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凱希慢慢放下酒杯，雙指交叉抵在下巴，“既然先生還沒有盡興，那就再玩上一會兒。”
他又飛快瞄了一眼夏維拿出的“籌碼”，那半塊黑面包暫且不提，可是那柄劍可是個好東西。
劍刃很明顯由精鋼打造，應該是使用時間不長，也沒有卷刃缺口等瑕疵，一看就是出自利坦維納的熟練鐵匠之手，比獸人的砍刀不知好上多少倍。
要是拿去換糧食，準能賺上不少。
凱希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夏維，呵呵一笑：“這籌碼倒有些分量，我也有一樣好東西。”
他從懷中再取出一樣東西，擺在桌上，那神情似乎捧著什么不得了的寶物。
這東西……
夏維樂了。
這東西他自然認識啊，簡直不能再熟悉。
通體晶瑩剔透，隱約散發淡藍色熒光，中央有些許黑色波紋。
不就是一塊前世爛大街的魔力水晶嘛。
這大叔把自己當成小孩哄？
呃，事實上，凱希確實把夏維當成涉世未深的小孩了。
凱希接著忽悠：“先生，我這塊石頭可不簡單，它是一塊有魔法的石頭。”
“魔法？”夏維嘴角一揚，心想這大叔會不會給自己再來個大變活X……這些天洛洛見四名獸人感興趣，仿佛找到了知音，天天找理由給他們表演那小把戲，害得夏維也被迫重新欣賞了幾遍。
但冷靜一想，夏維似乎也不太懂這小把戲的原理，不得不承認洛洛的“魔法”還是有那么一丁點東西的——當然夏維不會去親口夸獎她就是了。
“嗯，魔法。”凱希拿起水晶把玩一會兒，那水晶仿佛活了一般在凱希指尖靈活地穿梭，“說出來有些玄乎，這世界上有一種叫魔力的東西。”
這不是廢話嘛，這世界上當然有……
什么？！
難道這大叔知道哪里有會魔法的人？！
夏維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仔細地聽下去。
看到眼前這15歲左右的少年似乎有了興趣，凱希卻是故意閉了口。他用一種很欠揍的“你想知道？你真想知道？我就不告訴你”的笑容面對夏維：“嗯，先生，這就是我的籌碼啦——兩杯麥酒，一塊魔力水晶，以及……”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容燦爛，“關于這塊水晶的情報。”
夏維有些不爽地點頭：“趕緊開始吧。”
……
凱希暗嘆一口氣。
這條魚還是太小了……
他拿起桌上的紙牌，熟練地分成兩份，“嘩啦”一聲開始洗牌，每張紙牌迅速層疊交錯，混合為一體。
從外行人看來確實是這樣的，但是……
就在紙牌交叉疊為一整副的時候，凱希精確地用指尖卡住了紙牌重合的部分，兩份紙牌看似重合，但在凱希出神入化地操控下，那即將交叉的兩份紙牌又被原封不動地推出來，穿出去——實際并沒有改變牌序。
熟練的賭徒稱之為“推穿法”。
“這是洗牌，先生。”凱希輕挑雙眉，將兩份紙牌疊成一疊，從下至上，又分成了三份。
一份放左邊，第二份放右邊，最頂上的一份放中間。
凱希抬眼看向夏維，對其微笑，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然后將左間那份的疊在右邊，最后再將中間那份疊上。
凱希又重復了一遍。
“先生，這是切牌。”
最后他用一個動作結束了自己的演出：取出“洗”好的牌下半部分，整個手腕夸張地由下至上翻了一圈，然后將牌拍在桌上。
啪，另一部分牌隨之而至，兩副牌融為一體。
諸神有眼！凱希這一系列動作簡直是無用功嘛。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看破不說破，看破不說破……
“先生，請。”凱希頗有紳士風度地用手示意夏維。
這段時間凱希和不少人玩紙牌，靠著這點伎倆贏了不少東西。他盤算著再過幾天就離開萊爾分邦，去瑞克分邦給他的老師帶一些慰問品。
畢竟這些技巧還是他的老師教給他的，本來他的老師憑這一身本事也能混得衣食無憂，但是……
他還記得在信中老師如是寫道：“為師不小心摔斷了兩條腿……”
他關心地詢問起細節，只是不知為何老師卻閉口不談了。
夏維閉著眼睛似乎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朝凱希微微一笑：“凱希先生，也許我找到這個游戲的必勝訣竅了。”
凱希不以為意地點頭，笑容依舊燦爛。
凱希對自己的技巧有自信。
“在此之前……”夏維拿起紙牌，停頓了一會兒，“不如先讓我過一把癮如何？”
然后凱希看到夏維用極為笨拙地手法開始切牌。
凱希的笑容凝固了。
“洗牌是怎么樣的來著？”夏維學著凱希的手法，將兩副紙牌分開，然后一起往后一折。
啪！
一張牌從牌堆里彈了出來，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凱希面頰上。
“先生你……”
“啊抱歉抱歉……”夏維取回紙牌插回牌堆，無辜一笑，“我不太……”
話音未落。
啪！
“……熟練。”
又一張牌拍在凱希另一側面頰上。
凱希漲紅了臉。
罷了罷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計較。
不計較才怪啊!只是……
他偷偷瞟了一眼夏維面前的那柄佩劍。
“呃，我還是切牌吧，凱希先生。”夏維擺出一副充滿歉意的神情，終于拿起牌反復切了幾下。
這下牌序被完全打亂了。
但凱希還有準備。
紙牌背面左右各五顆星星，王后左邊少一顆，衛兵右邊少一顆，奴隸左右各少一顆——這是凱希做的記號。
可當牌局開始后，凱希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凱希的底牌：衛兵8，王后1。
他通過記號看到下一張是國王9。
“凱希先生，這次是不是輪到我先換牌了？”夏維的聲音悠悠傳來。
“呃，請便。”
于是他眼睜睜看著夏維拿走了國王9。
情況不妙啊，下一張呢？
一定要是一張奴……
哇，國——王——4！
“呃咳咳咳咳——”
“凱希先生，怎么了？你沒事吧？”夏維面露關心之色。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凱希伸手擦掉額上的汗珠。
奇怪，這季節自己怎么會出汗？
凱希眼中浮現一股決然之色，偷偷將手伸進藏在桌下的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