著俯身的自姿勢,追問:“既然不怕,那為何趕本王走?”
他的話語充滿蠱惑,目光不斷在她眉眼流轉,大手炙熱地溫度透過衣服,不斷傳遞到林曉曉身上。
林曉曉已經二十二歲了,新婚之夜要做什么,她自然清楚。
但是清楚,不代表就不會緊張。
尤其是在這個男人面前……
司北辰不刻意收斂的時候,存在感和壓迫力實在太強了,林曉曉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卻又不想表現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子,她壓下越跳越快的心跳,梗著脖子抖機靈道:“你身上都是酒味,又臭又臟,難聞死了!”
司北辰嘴角壓著一抹淡淡的笑,眉梢一揚,竟是一言不發轉身進了浴室!
林曉曉:“……”
——她這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關于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事情,湯夫人和桃酥都拉著她咬耳朵交代過,而事實上不用人教,林曉曉也很清楚流程。
男人嘛,林曉曉見的多了,談過的男朋友也不少。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和這個男人在一張床上發生點什么的時候,她就是緊張,控制不住地緊張。
可能是因為之前談戀愛的時候,無論是在一起還是分手,主動權一直是在自己手中,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給了自己安全感?
林曉曉一陣胡思亂想,才醞釀的睡意不翼而飛。她起身在房間參禪似的來回踱步,可還沒參出門道來,浴室的門已經再次被拉開。
司北辰帶著一陣氤氳的水汽出來了。
他換下了那套氣質沉穩的婚服,只穿了一套質地輕盈的寬袖長衫,并毫不停留,直接走向林曉曉!
林曉曉頓時有種動物被侵略地盤的錯覺,她下意識后退,后背觸碰到床沿,跌坐在床上。
司北辰俯身上前,先是目光沉靜與她對視片刻,隨即再次吻上了她。
不似方才蜻蜓點水的觸碰,這個吻變得纏綿漫長,久地仿佛永遠不會停歇。
林曉曉呼吸不自覺跟著面前的男人變得有些急促,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被司北辰推倒在大床上。
青絲遍灑床鋪,紅潤的唇畔與被褥遙相呼應。
司北辰大手一揮,床頭的喜燭滅去。
遠處隱約的燭火勾勒出他俊美的臉部輪廓,林曉曉目光落到他衣襟口有力堅實的胸膛,不由失笑。
司北辰:“怎么了?”
林曉曉:“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因為摸了一把你胸口的盤扣,就被你罰了二十板子,在王府廚房躺了大半個月。”
司北辰:“本王初見你時,你穿一身紅衣紅裙,目光放肆,言語大膽,那時本王便想,哪來的小野貓,如此桀驁,定要好好馴服。”
林曉曉:“你從那時候就知道我不是汐兒?”
司北辰:“她天性膽小懦弱,在本王面前從不敢多說半句,你抬眸看本王第一眼的時候,本王便知你不是她。”
林曉曉:“可你沒有戳穿,而是步步試探,一直到我離開宣王府,還要讓桃酥和小李子盯著我。王爺心思縝密,又善攻心計,不知道有沒有算到過有一日我……會躺在宣王府內院的床上,成為你枕畔最親近的人呢?”
黑暗中,司北辰似乎輕笑了一聲,他的唇畔暫時離開身下人光潔的頸側,湊近到她耳畔,低聲道:“本王這一生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十有八九都是胸有成竹算無遺策,唯獨有一件事上出了偏差,輸的一敗涂地,這樣的回答,王妃可滿意?”
當身體傳來劇烈刺痛的時候,林曉曉忍不住抽了口氣,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身前的男人,問:“你不是說你已經和汐兒……”
司北辰:“本王誆你的。”
林曉曉:“……”
這也騙她?!
林曉曉:“司北辰,你這個混蛋!太過分了!”
所以,床笫/之歡有什么不好,寬衣解帶開始,每一步都是疼愛你的意思。一下一下,只重不輕,我的yin/色放浪全交給你。(注:本段為摘抄)
性,本身是造物主為繁衍而進化出的生理行為。
然而,在愛情這個范疇中,它卻是兩人關系更融合親密的重要紐帶,它是愛情的延伸,是一段感情從懵懂走向堅固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