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個光輝暗淡的竹筒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竹筒中的世界,無法觀想竹筒中的圖騰。
他眉頭一挑又拿起了一個稍有些光輝的竹筒來,一如此前一樣,無法進入。
他按照著光輝的明暗去拿竹筒,最后才發現只有第三層中光輝最為明亮的幾卷竹筒才能觀想進入其中。
他方眼看去,那些光輝最為強烈的竹筒不過十幾卷罷了。
他一路走過去,拿起那些竹筒來,漸漸的,他的竅穴中多出了些圖騰神柱來。
夔牛,貔貅,開明獸,重明鳥,玄龜等等,一共十八個圖騰神柱,占據在十八個竅穴之中。
風揚盤膝坐下,他開始思索起往后的路了。
他的修行之法與所有人都不同,那些人只修一個圖騰神柱,也僅有一座圖騰神柱。他們只需要觀想那座圖騰神柱,沿襲前人練氣法門就可以修行,少有人能夠開創新的觀想法。
而風揚,便是要自行開創出一種法,一種獨屬于他自己修行的法。
他緩緩閉上眼睛,靜靜地坐在地上,漸漸的,他覺著心靈無比澄凈,緊接著,仿佛站在了一片碧藍大海之上,海風撲面而來,他抬頭看,頭頂的一百零八顆星辰有十八顆星辰閃現光輝,呈現詭異的變化。
竅穴不似星辰,而是化成了圖騰,也就是貔貅,夔牛,玄龜。
他看見那些圖騰神柱變化為圖騰,再由圖騰變化成原貌,化成神獸,鎮守住竅穴。
他怔怔地看著頭頂上的萬般變化,不自覺的將那些觀想之法,練氣之法融合,他不斷的嘗試著創造法,卻又一次次的失敗。
一天,兩天,漸漸的,五天過去了,風揚依然一無所獲。
這一天,風揚周身迸發出霞光,有無盡元氣自周身毛孔涌入竅穴之中。
他站在那碧海之上,手中仿佛出現了一柄刀,腳尖從碧海之上離開,便有云層積聚于腳尖之上,仿若云梯,載著風揚走上那黑漆漆的天空。
他舉起手中刀,那刀是外界涌入的元氣幻化而成,手起刀落。
便聽的耳邊轟鳴不斷,一百零八顆星辰哄然四散開來,被一股偉力劃分開,天分四方,東,西,南,北。
他眸中有異光滋生,那光照破天地蒼穹,照見萬族本源,一眼望去,那四方星辰變化成了四方神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又似是鴻蒙初開天地誕生的四種元氣,地,火,水,風。
他的竅穴就如鴻蒙初開一般,一瞬間大放光輝,四方神獸矗立在四方,鎮壓四方竅穴中的圖騰神柱。
那些竅穴中的圖騰神柱與外界天地元氣交感,吸收元氣如身體之中,便被四方神獸吸收了去,完美地將元氣禁錮在身體之中。
他抬頭看去,天上百余竅穴,四方星域像是一座囚籠,禁錮天地元氣。
他甚至看見了從竅穴中穿透下來的光,是十二根碩大無比靈脈,而那靈脈卻變成了那囚籠之中的一部分,鎮壓住靈海。
他腦中推算,眼中顯化推算結果。
那十二根靈脈是撐天的柱子,連接天地,同時,也是囚籠,囚禁了天地。
他曾在某一層某一部典籍之中見過一段話:肉身,是世間最大的囚籠。
而風揚卻不以為然,他認為肉身是世界最大的寶藏,而天地才是世間最大的囚籠。
所以他將肉身神藏開辟成天地,竅穴星辰為天,靈海丹田為地,靈脈為撐天神柱,同時也是撐起囚籠的鐵柱。
他肉身顯化天地,同時也將囚籠顯化在肉身之中,被鎮壓的是靈海之中。他知道,往下走還有境界。
打破囚籠,才能真正的超脫。
他睜開眼睛,眼中有光芒褪去,他站起身來,身上有法褪去,他抬起步子,仿佛有風吹來,托著他前行一般。
他的身子竟從點書閣第三層中穿過去,出現在外界,懸浮在大地之上。
他抬頭看,此時已是黑夜時分。
南疆的夜,無比的黑暗,無盡星光落下,在他眼中,是一道道柱子,囚禁了天地,囚禁了人。
“祖宗不足法,天道不足畏,諸神不足恤!”他眼中無神,無天道,無前路桎梏,無有變化。
天地是囚籠,眾生皆是籠中囚徒,便是諸神,也是一樣的。
他腳下生風,一步步越走越高,高到可以觸摸天的一角,觸摸宇宙星河。
終于,他的法成了。
有元氣涌入周身之中,那十八處竅穴盡皆被打開,散發出幽幽的光輝,衍化成圖騰異獸,與竅穴之中長吼嘶鳴。
他不知何時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也不知怎樣回來的,只是肩頭突然出現了一簇火苗罷了!
他的法,已經推算到了靈海這個境界了,至于后續的境界,他還無法推演下去。
他將開辟的肉身神藏劈成天地,將竅穴化為諸神圖騰,將靈脈作為撐天之柱,同時也是囚籠的鐵柱,將靈海丹田作為大地。
此后萬般變化,皆在靈海之上。
他將自己作為囚籠之中的囚徒,那靈海之中,會出現如他一般的人,沖破囚籠,得道超脫出去。
至于后面的有幾重功法,便不得而知了。他將他推算出來的法,命名為神獄鎮魔訣。
肉身是神獄,而他便是想要從獄中脫身的神魔。
他舉目四眺,此地空無一人,他只好順著原路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去。
點書閣于他而言已經沒有用處了,他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除非第四層,第五層,甚至第八層全部都對他開放,否則點書閣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建筑罷了。
他的身子漸漸消失于黑暗之中。
有風吹拂而過,虛無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身影來,那人自然是云天河無疑。有火靈落在他肩頭,化出四肢五官,怔怔地看向風揚消失的地方。
“新的法!”云天河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來!
“但卻不是我們能夠修行的法!”風揚的法,太過詭異。
無論人,還是神,都將肉身作為寶藏,所以是肉身神藏,只有完完全全開辟出肉身奧秘,才能超脫。
而風揚的法,卻將肉身作為囚籠,一路逆行而上,方見超脫。
兩者南轅北轍,是相反的,但同時也是相近的。
他不知道后來的人能否修煉出這一種法,他的圖騰修行之法已經固定,不可能卸下修為,重新去走一遭,只能期盼風揚完善推行之時,能有人學習的會這一種法。